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委身
那船夫终于知道了什么，急忙俯冲，钻入水下，然而萧凡玄气带动，整个船锚如同脱弦之箭般，快速之极，转眼便已来到他头顶上，随着他身体钻入水面下，瞬间，河面被鲜血染红，流云般的色彩漂浮河面，血腥的味道惹动周围那些聚集的烂吞鲨蜂拥围了过去，转眼就将他的尸体吞吃干净。
这些烂吞鲨身长不过半丈，皮肤坚韧，寻常刀剑只能留下一条薄薄的刀痕，很难砍动他们的根骨，船夫在船上涂抹了特殊的能够吸引烂吞鲨的东西，这才把那些烂吞鲨全部吸引过来，若是一旦陷入其中，就算是通窍境的强者，也很难轻易脱身，不过萧凡以暴还暴，利用那船夫的尸身吸引那些烂吞鲨，轻松脱困，随着船身靠岸，脚下船底终于和船身分裂。
酒壶坪，四周芦苇荡漾，尤其是岸边处，更是芦苇深深，进入其中，便看不到了人影。
萧凡和钟若涵站在岸边，虽然早已看不到背后情景，但想必那些烂吞鲨绝不会口下留情，给那船夫留一个全尸。
钟若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早已吓得俏脸煞白，一双眼睛满是恐惧惊慌，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良久不曾回神。
“怕了？”萧凡侧目望着心慌意乱，恐惧失措的钟若涵，却无法理解这种情绪。
他在东华山上十余年，每天都是生活在岌岌自危的环境下，生死早已看得开，因此就算第一次杀人，也没有太多感受，毕竟是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都是无奈。
“他……他死了？就这样死了？”
听着钟若涵犹自不敢相信的话，萧凡一笑：“那是自然！”想起她是女子，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难免会有不适，安慰一句：“他若不死，我们都要喂了烂吞鲨，你希望他死还是我们喂鲨？”
“是白家，肯定是白家，他们竟然这么可恶，害了我爹还不行，还要害我！”
看着钟若涵似乎回过味来，语气也变得气愤起来，似乎想通了这节，脸色虽白，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那就走吧，若不想死，自强才是硬道理，若是怕这怕那，你得罪了白家少爷，干脆就跳到身后这江河里面，早早了断，也省的担惊受怕后还是要死！”
萧凡语气淡然，并非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只是这段时间，钟若涵要跟着他，难免会见到这些东西，若是每次都是这幅神情，要自己多来安慰，才是麻烦，而且，他给他说的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道理，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戮，若不能早点适应，还是早早死了的干净。
当前行走，也不管身后钟若涵迈着小碎步几次要跌倒，一直出了附近的河滩，才看到一方村落，这里的村子明显要比风戽滩好许多，从房子的结构和装饰便不难看出。
这里大多都是四合院，虽然只是一个村落，但里面的人身上自然就带着一丝高人一等的傲气，想是生活在风戽滩的中心，酒壶坪，那种酒壶坪为中心的心思，熏陶的久了，对于外面的来人就不大看得起。
村子里的人见到他们，只是扫了一眼，就是到了酒店，掌柜见他们穿的朴素，也不太搭理，萧凡和钟若涵自然不会多在意，找了一个僻静地方坐了下来，直到一刻钟后饭菜才慢吞吞的上来，大概是先紧着那些有钱人家去了。
萧凡看着客栈里面吃饭的人，有几个实力不错的人，不过彼此大多不怎么说话，应该是来自各地的豪强，来这里参加拍卖会的。
钟若涵看着那几色饭菜，不大敢吃，她身上没有多少银子，这一顿饭菜虽说不贵，但酒壶坪素来富裕，饭菜也贵不少，这一顿怕是要花掉她身上一小半的银子了，再想想后面还有住宿之类，又怎么好意思让恩人拿钱。
萧凡不知她心里想着什么，自顾吃着，见她没有动碗筷，这才问了一句，勉强让她吃了点。
过了一会，小二忽然过来赔笑问道：“客官可是来参加大会的，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是坪里的大人吩咐下来的，如果是参加大会的，没人送一个招牌特色，这是小店的招牌菜，一鱼双吃，请两位客官尝尝！”
萧凡闻言，微微一笑，随手用筷子点了点桌子，让她放下，却不动手。
钟若涵看那菜色可口，这酒壶坪的一鱼双吃，在风戽滩也是极有名的，忍不住动筷，却被萧凡随手拍开。
“如果不想死，就别动！”
钟若涵一愣，她说着话的声音不算小，旁边进来不久的两个白衣青年听闻，一个青年猛地站了起来，就想动手，被一旁的伙伴拦住，那人端着酒壶过来，笑道：“朋友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这里面也没什么大毒，只是吃了会让人浑身发软，使不出玄气，你得罪了我们武库护师的大少爷，这酒壶坪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做，既然做了，还敢来这酒壶坪，在下钦佩，这杯酒，我敬你！”
青年满了一杯酒，双手递了过去。
那酒杯，在青年手上稳稳不动，就是连其中的酒水，也不见丝毫震颤。
“我不习惯喝人口水。”萧凡看得出，这青年一身土行玄气已经达到五重融骨境后期，这一下，土行内蕴，酒水几乎已经被他玄气凝聚，显然是要试探他实力深浅，若是他伸手去接，免不了要狠狠碰撞一下。
他在天音谷悟到一丝水行雨雾之道，随手推拒，看似无意，体内原本雷动如刀的玄气却随着这随手一动，奔流不止，五指如刚，一下碰撞到那青年双手上。
青年脸色一肃，左腿微微向前跨出半步，身体几乎贴到了桌子边缘，双手推拒，就要准备硬碰一下，岂料，萧凡这随手一推，玄气坚韧之余，透露着一股无孔不入的气息，在他们力道冲撞下，竟然一下改变了方向。
酒杯里的酒在那一股力量下，一下冲出酒杯，着着实实落了他一脸一身。
他实力已经达到五重融骨境，在这酒壶坪，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想试探一下对方实力，好做下一部计划，在这酒壶坪，还不把他玩死玩残，却不料今天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对方实力没有试探出来，还落了一身的酒水，他脸色一红，便要发怒，随即想到对方实力，只怕远在自己之上，这次出来，只带了一个伙伴，没有十足把握，还是暂忍为好。
萧凡也不回头，直到那青年气冲冲离开，才道：“想要活得长，做事多观察，其他几桌，都没有送什么一鱼两吃，你竟然也下得去筷子。”
钟若涵经过一晌的恐慌，现在已经安定了许多，听到里面有毒，心中虽然惊惧庆幸，但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惊慌，听到萧凡斥责，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客栈一番波折，虽然引得几个有实力的人侧目，但没人声张，这里是酒壶坪。
酒壶坪里谁最大，无妄真人！
皇极真圣，得天之真意，动玄之真髓，引为真人！
无妄真人据说小时候落魄，家里虽是世家，却被仇人杀了全家，只有他一个人侥幸逃生在外，后来流浪到了酒壶坪，那时候酒壶坪虽然有些规模，但远不如现在这样兴盛，酒壶坪的人还颇为憨厚，许多人见他可怜，不断能够讨到一些东西勉强糊口，但总是有一些欺负乡里的恶霸出现，将那些憨厚的乡里人打得凄凄惨惨。
无妄看在眼里，心中嫉恨，但却没有什么实力，自然做不了什么事情，不过后来酒壶坪上一任坪主无意中看到了他，根骨奇佳，引为衣钵传人，这才有了他日后飞黄。
几十年修行，如今已经达到皇极真圣境界，自然没人敢在小窥与他，只是当年不堪记忆，让他对那些鱼肉乡里的恶霸深恶痛绝，接任坪主一位后，便大肆将那些恶霸驱逐，财物充公，着实让数千人无家可归，但也让酒壶坪真正的安定下来，商业发展迅速，百姓安居，让这里俨然成了一片乐土。
不过一些事情，永远是无法根除的，驱逐一批，又是一批，只是没有上一批胆子大，而且无妄真人的酒壶坪，将不少本土强者吸引过来，一来是因为酒壶坪有许多高深秘籍，二来是近水楼台，能够和无妄真人搭上关系，即便有些事情，也能少一些麻烦不是。
因此风戽滩的强者几乎都在酒壶坪，都在无妄真人的手下，在这里，无妄真人一句话，就可以让风戽滩翻个底朝天。
那些人眼看着这一番冲突，免不了幸灾乐祸，得罪酒壶坪的人，在这里还想活得痛快吗？只是可怜他身边那个水灵白皙的妞，也要跟着他遭罪。
萧凡不理这些，用过饭菜就带着钟若涵离开。
这里是酒壶坪最边缘，村落也较少，越是向中心过去，人烟明显密集起来，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宽敞大陆奔驰下来，两个时辰就到了真正的酒壶坪。
这酒壶坪果然繁荣，或也和最近的盛会有关，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就算是萧凡去过的大水城，辰银城都不及这里，街道上，卖什么的都有，行人更是五花八门，就是域外之人，竟然也见到了两个。
钟若涵看到那域外之人，正是一男一女，难得用黑色围巾将头脸蒙住，只剩下一双眼睛搂在外面，而女子则是用胭脂红纱巾蒙住头脸，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彼此间极是亲密。
驿家客栈，是酒壶坪最大的客栈，住在这里的人，往往只有真正的世家子弟才有资格，寻常人在这里根本消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