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现在还来的及

  傅予年一夜未眠。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在这个警察局的拘留所里过了一夜。
  今天晚上，他仍旧不想睡。
  刚刚立春，天气还没有回暖。
  白天的时候，有太阳照着，并不觉得多冷。
  入了夜之后，那彻骨的寒气便爬上来，很快就沁进人的骨头里，只让人觉得冷。
  林小小蹲在监房的一角里，默默思考着她的事。
  无论之后她和傅予年会不会分开，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洗清她的嫌疑。
  她是清白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害程韵华，又怎么可能去害她？
  因为妈妈欠了傅家，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妈妈去世了，欠傅家的，就应该由她来还。
  所以，无论程韵华对她是什么态度，她都没有真正的恨过婆婆。
  她们母女欠了傅家，怎么能不还？
  她没有害婆婆，爷爷说婆婆舍不得伤害她自己的身体，那么……
  到底是谁在说谎？
  还有，砒霜是从哪里来的？
  只要搞清楚这两个问题，她就能自由了。
  然而……
  离开这里之后呢？
  她又该何去何从？
  其实，林小小想暂时跟傅予年分开一段时间。
  更确切的说，是她想搬到学校的宿舍去住，如果傅予年来找她，她肯定不会不见他，只是……
  她不想见到程韵华。
  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已经无法跟婆婆再继续相处下去。
  与其一味的这样委曲求全，不如高傲有自尊的活着！
  嗯！
  等离开这里之后，她就搬到学校宿舍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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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予年则是在另外一间简陋的审讯室里坐着，盯着对面的小花，一脸阴沉。
  他不是工作人员，无权向小花问话，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盯着小花的眼睛。
  小花的证词太过单薄，他没办法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即便是真的，林小小也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善良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用投毒这么恶劣的方式杀人？
  小花一直低着头在把玩自己的衣角。
  任何一个正常人，被傅予年用那样的眼神儿盯着，都是要怕一怕的。
  更何况……
  他盯了她那么久！
  小花根本不敢跟傅予年对视。
  长时间的对视下来，小花一直不敢看自己，傅予年便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
  林小小不可能投毒害人，爷爷又说母亲舍不得伤害她自己的身体，那么这三个人中间，谁说了谎？
  算来算去，撒谎的人无非就是妈妈和小花。
  如果妈妈也没有撒谎的话……
  那么，撒谎的人自然就是小花了……
  想到这里之后，傅予年便更加的冷漠了，看向小花的眼睛愈发的犀利。
  被傅予年那样的眼神儿看一眼，得短命三年。
  小花一直被傅予年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就像有无数把刀子在往她身上扎似的。
  弄得她很是难受。
  可她又不得不生生受着。
  各种的不自在。
  小花现在所在的地方说好听点叫保护隔离室，难听点儿就是暂时用不着的审讯室改装的，只是名字叫的好听一点儿而已。
  顾清没进来，一直在外头等着。
  没有先生的吩咐，他是不会过来多事的，免得坏了先生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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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韵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脸的灰白。
  儿子竟然那么相信林小小那个女人！
  为了那个女人，连她这个妈都不认了！
  难道说，她这个当妈的就做错了吗？
  当初，方然跟傅青松在一起的时候，有考虑过她这个原配的感受吗？
  她这个受害者，还不能对林小小冷言冷语几句了吗？
  凭心而论，她是很讨厌林小小，恨不得她去死，可是..
  她从来没想过要林小小的命！
  因为她知道，儿子很喜欢那个女人，尽管她错过了傅予年成长的很长一段时光，但她知道，儿子从来没有那样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只要林小小一出现，儿子的眼睛都泛着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尤其是一个人看向另外一人的时候，那样的眼神儿，让程韵华很清楚的知道：儿子特别喜欢这个女人。
  正是因为知道儿子喜欢林小小，所以，哪怕她再恨林小小，再讨厌林小小，也都是一些言语上的刺激，骂骂咧咧几句。
  毕竟……
  这十几年来她疯疯癫癫所遭受的苦楚，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
  她也需要释放。
  而林小小，恰好就成了她讥讽的对象。
  饶是如此，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林小小死。
  只不过……
  有些时候，嘴巴太过恶毒了一些。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她也知道，林小小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跟那个破坏她家庭的方然不一样。
  可是……
  林小小是她仇人的女儿，她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原谅她？
  因此，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都是在跟林小小做对的状态。
  直到刚才看到儿子毫不犹豫的离开那一刻，她才明白：有些时候，她做的事情就是在给儿子添堵，让他不快乐。
  最最让她痛心的，是傅予年说的那一句话，他说她为了害林小小，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可傅予年又怎么知道，她没有投毒！
  这也不是苦肉计！
  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吗！！
  “程阿姨，您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陈佳见她现在不哭了，便过来陪她。
  程韵华看了陈佳一眼，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佳佳，你说……这一次，阿年他还会认我这个妈么？”
  刚才儿子离开病房时的表情她尽收眼底，那分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陈佳拍了拍她的手背：“程阿姨别担心，阿年他一定会回到您身边的，不管怎么说，您始终是他的母亲。”
  程韵华这才稍稍宽了些心。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很快她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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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越来越深。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熬了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的傅予年，还在跟小花耗着。
  他就想知道小花手里的砒霜哪里来的。
  可小花就是一口咬定是林小小给她的。
  傅予年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眯起了眼睛看向小花：“小花，你现在说出真相还来的及。”
  “等到我查出真相的时候，你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知道做伪证是要坐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