第130章 疑窦丛生
次日一早,楼陌一行人启程赶往淮安城,当然了,还有某只死皮赖脸的狐狸……
淮安城早已有烈焰阁的人接应,一行人顺利躲过城中众多眼线,进入了南暻都城。
“公子,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目前被辑押在天牢,南暻皇帝似乎很是生气,但不知在顾虑些什么,一直都没有定罪处罚,也不许朝臣们妄议此事……”浅黛将刚刚阁中探子传来的消息告知楼陌。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楼陌按捺下心中的焦虑,沉声问道。
却见浅黛摇了摇头,道:“宫中消息封锁得很严,具体情况咱们的人并不清楚,但是事发当晚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何事?”
见楼陌朝自己看过来,浅黛连忙道:“南璟帝最宠爱的雪妃意外落水,得了风寒,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卧病在床,不见外人,但令人费解的是,就连雪妃宫里的奴才也都禁止外出。”
雪妃?楼陌心下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当晚还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告诉我,事无巨细。”
浅黛认真想了想,将探子传来的消息——告诉楼陌,虽然她并没有觉得这些事情与南璟太子入狱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公子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我需要一份天牢的详细守卫及布防地图,无论如何,我今夜势必要见大师兄一面!”楼陌沉声说道,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向大师兄问清楚,否则她也是无从下手的。
“公子……”浅黛有些担心,她家公子该不会是打算去劫狱……吧?
楼陌凉凉扫了她一眼,“你家公子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脑子的事情了?”劫狱?她是疯了才会做这种事情,抛开天牢严密的守卫不提,大师兄现在的身份可是堂堂南璟太子,劫狱,就算侥幸成功,那之后呢,让他一辈子颠沛流离、亡命天涯不成?这根本就是下下策!
浅黛瘪了瘪嘴,悻悻地没说话,好吧,是她太没脑子了……
……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木风入衣。
深夜子时,淮安城天牢内漆黑一片,偶有几丝烛火摇晃,静谧得不见一丝声息。自古以来,入天牢之人九死一生,什么身份地位、富贵权势,在进入这天牢的那一刻起便譬如昨日死。
更声未落,两道黑色的身影接着守卫的狱卒换班的功夫闪了进去,速度极快,守卫巡逻的狱卒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经过……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天牢地图,楼陌思量片刻,对浅黛道:“你在此等候,我独自进去。”
“可是,公子……”浅黛显然不放心,这天牢中重重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公子一个人怎么能行!
“嘘!”楼陌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里面的防备只会比这里更加严密,两个人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你在此接应我即可,记住,切莫轻举妄动,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人已经朝里走去。
浅黛张了张嘴,却只能在此等候,公子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天牢的布置几近严防死守,若非楼陌前世在特种部队待过,深谙隐蔽技巧,又动作机敏,仅凭着武功怕是很难接近,怪不得姚氏说东宫的人费尽周折才见到大师兄一面!
七拐八拐之下,楼陌终于避开天牢中守卫的巡逻,来到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定睛一看,那里面坐着的人可不正是大师兄吗!
除去了一身庄重华贵的太子朝服,只着白衣,澹台奕訢盘腿坐在草床上,双目微闭,神色平静,发丝有些许凌乱,却丝毫不减他那一身淡然无波的气度,许久不见,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收回自己的目光,楼陌悄然走到门边上,低声道:“大师兄!大师兄!”
澹台奕訢倏地睁开了双目,显然有些惊讶:“师妹!”随即眼底划过一抹不明的神色,似懊悔,似不忍,似挣扎,然而最终归于平静,如同一潭古水,波澜不兴。
“大师兄,时间紧迫,我有些问题需要问你,事关你的性命安危,你务必据实相告!”楼陌开门见山,眼底满是焦急忧虑之色,天牢的守卫每隔一刻钟便会巡逻一次,她必须赶在下一班巡逻的狱卒到来之前离开。
澹台奕訢神色微动,眸中满是痛苦无奈,最终苦笑一声,道:“雪妃的事,你可听说了?”
楼陌心底一惊,雪妃……不会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将楼陌惊讶的神色收入眼底,澹台奕訢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日,我奉旨进宫议事,在御书房内并未见到皇上,内监同我说皇上有些身体不适,请我在偏殿稍候。我不疑有他,便依言去偏殿等候,一刻钟后,雪妃前来御书房给皇上送夜宵,同样被要求不得打扰……”
“她也进了偏殿?”楼陌脸色微沉。
澹台奕訢自嘲一笑,默认了楼陌的问题,之后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他和雪妃发生了苟且之事是不争的事实,他根本无从辩驳!
“你可是中了什么药物?”楼陌眉头紧蹙,与皇上宠妃私通,这罪名要是真的落下来,澹台奕訢这辈子怕是都要毁了!
摇了摇头,澹台奕訢苦笑:“你我师承逍遥谷,我虽对用毒一道上不甚精通,但我的本事你该是最清楚不过了,那些个阴损之物根本对我无用,更何况,我全程都是神志清醒的……”说到这儿,澹台奕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也就是为何他不愿与人分辨的原因,因为皇上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实!
什么?!楼陌顿时大惊,什么叫“全程都是神志清醒的”?难不成大师兄真的对那个雪妃有什么旖旎之念不成!简直是荒唐可笑!说什么楼陌都不会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大师兄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如此淡漠清冽之人于情事上本就寡淡,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父皇的妃子做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