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这边,新房。
百里卿梧手腕处传来的痛意让她觉得,她的手快断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后,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突然松开,百里卿梧猛的撩开盖头,眉梢微拧,仰头看着今日一身红袍的燕玦,微微愣神。
她见过燕玦身着紫衣,黑衣,本以为那两种暗沉之色足以让燕玦的容颜逆天,在是看到这一身红衣的燕玦,有一种惊天动地的魅惑。
似妖似魔,迷魂、摄心,单单看着那双深沉的眉眼,足以让任何人俯首称臣。
看着这样的绝色,百里卿梧突然开始想象,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容颜。
“本王可不可以认为你这般的晃神,是在为本王沉迷?”燕玦扯着一抹惑人的笑意,垂眸看着眼下的百里卿梧。
百里卿梧回神,却低头看着捏红的左手腕,淡淡道:“王爷难道不去招待宾客?”
“这世间有谁有资格让本王招待?”燕玦反问。
闻言,百里卿梧挑眉,她虽然知晓燕玦历来狂傲的性子,却没有想到今日这般特殊的日子,燕玦不会给任何人脸面。
百里卿梧也没有心思去多想燕玦的事情,环视了一圈屋中的摆设,成亲之日新房中该摆的都摆上了,目光停留在那梳妆台上。
头顶上沉重的首饰让她眉间相皱,也没有在意身后的人是如何的脸色,便在梳妆台前坐下。
燕玦玩味的看着把他忽视的彻底的女人,说道:“你好像对这一切都不满意、或者本王可以认为是你对本王不满意。”
正在摘掉耳坠的手顿住,随后淡然一笑,“我没有什么不满意,这一切都很好。”
“是吗。”燕玦说着,慢慢的往百里卿梧走去。
看着依旧在摘掉耳坠的女人,燕玦的眸光微闪,面容不可擦觉的一沉,这好像不是他心中所期待的模样。
百里卿梧的神色太过于自然,就连眼中一丝慌乱的无,好似,他真的可有可无。
百里卿梧心中有些紧绷,她一边忌惮燕玦会对她施暴,一边又不想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委曲求全,心中叹气,她不想与他怒目以待。
“你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百里卿梧很是自然的摘着头上的流苏以及发簪,声音莫名的轻柔起来。
燕玦挑眉,风轻云淡的扫了一眼熟练摘着繁琐的发饰白皙的秀手,淡淡出声,“你觉得本王会对你说什么事情。”
只是在看到刚刚被他握出红痕的手腕时,目光微微的一闪,刚刚握过她的手负立在后背。
“你是掌握大燕半壁江山的裕亲王,我这小小的女子怎么会知晓裕亲王心中所想?”
闻言,突如其来的轻柔声,燕玦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本王是想知道、你是想去北疆,还是雁北关。”
百里卿梧挑眉,北疆、雁北关?对于燕玦突然这般问她,心中有种不适感,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不该这样相处。
“为何偏偏要我选择?”
燕玦的眉梢微沉,“若是你想去北疆,我让齐越与齐墨护送你去北疆。”起码在北疆之地,他不会担心风洵的爪牙渗透进去。
“那雁北关呢?”百里卿梧眉梢染着淡笑,她去北疆做什么?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南疆已经调兵在雁北关,这几日南疆的军队气势汹汹,我后日便会前往雁北关。”燕玦细细的打量着百里卿梧的神色。
百里卿梧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立刻的回答燕玦的问题。
“你想好了与玖歌说,这两日她会跟在你身边。”
燕玦现在有的是耐心和百里卿梧赌心,都已经嫁给他了,逃也逃不哪里去,他也想看看谁敢与他燕玦抢女人。
百里卿梧莫名的背脊一凉,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出去了?”
燕玦慵懒的看着眼帘下的女人,笑意浅浅,“本王也可以陪陪你。”
百里卿梧听着这道声音,更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心,大婚之日,洞房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情理之中,但是,百里卿梧恶寒的抬眸看着那张妖娆的脸,欲要什么。
大门处响起一道声音。
“主子,周家主与风洵在宴席上大打出手。”是玖歌的声音。
燕玦嘴角一勾,修长的手往百里卿梧的脸颊抚去,百里卿梧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可能本王今晚不会前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玖歌。”
说完,燕玦便往新房大门走去。
待房门打开后,玖歌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燕玦的声音响起,“好好照顾王妃。”
“是,主子。”
百里卿梧还未有出神,待她看向新房的大门处时,站在大门处的是身着紫色锦裙的慕容枫婲。
百里卿梧眉间一皱,听到玖歌的声音,“枫婲姑娘,这里好像不是你该来之地。”
“玖歌,你在燕七的身边这么久,难道不知晓我的心意?今日燕七娶妻,怎么说,我也是要来亲自来问候一番的。”
百里卿梧听着那紫衣女子的话语,莫名的觉得刺耳。
玖歌却是不知慕容枫婲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上,虽然慕容枫婲不是主子的属下,这些年呆在主子身边也是看在药王谷的面上,主子并未有说什么,再加上慕容枫婲也懂规矩。
看来是看着主子娶妻,按耐不住心中的股冲动了。
“枫婲姑娘的心意,在下怎么会知晓?但是,枫婲姑娘若是前来为难王妃,恕在下得罪了。”
慕容枫婲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声音也略大了一些。
“王妃不知,难道玖歌不知你的主子为何娶王妃?”
玖歌猛然看向慕容枫婲,冷声道:“请枫婲姑娘慎言。”
慕容枫婲视线却是往那新房中看去,缓缓说道:“不过一颗棋子、给了王妃的身份就真的是王妃了?”
第87章 跟我回去
百里卿梧听着那紫衣姑娘缓缓说出的话语,轻然一笑,她说道:“这位姑娘何不进来在大谈燕玦之事呢?”
玖歌面色一僵,王妃怎么要理慕容枫婲?慕容枫婲就是在这里等着王妃啊。
果然,慕容枫婲冷冷的看了一眼玖歌,在玖歌僵硬的神色下,跨进了新房,先是环视一周,这是燕玦的新房,坐着的新人却不是她,看着还真是不爽。
百里卿梧也未有起身,就这般打量着那一身紫衣的女子,心中却是明了。
这就是百里棠口中所说的慕容枫婲,毕竟,黎柔她比谁都熟悉,药王谷谷主的女儿,不过此番来这般给她一个下马威,是来告诉她,燕玦不是真心实意娶她?那她要不要说,她也不是真心实意要嫁燕玦的?
“百里七姑娘。”慕容枫婲略带深沉的看着已经卸下所有饰品的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慕容姑娘。”百里卿梧说完,便把目光挪向别处,这般沉不住气的女子,真是入不了她的眼。
慕容枫婲眯着眼眸,看着百里卿梧淡然的模样,她好似开始就把百里家的姑娘想简单了,她这是在不屑?
“难道你就不好奇,燕七为何要娶你?”慕容枫婲挑眉说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有目的的娶我是他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慕容姑娘该是找错了人,如果非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百里卿梧眉间沁透着懒散的凉意,她真的没有什么心思来与女人勾心斗角,抬眸直视正是看着她的慕容枫婲,“该是找燕玦来给我下马威,而不是愚蠢的独自一人来找我麻烦。”
百里卿梧说着,盈盈起身,婚房中央的大桌上摆放的全是点心,她便往那边走去,“女人啊,何苦为难女人呢,只要你把燕玦的心牢牢拽在手中,哪还有我的事情呐。”
百里卿梧说完,已经走到了桌旁,拿起一块点心,继续说道:“慕容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慕容枫婲眼眸半眯,看着那无比自然吃起点心的女子,挑眉,“你、心仪的人不是燕七?”
有时候真是如戏剧般好笑,有人想把另一个人紧紧的拥在怀里,那个人偏偏不屑于她,不想拥抱那个人的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拥抱他,偏偏都是在相互利用。
“看来慕容姑娘对燕玦的情已经根深蒂固了啊。”百里卿梧说着,丝毫没有接下慕容枫婲话题的意思。
慕容枫婲此刻却是觉得有怒无处发,好似她所有的情绪,在百里卿梧面前就似拳头打在棉花上。
原本想着在百里卿梧面前说一些女人最不喜听的话语,却是没想到她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百里卿梧压制着,她说的不错,要想彻底让她难堪,那就是抓住燕玦的心。
但是慕容枫婲何许人也,以为这般就认输?
慕容枫婲淡淡说道:“你不过是燕七与风洵之间较量中燕七先下手为强的棋子而已。”
百里卿梧莞尔一笑,并未有回头,声音不疾不徐,“是啊,我不过是他先下手为强的棋子而已,但是,为什么他偏偏要娶我呢,若是燕玦对我没有想法,像黎柔那般利用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娶回来,养在身边呢?”
站在门边的玖歌差点就笑出了声,七姑娘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也是一个不留一丝余地的人。
看着慕容枫婲彻底黑下来的脸,玖歌说道:“枫婲,你说也说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慕容枫婲眼神冷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百里卿梧的背影,冷笑道:“希望你能一直这般沉静到最后。”她有的是时间来和她斗。
百里卿梧薄唇轻轻往上扬,安稳的坐了下来,透彻的双眸深深的盯着桌面上贴着小喜字的一大盘花生,心中却是掀起‘雁北关’三个字……
——
而原本拥满宾客的别苑大厅中,此刻除了大厅中站着的几人外,全都被别苑的管家谴至到外院。
周夷年猩红的双眼盯着与风洵站在一起的苏曼歌,要不是慕容井迟拦着,怕是又要打起来。
齐越看着从偏厅走出的主子,上前一步,“主子,曼歌姑娘突然出现,周家主才失了礼数。”
周夷年看着另一边神色淡然的苏曼歌,久久凝视无声,但那眉宇间的冷意是那般的明显。
燕玦挑眉,看着与风洵并肩的女子,神色淡然,“苏姑娘,别来无恙。”
苏玖歌盈盈一笑,“没想到卿梧的夫君是大名鼎鼎的裕亲王。”
燕玦的眉眼微微一沉,就是因为知晓百里卿梧与苏曼歌有着关联,他才让苏娘子前去百里府,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苏曼歌刻意抹去,百里卿梧的身体的确是不好,苏曼歌的医术自然比不上苏娘子。
但,他总觉得百里卿梧有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百里卿梧有什么都是在他眼皮下,只要有事情,总会败露,他有的是时间等百里卿梧败露。
“本王也没有想到苏姑娘与本王妻子的关系不一般。”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苏曼歌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周夷年,嘴角的笑意如寒冬的风,凌厉无比。
“苏曼歌!”周夷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两年的时光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周家主。”苏曼歌微微颔首,疏离又陌生,好似周夷年真是一个陌生人。
风洵倒是噙着浅淡的笑意,轻声呵斥道:“曼歌,今日是裕亲王的大婚之日,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裕亲王面子。”
苏曼歌挑眉,视线终是往周夷年的脸上看去,嘴角扯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千岁爷说的对,今日的确是要给尽裕亲王面子。”
周夷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神色淡然的女子,心脏好似要窒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非要分个对与错,那么,这两年来的痛苦,是谁错,又是谁对?
燕玦懒散的目光不由的扫向周夷年,目光中有着少许的复杂,淡淡的看了一眼扯着周夷年的慕容井迟,说道:“带他回去。”
慕容井迟深深的看着风轻云淡的苏曼歌,冷然道:“也如胶似漆过,做事也别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