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安澜紧赶慢赶的就是看到这样一幕,穆兰处于无数绿色光点的中心,那光点还在不停的钻进她的肚子。穆兰边摇头,边落泪,却无法前进一步。
  无数的光点是从漂浮在半空的槐序身上出来的。
  安澜神色一变:“简槐序!你不要命了!”这是安澜第一次喊连名带姓的喊他。
  光点消失,穆兰倒了下去,夏清言冲向前去,扶住穆兰。
  槐序的身体近乎透明,却露出笑容,抱住安澜,“我……”
  安澜十分小心,生怕一个用力就会让他消散。
  槐序露出轻松的笑容:“我可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回了这因果罢了。”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将那隐秘的情思说出口。他当初也曾窥伺过他的过去,青年形态的安澜穿着火红的嫁衣,手被另外一个男人牵着,一步又一步迈入婚礼的殿堂。他拼命的想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个人朝他冷冷的勾唇。然后亲上了身旁的青年。
  那个人的脸不能直视,他的名不能闻……
  槐序的身影消散,“我……”喜欢你。化作泡沫消散了。
  爱是成全……爱是放手……
  安澜维持着那个拥抱的动作。慢慢松了手。
  安澜一直站在庭院中,最后靠着槐树闭上了眼。
  穆兰在傍晚的时候已经醒来。站在窗户边,看着那靠在槐树的小小的身影,脑海里回荡着槐序的低喃:“我喜欢他,我要他永远活在愧疚之中……我要他永远的记住我。”
  只是……最后你为什么后悔了呢?她鼻子一酸,她不能哭,哭对孩子不好,那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了。
  安澜摆了一碗酒,树下面埋了无数的玉石,但也仅仅只能缓解它的衰亡程度而已。因为,槐树的灵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是最怕死了吗?”安澜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弥漫进喉咙。
  夏清言想去阻止,却被穆兰拉住,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安澜的酒量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酒是白酒,很容易醉,喝了几口就靠着槐树睡着了。
  梦里面有棵巨大的槐树,开着无数灿烂的白花。
  日子也要继续,夏清言他们更加小心翼翼了,毕竟,她怀的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希望。
  安澜也神出鬼没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之前的难过甚至只是一场错觉。但谁都知道,他只不过将此埋在了心底。
  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照顾好穆兰肚子里的孩子。
  槐树灵的献祭是很有用的,即使胎儿依旧没有灵魂,但还是有了胎动。十分的健康。好的消息是,胎儿自己产生了灵魂。也不需要安澜将新生的灵放进胎儿体内。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胎儿自己产生灵魂的先例,正常的流程是,纯洁的鬼魂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根据生死簿的记载投入胎儿体内。
  即使如今有槐树的灵护着,蒙蔽天道,但终究只能一时,他们绝对不允许他的诞生。
  时间过的很快,穆兰的肚子已经很凸了,夏清言的心情说不上好,但强打起精神,对着安澜道:“哥,预产期已经出来了,在中元节附近。”
  中元节又称为鬼节,在这一日阴气最为强盛,鬼怪也最为厉害。
  安澜希望能够避开这一天,因为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他出生的时候能够带着他们全身而退。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谁来接生,安澜要对抗那些窥觑他身体的鬼怪,夏清言又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弱鸡,医院是不能去的,除非想拉着整个医院的人陪葬。
  “就让老妇来吧。”女人推开了门,她的身影有些佝偻,头发也雪白,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眼神温和,有着时间沉淀的美,十分的精神。
  “张奶奶,我好想你。”夏清言喜上眉梢,冲淡了之前的沉闷。
  安澜也上前一步,道: “您怎么来了?”
  不要怪安澜诧异,自从张婆没有什么可教他出师之后,就选择了四处游历,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几乎很难看到。
  张婆笑,露出满脸的皱纹,敲了敲用上好檀木做的拐杖:“这事怎么能不加我一份呢?”
  安澜本能的想拒绝,这事毕竟太损阴德了。
  张婆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可是已经半只脚迈进棺材里面的人了,我给我孙子接生,天经地义。”
  安澜也是十分无奈,又想说什么,脸颊一痛,自己的脸被粗糙的手揉了,“小孩子这么严肃干甚?”
  安澜叹了一口气,乖乖被她揉,他只想说,你还记得你之前还喊我阴间使大人吗?俗话说,人越老,反而越像个小孩子。
  张婆婆睿智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无奈却又不敢言的憋屈模样,这样多好啊。
  “张婆,您可要想清楚。”
  “老婆子我现在清楚的很,一点都不老眼昏花。”对着二虎子道,“你去我家床头的柜子里的暗格里将那东西拿出来。”
  “好嘞。”
  那东西,是个盒子,紫檀木的,做工十分的精致,纹路活灵活现,闻着还有一股古朴的香味。
  安澜没研究过这盒子的做工,但上面的纹路他还是认识的,全是一些凶兽,用紫檀木封印,怕是里面的东西并不简单啊。
  安澜让夏清言带着穆兰先去内堂,怕里面的东西冲撞了胎儿。
  张婆也没说什么,怀恋的用干枯的手摸着盒子,然后打开了它。
  里面放着一把剪刀和把裁剪刀,样式十分的普通,但在光的折射中发出尖锐的冷光,十分的锋利。就连安澜也被这锐气惊退了几步。
  “这难道是……”
  她拿了出来,点了点头,缓缓说:“这个就是我们纸扎匠试试代代传承下来的宝物,一剪隔绝阴阳,一划划去阴气。”
  安澜心情复杂,这把剪刀正好是他们需要的,隔绝阴阳,也就代表着剪去了孩子和阴间的联系,也就不会被鬼怪占据身体了。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您非要参与其中了。”
  她将盒子重新盖上:“老妇在数十年前,丈夫,儿子都死了,我告诉我自己,天命不可违,现在一把老骨头了,反而不相信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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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才发现定时没有发出去……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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