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地狱使者(九)
附在骆长思耳边,卫绾一阵低声细语,只见骆长思的表情从一开始满脸通红,到震惊,再到最后的一脸不认同,似乎一点都不相信卫绾。
“不可以!如果他要信以为真了怎么办!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又该怎么收场?这就是你的主意吗?不行不行!坚决不行!”骆长思想也没想便拒绝。
“可如果你不这么做,凤九鸣就会在乎你了吗?就会和你长相厮守了吗?如果连这个你都做不到,就算凤九鸣真的有一天愿意和你在一起,骆长思,我敢保证,你一定会被他吃的死死的!当然,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继续这样没日没夜地追着他,我更敢保证,他只会越来越厌烦你。不信我们就来打个赌。”
对于卫绾方才的主意,骆长思是一丁点都不认同的,可她的话音落下,骆长思的心就好像忽然被一直小手紧紧抓住,她有些不能呼吸了。
“那……那……那如果他真的信以为真了怎么办?原本我就没有什么机会,如果他信以为真……我……我……”只是想到那个可能,骆长思就觉得无法接受。
“骆长思我问你,在你的心中,凤九鸣爱你吗?”
卫绾这话问出声,骆长思立刻瞪大眼睛看向她的方向,那双紧张的小手紧握在一起,看起来更加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想起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我是觉得他至少是喜欢我的,否则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留一只疯猫在身边?那时候的我走火入魔,每天都处于癫狂状态,见人就扑见人就咬,到最后没有人敢给我送食物,更没有人敢来看我一眼。可是……他却轻轻把我抱在怀里,任凭我的爪子、我的牙齿狠狠陷入他的肉里,他就好像一点都不会痛,只是温柔地抚摸着我。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恐怕早就变成一具因为疯掉而被人砍死的野猫吧……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只野猫,在密云山修炼五百多年,好不容易幻化成人,我从未奢求过自己能羽化成仙,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是那群臭道士……“
骆长思的记忆飘到很远很远,她和凤九鸣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寄托相思的地方,全部倒给卫绾听。
听着听着,卫绾也终于明白这小野猫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爱上凤九鸣了。
在他们那个世界,凤九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身边甚至从未有人能踏足一步,他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谁若是惹了他,保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对凤九鸣如此忌惮的原因。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愿意敞开心扉接受骆长思,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凤九鸣给她的。
骆长思走火入魔,如果没有人出现帮她调养,唯一的结果就是死。可是一个走火入魔的,别说是修炼五百多年的疯猫,就是一个人类如果不直接杀掉都无法掌控,但凤九鸣却愿意亲自照顾骆长思,终于还是将她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这样一个人,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一个全世界都不敢靠近,却愿意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也难怪骆长思会如此死心塌地,以至于追了他上千年。
“这一千年来,我一直在苦苦寻找他,一直以为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却从未想过他一直就在身边,甚至是那样的身份。可他竟然从未想过与我表露身份,任凭我一个人陷入痛苦轮回……知道这个真相以前,我可以无所畏惧地告诉你,凤九鸣他爱我,或许没有我爱的深,可他一定是爱我的,但是……现在……我……不敢……我甚至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否对我有一丁点好感。哪怕有那么一丁点,他为什么忍心看我在阳间屠尽苍生,他可以阻止的,他是阎王啊!他可以的……就算在阳间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插手,可这三百年呢……”骆长思深深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道:“他可能……真的从未爱过我吧,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
“骆长思,既然你觉得他不爱你,为什么还要苦苦追寻,放弃不好吗?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听了两个人的故事,卫绾也不敢肯定凤九鸣是否真的喜欢骆长思。或许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在地府为了骆长思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在阳间为他所做的一切,追根到底他是那个祸根,所以消了骆长思的记忆,把她留在地府做个阴差,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那么卫绾的主意肯定也就是个屁,万一不成功,就像骆长思说的,只会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糟糕,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骆长思断了要和凤九鸣在一起的念头吧。
本是一句劝慰,没想到方才还是死气沉沉的骆长思立马怒目相向,“你放屁!老娘这一千多年,凤九鸣早就住进这里,深入骨髓!你试试放弃,你试试无爱无恨?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要因为你想快点完成任务带走你弟弟的灵体就说风凉话好吗?还说什么要帮我,真是不知所谓!老娘相信你可真是个傻子!”骆长思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对于卫绾这句在她听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慰很是恼怒。
亏她还真的相信这女人会为自己出什么好主意!算了,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事,别人只会看热闹而已。
手里拿着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剑,骆长思想也不想大步走开。
卫绾的唇角却微微勾起。
对,她要的就是这样的骆长思,斗志昂昂。如果像方才那样消极,她可不相信凤九鸣会被骗到。
“骆长思,既然你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试一试,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相信了,解脱了。那你可以再重新死缠烂打,反正你现在要做的也是死缠烂打。但如果我的办法奏效了,你能得到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