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她拉着聂昭,不想他救人,只是因为害怕他破坏自己的计划,到最后连累自己就惨了。
  所以只能说出一切,尝试阻止他军人救人的本能了。
  “我的是非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们教会我的,我用感情的事情设计她,是因为她曾经合伙别的男人灌醉我,想要迷奸我,毁坏我的名誉,逼我嫁给那个男人好从此不跟她争她的心上人。那天晚上,你不是看见了,即使后来被村子里面人曲解,但是你不是看见了吗?当时下面那个女人就是点火引众人来看的,
  只是被你抢先救了我而已。”
  聂昭顿时一愣,猛然想起了之前从荒屋离开,貌似看到了什么,加上后来听到的事情总感觉哪里不对,如果真如现在陶榕所说,那一切都合理了。
  聂昭刚毅的神情微微软化,他震惊的看着陶榕,听着她几乎喘不过来气似的越说越快的话语。
  “你说我狠毒,我有她狠毒吗?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在断崖边垂死挣扎的吗?现在能猜到了吧,我不过就是用她对我的方式还给她而已,可是我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的,她不配!”
  聂昭这下子真的傻了,他看着陶榕强忍着泪水,字字诛心,掷地有声的诉说着之前不愿意跟他说的事情,他仿佛看见她在刨开自己的心,再一点一点的扒开自己的伤口让他看,因为…他冤枉了她。
  “表姐?你知道我在那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她平时怎么对我吗?行,你遇到一个人就想救,那种杀人犯配让你救吗?如果你救了她,那我的冤屈谁
  来负责呢!我不过就是小小报复一下,有什么大不了,你现在站在圣人的立场批判我,不过就是因为我不是你在乎的人,如果你在乎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会帮她报复吗?”
  第32章 惋惜和教育
  一段一段的话,质问的聂昭哑口无言,聂昭一直以为自己是原则性很强的人,但是面对陶榕的质问,他突然迷茫了,陶榕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毕竟在聂昭看来以德报怨也是不可能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但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对这个还未成年的姑娘未来的成长真的好吗?
  小小年纪设计一切,心机深沉,戾气还这么重,这样对她的心里成长真的好吗?
  在聂昭看来,她还小,若她此时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成年人,聂昭不会多想多问,但是她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总是让人多了一份惋惜。
  聂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陶榕的反问,也许陶榕根本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陶榕气喘吁吁的说完一切,看着聂昭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突然喘匀气之后感觉自己的行为太愚蠢了。
  严琪还是一个小姑娘,聂昭是一个军人,他亲眼看着自己做了坏事,有什么理由让他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按照聂昭正直刚毅的性格,他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陶榕突然觉得很无趣,偏偏被聂昭遇到,真算她倒霉。
  陶榕深吸一口气,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而是硬生生的憋回去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硬生生的被憋得通红。
  她直接松开了聂昭的手,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随便你吧,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也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你去吧,救了她为她作证,证明是我推她下去的,这样我家人和她的家人一定不会放过我,到时候打死我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的正义
  到底是用来保护残忍邪恶的人还是用来保护被迫害无奈反击的人。”
  陶榕残忍的说完假设,直接转身离开,也不管后来的聂昭会怎么做。
  反正陶榕已经想好了,就算聂昭带着人来找她,就算她被惩罚的很惨,只要不动严香如的根本,只要自己还算有利用价值,大不了自己劝说严香如,让她主动知道聂昭家的情况,让他们动歪心思,然后设计一切。
  没事的,就算被揭穿也没关系,没事的…
  陶榕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山林中走着,她的心在狂跳,做所有的一切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只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而已,可是当一切结束,她的手心也是不断的冒出冷汗的。
  事情失控让她有点慌张了,可是即使再慌张,她也要冷静下来,要一个人撑着,反正…她只有一个人。
  陶榕一边想着心思,一边脚下就没有注意,踩到了
  湿滑的石头表面,一个没踩稳直接就向前倒去。
  眼看就要摔一下了,陶榕赶紧伸手抓住身边的树干。
  但是树干没有抓到,却突然被两只又硬又大的手抓住了。
  陶榕愣神间就被人拉了回去,背后猛然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身躯,那熟悉清冽的气息瞬间萦绕在鼻尖,令人心中一颤。
  陶榕没有回头。
  聂昭松开了陶榕的手,单手扶着陶榕的肩膀,确定她能站稳之后,就退后一步,保持距离,然后挪开了手。
  “你来干嘛?”陶榕没有回头,冷声问道。虽然态度冰冷,但是心脏却不由的加速了。
  “我来是告诉你,齐老伯来了,发现了人,我没有露面,自然也不会做什么人证,我且当这一次是你们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你报复回来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以后如果我再遇见你害人,一定不会再放过你。”聂昭义正言辞的说道。
  却换来了陶榕嗤笑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后面的话,陶榕没有再说了,因为聂昭已经转身来到她的面前,黑曜石般清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似的,让人说不出狠话来。
  “伤害一个人,杀害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世界上有三种杀人凶手,一种是保家卫国不得不杀,一种是恶的载体为一己私欲杀人,最后一种也是最不应该最无奈的,你知道是哪一种吗?”
  陶榕没有说话,嘴唇颤了颤道:“我没办法。”
  聂昭释然一笑道:“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要跟你说,如果在你有办法的时候千万别走没办法的路,我不是要对你说教什么,只是不想你的心最后只剩黑暗。你本该心地善良,是一个好人对吗?”
  “你高看我了。其实我本就不算什么好人。也没打
  算做一个好人。”陶榕故作冷硬的说道。
  但是这样的勉强的样子,在聂昭眼中就是逞强,嘴硬了。
  聂昭笑着伸手摸了摸陶榕的头,就跟摸小孩子一样,如果真的是恶人,就像她自己之前说的那样,她想要杀那个女孩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聂昭不会跟她逞口舌之争,只是希望自己的话能在她的心中留下一点痕迹,能在她忍受世间无常的时候给点作用。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是怕被人指认吗?总不好一直留在案发地点吧”
  陶榕怔怔的看了聂昭一眼,随即这才转身离开。
  陶榕没有反驳聂昭的说教,因为聂昭还把她当成可改造的人来看。却不知道她的内心早就已经沉浸在黑暗中了。
  她唯一的光明就是筱筱,除了筱筱以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轻饶!
  不过聂昭不多管闲事,倒是让陶榕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人证,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安排多了。
  陶榕想到这里,下山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一些。
  正走着就听到了狼嚎声。
  是齐老伯养的狼狗吗?原来一开始听到那声狼嚎是因为齐老伯在附近啊。
  齐老伯年纪虽大,却老当益壮,以打猎为生,常常在山林神出鬼没的,这个时候出现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聂昭是怎么回事啊,已经两次在奇怪的时间在山里面遇见他了,他来山里面干嘛?
  陶榕仔细回忆了一下,按照他的…陶榕猛然反应过来,他的裤腿上是不是绑了枪带?
  他带着枪进出山林?是防野兽还是…
  陶榕就想到聂昭特种部队的身份,会被派到这里完成灾后重建工作本来就很奇怪,一开始觉得是因为避开家里大哥和大嫂的婚事,但是现在想来,难道是有别的任务吗?
  想着想着,陶榕就觉得不可能,毕竟上一世,他们可是什么风声都没有听见。
  第33章 追究打骂
  严琪是哭喊着被齐老伯送去卫生站的。
  此时吴阿姨还没有来,还是老医生值班,老医生简单检查一下,就道:“别哭了,咋咋呼呼的干啥呢?这点皮外伤都忍不了啊!又没伤筋动骨,自己拿药回家涂一涂就成了。”
  严琪顿时哭的更伤心了,齐老伯送人来了就沉默的走了,懒得管,只告诉了老医生,他是打猎的时候无意中遇见,就给送来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见。
  严琪却大声嚷嚷是陶榕害她,推她下山,想要让她摔死。
  老医生见严琪这种小伤,就认为小孩子打打闹闹,推了一把而已,根本没有放在心中,让她拿药赶紧走。
  但是严琪偏偏不走,非要打电话让爸妈来,让姑姑和姑父都来。
  老医生懒得理会,电话卫生站有,严琪想要联系就自己联系吧。
  严琪就哭的荡气回肠一般的打电话回去哭诉。
  严大舅和严舅妈一听道自己的女儿差点被推下山摔死顿时就怒了,叫上陶家一家人就冲来了卫生站。
  因为陶榕一直不在,所以就让陶钰去找陶榕,非要把人找到带过来不可。
  陶钰拿到这样的苦差事真是有苦无处说,但是一想到听到的大人说话内容,也有点小激动。
  如果陶榕真的愚蠢到对严琪动手,那她真的是死到临头了,自己的冤屈虽然不能说,但是可以借助严琪的事情报仇雪恨。
  陶钰当然知道最有可能在哪里找到陶榕。
  果然敲门敲到温家,就找到了陶榕。
  陶榕一开门,脸上就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陶钰顿时心中狂喜,看来严琪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脸上还是谨慎的。“大姐,阿爸阿妈让你去一趟卫生站。”
  陶榕皱眉抗拒道:“我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不是没什么事情了吗?”
  陶钰心中冷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让你过去,现在就过去,大姐,阿爸阿妈的话,你最好还是听吧,要不然之后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罚你。”
  说的好像关心,但其实陶钰已经开始疯狂的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了。
  陶榕没办法,只能回头跟温一枫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跟着陶钰去了卫生站。
  卫生站已经换班,现在是吴阿姨在值班,一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不对劲,果然在换药的时候就听病房里面的人吵起来,但是大多数还是在责骂陶榕。
  说陶榕把严琪推下斜坡。
  这一点吴阿姨不做判断,但是就两人的情况而已,严琪这算是什么差一点死掉啊,当时陶榕来这边的情况才是差一点死掉呢,不仅身上到处有伤而且手臂和腿那边都有脱臼的可能性。
  严琪的情况最多是在地上滚了滚,然后滚的时候被
  什么东西撞到划到了而已。
  就算是陶榕推得又不至于这么哭天喊地吧,相对比上次在卫生所的陶榕。
  这一次严琪不仅想要把家里的人都叫上,恨不得全村的人都叫来看她如何委屈。
  可是陶榕呢,差点死了都没有人关心,这样的对比真是让人心寒。
  在吴阿姨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受伤程度,知道来那个人的遇难场所,以及两个人后来对待整件事情的态度,这样鲜明的对比,自然会让局外人站在陶榕这一边,更加心疼她。
  所以当陶榕进来的时候,吴阿姨没有出去而是留了下来,万一小丫头被欺负了,自己也说两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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