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其实蒋大柱也觉得宋先生那时在牛车上反应有些不太寻常,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勾人魂魄的...淫荡...            可又觉得宋先生纵是断袖也不会看上自己,况且他自己身边的两个下人长得都不差。尤其是那个宋秋,长得虽不能跟先生比,但也清秀可人,将宋先生起居都照顾得很好,家里虽没有女人持家,却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很能干,不过十六七岁,倒也很懂事,不知宋先生可是对这小仆有什么心思。
  又想,说不准先生喜欢强壮些的呢,蒋大柱对自己常年干活而健康强壮的身体还是挺满意的,要是先生真的不嫌弃我,能跟他结对子过日子,那也算这人世间最美妙地事儿了。可宋先生如何能看上自己呢,想到宋先生和自己的差距,蒋大柱有些失落。
  宋先生长得好看,又喜欢男人,就像一个绝色的大家闺秀,寻常男人见了总不免肖想一番。却并不非要得到,因为知晓自己配不上,也只是想想罢了。
  不出几日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全都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原因无他,那日采买过后,宋先生好龙阳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最终居然选择把另一个男人当归宿,伤心之余却还是忍不住去喜欢他。而村里的众多男人不由松口气,一个男人由强劲的竞争对手变成择偶对象,他们对宋先生倒是热络许多。
  村里民风淳朴,男人在一起结对子生活也是有的,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看来,没有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只要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便好。只不过男人不能生孩子,那些不娶媳妇只跟一个男人过日子的也大多是穷的狠了,没钱娶老婆找个男人一起过日子,而像宋先生这样,只喜欢男人的并不多。
  没多久,宋先生喜欢男人的事儿就被蒋小牛从村长的儿子二壮口里知道了。
  蒋小牛听了后觉得怪可惜的,先生那样好,竟是不准备娶媳妇了。
  想到娶媳妇他就想到他二叔了,二叔为了自己这样大了也不娶媳妇,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愧疚。他知道二叔疼他到骨子里了,对他好的是不能再好了,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怕他二叔有了小孩就不会这样对他了。他想要蒋大柱只有自己一个小孩,只疼自己一个。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对不起二叔对他的好,可是从小没爹妈,就只有个二叔,他没办法接受就这仅有的疼爱也会被人分了去甚至是抢走。
  坐在蒋大柱给自己做的小书桌前,蒋小牛想了老半天。看着屋外挑水劈柴的二叔,蒋小牛苦恼地嗷呜一声,二叔真是太好了,就为了不让自己难过连娶媳妇都肯迁就自己,要是能给二叔找个媳妇,又不会有小孩儿抢了二叔的关注和疼爱就好了。
  伏身趴在书桌上,蒋小牛瞄到先生发给自己的课本。那书都是先生自己抄写装订的,字迹娟秀,蝇头小楷写的整齐又好看,还仔细的在某些地方写了标记。
  脑海里闪过宋先生教书的样子,先生虽然不苟言笑,但是脾气很好,长得又好看,对大家也很有耐心,最最最重要的是,先生喜欢男的!
  “嘿嘿...”蒋小牛笑了两声,叫二叔娶了先生做老婆,又风光还没有小孩生出来,而自己还多了一个这样招人羡慕的二婶子来疼自己!
  蒋小牛觉得这样一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明日就是二十九便要过年了,蒋大柱已将东西准备得七七八八了,下午就在厨房忙活开了,蒋大娘身子不好,过年要煮要烧的太多,蒋大柱就自己做,怕把蒋大娘累出好歹来。
  家里的瓜子花生还没炒,蒋大柱今天准备把晒好的干果炒了。每炒好一样就给一边等着吃的蒋小牛抓一把,再把剩下的用自己编的篓子装起来,散散热,等凉了再装到罐子里放着。
  坐在小桌子前,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花生和栗子。蒋小牛突然灵机一动,他二叔炒的干货甚至比街上卖的还好吃些。
  “二叔,你多炒点给先生送些呗?”
  蒋大柱动作停了停,想想就当是给宋先生赔罪,正月里人多也不好去道歉,随即点头“好。”摸摸蒋小牛的头“等等二叔炒完了就送去。”
  “那二叔你自己去,等回头快吃晚饭你再去,估计这会子先生家也在烧年货罢,我怕先生考校功课就不去了。”蒋小牛心中打着小算盘,晚上送东西,先生肯定要留吃饭,最好再喝点酒,喝醉了就留在先生家过夜,笨二叔要加把劲快把先生拐回家!
  蒋大柱觉得蒋小牛说的有些道理,转头嘱咐到“那你晚上别跑出去玩,在家里陪奶奶,知道没有我很快就回来。”
  砸吧了两下嘴“要是先生做了小点心,你带点子回来给我吃呗?”
  “哪有到别人家要东西吃的?”
  “那二叔你把先生娶回家,给我当二婶子,天天在家给我做点心吃不就行了?”
  不知为何脸上一红,有些恼羞“你瞎说啥呢!自己二叔和先生也敢编排,皮痒了是不?”说着不轻不重的敲了蒋小牛一下。
  蒋小牛捂了头,委屈地说“二叔你都打这么多年光棍了,给我找个二婶嘛,先生多好啊,我喜欢先生。”
  “我是为了谁打光棍,你还好意思讲?”
  “那我现在叫你找一个也不迟,你去把先生弄到俺们家来多好。”
  “瞎胡闹!”
  蒋小牛噘嘴“我没瞎胡闹么,我就想让先生来俺们家当我二婶子,你不喜欢先生么?先生那么好。”
  看着蒋小牛委屈又认真的样子,蒋大柱也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有些失落地讲“宋先生如何能看上你二叔么,你先生有学问,长得还那样好,且不说他是城里来的,眼界儿高着呢。你二叔我没钱没势一个粗笨的庄稼汉子,就算我想跟他过日子人家也瞧不上啊!”
  “啊,”蒋小牛有点楞眼儿了(其实是懵逼)他没想那么多。然后他抓着蒋大柱的胳膊有些着急“那怎么办?二叔你也加把劲啊!”
  拍了拍蒋小牛的脑门,蒋大柱哭笑不得“整天没事儿净瞎闹,你先生跟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你要是想要二婶子明天跟我去花大妈家送个猪蹄子,保准还没开春就给你找好二婶子了。”
  “不行!”蒋小牛大叫“我就想要先生,不想要你娶女的!”
  蒋大柱听了也不恼,只笑了笑任蒋小牛闹腾“那你就别瞎胡闹。”
  不甘地住了嘴,蒋小牛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先生娶进他二叔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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