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

  而战场另外一边。鸣子被击中几次，我爱罗却还在絮絮叨叨的自己的痛苦。
  “你快出来呀，是怕了吗？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鸣子躲在一棵树后面喘息，咬咬牙，她要使出最后一招了。
  她收起武器，大声喊到：“你的痛苦我都明白！”
  “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爱罗大声回到，一掌向那棵树拍去，鸣子迅速躲开。
  “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像你这样，在木叶这样的地方生活的忍者。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
  “我可以明白，”鸣子的手臂传来剧痛，却还是尽量将战场撤离手鞠所在的区域，大声叫道：“因为我的体内也封印着尾兽！
  我也一样被人讨厌，我也一样被人刺杀，我也一样孤单寂寞。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就因为被排挤被讨厌，我就要输给这些人！让他们以为暴·乱、残酷、恐惧、无情、冷漠就是我的全部吗？
  不？我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是被封印着尾兽的，我也比他们高尚数千万倍。就算是被封印着尾兽的我，也拥有乐观、善良、美好。是他们错了！错的是他们！而不是被封印着尾兽的我！”
  是的，鸣子使用了“大自曝”。
  “你光会说漂亮话而已。”我爱罗颤抖着挥动着爪子的力气却小了许多，鸣子深呼吸着走了出来，盯着面前半人半兽的怪物说：“你说你没有感受过痛楚，那是因为你早就拥有了这股力量。
  我被石头砸过，我被开水烫过，照顾我的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下忍，我五岁之前都是被关在屋子里度过，渴了只能喝冷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在饿肚子。
  五岁那年，最信任的忍者想要杀死我，我只能强迫自己当天就把这件事情忘掉。在忍校里因为学不会忍术被叫做吊车尾，还得每天乐乐呵呵的告诉大家，我很开心，我对村子没有危害！第一次获得了力量，就杀死了自己的初恋！”
  当然，在坐的大家都知道，本书中白没有死，也不是鸣子的初恋。
  鸣子越走越近，头也越来越低，我爱罗兽眼睁大，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你以为就你自己有悲惨的过去吗！我这样圣母的都快把自己感动了，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大家提起我，不是说木叶的怪物漩涡鸣子，而是木叶的忍者漩涡鸣子。”漩涡鸣子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睛里不禁流出泪水，她朝着我爱罗大声吼道：“那么你呢？你要成为砂忍村的怪物吗？明明还有愿意为你断后的队友，死也不愿意说出你情报的队友！你就要成为砂忍村的怪物吗？！”
  “我，我……”大约真是精神有些错乱，面对着敌人的质问，我爱罗居然有些慌乱起来，但是他的精神早已不堪重负，竟然又是一掌拍来。
  鸣子却已经到达了自己想要的距离，一甩钢丝，朝着我爱罗的脖颈而去，沙子自然防御，鸣子另一只手已经结印，拍在沙子上面，一瞬间显露出一个黑色的“爆”字，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那只兽爪因为冲击爆开了，鸣子的手掌也仿佛烤熟了一般疼痛，耳朵也传来阵阵耳鸣。
  有着钢丝拉扯，她并没有因为爆炸远离我爱罗，而是随着他歪斜的身体，落在了地上。这是这次战斗中，鸣子离我爱罗最近的距离。
  血滴了下来，是鸣子的，她却没有在意，湛蓝色的瞳孔映照着我爱罗惊诧的面容：“我来告诉你吧，你想感受到痛，但是我身上的痛已经够多了。”
  鸣子右手飞快摆出，瓶塞落下，水壶直接怼到了我爱我的嘴上。按着他的头让他吞咽了下去，巨兽的右爪将鸣子打飞，鸣子抽出伤药，看也没看就按在自己被洞穿的右腹上。
  这是她此生受过的最重的伤，但是她却没有在意，只是盯着不远处抓着脑袋狂吼的我爱罗。
  “让我来看一看吧。到底有没有人爱你？”鸣子喃喃道。
  我爱罗狂乱的挥舞着举爪，打飞了周围的树木。但是他的身体却渐渐变化起来，原本的兽形渐渐变成了我爱罗原本的躯体。
  鸣子松了一口气，我爱罗捂着头半跪下来。
  手鞠惊叫着：“我爱罗。”捂着肩膀，跳了过来，她的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鲜血，那是我爱罗的攻击造成的。鸣子向后退了退，侧过身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口。
  鸣子轻笑出声：“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你们快走吧！带着我爱罗回砂隐村。”
  手鞠有些犹豫。
  “勘九郎你们就别想了，我的队友可是……”
  “咳咳。”树林里钻出来一个勘九郎。
  鸣子脸皮抽动，志乃、佐助我真是看错你们了！鸣子背过身去，她有些撑不住了：“好啦好啦，呼，你们都快走吧。”
  “别小看人了，就算没有尾兽砂忍也可以倾覆木叶村！”勘九郎大声说。
  “不要幻想了，木叶的忍者可是很强大的！没看到像我这样被封印着尾兽的人都要缩起尾巴做人嘛。快走吧，快走吧！”鸣子的神志已然有些昏沉了。
  “你！”
  手鞠止住了勘九郎的叫嚣，低声说了声“谢谢”，就带着我爱罗逃脱了。
  路上，恢复了些许意识的我爱罗低声说：“对不起。”
  手鞠和勘九郎都是愕然。手鞠想起了鸣子的话“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不……有我这样的姐姐并没有什么好的。
  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
  鸣子已经撑不住，瘫软在了地上，还好可以背靠着大树。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的鸣子化作烟雾消失不见，也起身向着战场跑来。
  巨大的残骸和树木的断口让佐助心中一惊，他四处搜寻着，终于看见树底下已然昏沉的漩涡鸣子，和从她指缝中涌出的鲜血。脚下一用力，佐助奔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向回飞奔。
  还好……还活着……佐助松了口气，继而又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我爱罗他们呢？你放他们离开了？”
  微微有些回神的鸣子勉强拉扯出一个苦笑：“喂，我可不是你这样的天才……”
  说着鸣子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
  鸣子从昏沉中醒来了，病房里没有人，她先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右腹，被包扎完好。
  千万，千万，不要留疤啊……
  想到当时我爱罗那些沙子，鸣子后怕起来，如果不是最后我爱罗收手，最后刺到她身上的只怕就不是那手臂粗细的一根了。
  她瞬间又躺了回去。
  门口有人敲门。
  “请进！”
  是伊鲁卡，鸣子有些欣喜地看着他悲伤的脸，瞬间不好的预感在鸣子心头升起。
  三代火影逝世了。
  —·—·—·—·—·—·—·—·—·—·—·—·—·—·—·—·
  三代死了，但是木叶放过了砂忍。
  因为据说砂忍也是受害者，风影也死去了，音忍之中有人伪装成了风影杀死了火影。鸣子心中却充满疑问。她认为，更可能的原因是因为火之国不愿意再次掀起忍界大战，只好这样算了。
  鸣子的掌心捏出了一道道伤痕，睡了一觉，醒来眼睛都肿了。
  袭击木叶忍者村的砂忍还留在木叶接受排查，甚至原本离开了的我爱罗等人也被找了回来，好确定还有没有音忍的间谍。
  多斯·砧倒是趁着那个时候逃了出去。
  这件事究竟是音忍主导的呢？还是砂忍主导的呢？风影真的那样简单就被杀死了吗？
  听说我爱罗他们是风影的儿女。他们没有发现风影被杀死吗？风影身边的砂忍呢，也没有发现吗？鸣子是想来想去没个结果。有的时候忍界就是让她觉得忍者又聪明，又愚蠢。
  木叶的忍者都参加了三代目死亡的典礼。啊，鸣子不过是和每个普通的木叶忍者一样献上了一束花朵。走出灵堂，鸣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上忍们都有任务。而下忍们则和中忍一样，来回奔走。
  鸣子是伤员，没有任务。
  但是鸣子心中却有个声音在说：“你当时就应该拼尽全力杀死我爱罗的！”
  哎呀哎呀，她的伤口又裂开了，鸣子回了医院。
  却有一个没有料到的客人在等着她。
  我爱罗。
  鸣子盯着他的熊猫眼，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
  “什么呀，忍者都是这样愚蠢的家伙吗？”鸣子心里想。
  不用鸣子多费心，我爱罗自己就抖露出了一切。
  我爱罗是砂忍村的大杀器，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甚至连他们老师也似乎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这次的任务是怎么回事。鸣子即使不想相信这些，却也知道我爱罗并不是能够说谎的样子。
  “一睡着守鹤就有可能出来吗？控制不住力量吗？”为什么？砂忍没有封印术吗？鸣子眼神里划过一丝幽光。看着眼前红发的少年，鸣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大蛇丸杀死了我的父亲。”我爱罗说。
  鸣子的手收紧：“大蛇丸，那是谁？”
  我爱罗目光避开，说：“老师说是木叶的叛忍，音忍的头目，他……也是三代火影的弟子。”
  “三代的……弟子。”鸣子的语气带着些许不敢置信的好笑。
  “杀死火影的是木叶的叛忍，是木叶的三忍之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木叶和砂忍村依旧会是同盟关系。”
  鸣子笑了笑：“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
  鸣子不再看沉默的我爱罗，她猜这大概是我爱罗身边的忍者给他说的。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
  鸣子的盯着白茫茫的被单，心思却不知道飘飞到了哪里。
  “话说回来，我是骗你的哦。”
  “什么？”
  “就是那些被欺负的事情。大概有一半是真的吧？但是你可不要随处去跟别人说啊。”鸣子的声音轻飘飘的，这是她对我爱罗的回报，也是不愿意让自己在别人心中以一个悲惨的形象活着。
  “……我不会的。”我爱罗轻声说。
  “我确实被扔过石头，也被开水烫过，不过，五岁之后我就交到了朋友，大家不知道我是所谓的……”
  “人柱力。”
  “是的，人柱力，这个说法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鸣子又撒谎了，她笑了一下，随即笑容又消失：“只是那些大人‘怪物’、‘怪物’地叫着，小孩子们就那么以为了。我在忍者学校很是平庸，所以大家就渐渐忘了。啊，暴走杀死过人也是假的，我的那个朋友估计活的好好的，也不是我的初恋。”
  我爱罗没有说话。
  “好好对待别人吧，我爱罗。吃一次亏却认清一个人，这是很划算的买卖了，反正你有绝对防御。”
  鸣子看向面无表情的我爱罗：“这时候你该笑一下的。”
  我爱罗表情不变。
  鸣子凑近我爱罗小声说：“那个想要杀死我的人，他的父母因我而死。”
  鸣子拍了拍胸口，示意他的父母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怪物而死的。
  “这样一想，他想杀我的理由还挺充分的。”
  黑眼圈的少年看着眼前仿佛阳光一样的少女。
  “但是五岁那年之后，他就自己认错了。对我特别好。就算我想要摘天边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给我的。我偷了他的工资卡去买东西，他都没有怪我。”
  鸣子看着我爱罗眼睛：“你也可以找到那样一个人的。你拥有力量，所以更要原谅平凡的人的恐惧和胡思乱想。”
  “……”
  “你姐姐对你其实特别好，我一跟她说，你有可能会被怪物同化，她就把药给我了，连任务都不顾了。我的队友，听说另外一个队友有危险，还想继续和你拼命呢！”
  我爱罗猜到漩涡鸣子大概说的是佐助。
  “我都吓坏了，感觉像不认识他一样，我受伤了，都怕他会抛下我去追你们。下次中忍考试，你帮我好好教训一下他吧。”
  “……好。”
  一阵风飞过，一个银发的忍者靠在了病房墙边，说：“探视时间已经过了呢。”
  我爱罗起身，看向了鸣子：“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鸣子笑了起来：“好啊。”
  我爱罗离去，鸣子的笑容随即隐去。
  卡卡西抓抓头发，走了过来：“叫外村的忍者暴揍我们村的忍者不大好吧。”
  “佐助也会变得更强的，不说这个。”鸣子转过脸来，看着卡卡西：“是真的吗？杀死三代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三忍，三代的弟子。”
  传说中的三忍，鸣子自然知道，教科书中提过，但是书里却没有提到三忍的姓名，只是粗略的一句：“三忍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横扫战场。”
  倒是鸣子记起来了图书馆里有一本回忆录隐晦写着些内容。
  “蛇，蛤·蟆，蛞蝓，我怎么会这么蠢，没有联想到呢？”
  窗外的夕阳洒落在床铺上，被几滴泪水打碎成一块一块的。
  卡卡西不擅长安慰，只能静静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老师的女儿静静流下眼泪。
  鸣子转过脸来，眼睛中却依旧有光：“三忍之一的蛤·蟆，那个叫自来也的人，还在村子里吧？”
  ※※※※※※※※※※※※※※※※※※※※
  鸣子深得大老师的真谛。
  虽然她一直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