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嘿嘿,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绍岩笑着道:“我只答应放你一条生路,没答应放你的手下,况且你们这前脚一走,说不定马上就会杀个回马枪,你当我傻呀?再说了,这种亏本的买卖你会去干吗?”
“你——”金定国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好,算你狠,咱们走着瞧。”言毕,他狠狠地将张芸娘推在地上,然后独自大摇大摆地走出城门,成勇见他这般猖獗,欲要张弓搭箭射死他,却被绍岩拦下来,虽说他也恨不得严惩金定国这个魔头,可是自己目前作为三军的最高统帅,最起码要做到言而有信,不然的话很难让数万的南梁降兵信服。
这场战役持续了整整一天,总共歼敌八千,俘虏两万多人,这是迄今为止,东林国打得最漂亮的一场胜仗,绍岩让成勇整编这些降兵,按照老规矩,来去自由,愿意留下的直接收拢到队伍里,不愿意留下的放他们离开,据最后统计,两万多人只走了百余人,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残,其它人全部都自愿加入东林国的队伍。
忙了一个晚上,绍岩整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眼看快到中午,他只觉身体疲惫至极,于是将一些事情交待完毕后,便在常一笑的陪同下,悄悄地向住处走去。
长庆城被拿下后,皇帝的行宫被设在了原先金定国所居住的北城门边上,那是一间豪华宽敞的小阁楼,虽然比不上皇宫那般雄伟壮观,但在民间却也是首屈一指,里面陈设齐全,布局大气,重要的是空气非常好,古代的城区不像现代的市区,空气被人类弄得一塌糊涂,那时候越往城区空气便越清新。
绍岩站在阁楼的上面,可以看见底下的几条繁华的街道,人们喜气洋洋的穿梭于每条大街小巷,道路上没有汽车,没有喇叭,一切竟是那么的祥和,摊贩们努着嗓子吆喝着,几个小孩在道路的边上快活的玩耍着,除此之外,路上还有卖糖葫芦的,有卖糖人的,有挑着担子卖些小玩具的……
远处围着一群百姓,他们时而大笑,时而拍手叫好,原来那里有人在玩杂耍,临近街尾有两个算卦的摊,一个招牌上写着‘半神仙’,另一个招牌上标着‘能知过去未来’的字样,再看那两个算命先生,一个是白须过胸,一个是满脸皱纹,看样子年纪都挺大,都说同行如仇家,单看他们充满敌意的眼神中,就知道他们关系很不好。
绍岩突然心血来潮,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困意,心道,古代人都流行算卦,我何不去试试看?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么准?如果可以的话,问问他们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未来世界?随口笑道:“走,看看去。”
“是,皇上。”常一笑道。
绍岩顿了一下,说道:“朕呆会儿是去微服私访,你可别再喊错了。”
“那属下应该喊你什么?”
“就喊绍先生吧。”
常一笑拍拍胸脯,大声道:“是,绍先生。”
“你要死啊,这么大声。”绍岩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朝里屋看了看,生怕惊动了云云,他之所以变得这么谨慎,那是因为以往不管有什么事,他都会去和这丫头商量一下,而昨夜偷袭长庆城这么大的事,他却瞒着这丫头,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当时让这丫头知道,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去冒这么大的险,因此直到今天早上,他都没敢去面对这丫头。
就在二人偷偷摸摸的下楼梯时,却不知这个时候云云已柱着拐仗在楼梯口等着他们,见到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云云奇怪的问道:“皇上,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呀?”
常一笑顿时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绍岩装作吃惊的道:“云云,你怎么会在这里?朕还以为你在床上休息呢,所以不想打扰你,你看这外面空气这么好,朕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云云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便不与他争辩,说道:“皇上,您昨夜彻夜未眠,应当好好休息,长庆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做呢,何况城外梁军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这个时候咱们可千万不能大意啊。”
得,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出去,绍岩厚着脸皮笑道:“云云,城内之事,朕已交给成勇和赵子健他们,这样吧,朕先出去体察体察民情,这样一来,朕才能因地制宜嘛,一笑,你说朕说得对吗?”
常一笑是他的死党,自然唯其马首是瞻,赶忙点哈腰的道:“皇上说得对,云妃娘娘,皇上刚刚正准备让小的向你禀报,这不——”
云云生气地看着他,严肃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这可不好,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怂恿皇上出去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体察民情(2)
常一笑顿时一脸的茫然,慌忙摇头道:“云妃娘娘,小的冤枉,事情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样的。”
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委实有些可爱,云云抿嘴一乐,板着脸道:“不是这样又是哪样?难道是本宫有眼无珠错怪你了不成?”
“小的不敢。”
“你明明知道皇上昨夜彻夜未睡,还劝他出去玩,你该当何罪?”说到此处,云云偷偷地将目光转移到绍岩身上,却见他两手背在身后,两眼平视楼阁里面,整个一张我不知道的无辜嘴脸,云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么一来倒是可怜了常一笑,无缘无故就要背上所有的‘罪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来人哪,将常一笑拉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话音刚落,只听楼阁底下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几名士兵走上来拉着常一笑就要往外走,常一笑大喊冤枉,但这小子嘴巴挺牢,自始至终都没‘出卖’主子,这让绍岩好生敬佩,于是一边挥手让士兵退下,一边来到云云面前,笑呵呵地道:“云云,你就别生气了,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哪里受得了那三十军棍?我看就免了吧,要不这样,朕答应你先回去休息,其它的以后再说,你觉得怎么样?”
“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以龙体为重,如今大局未定,皇上切不可小视城外的那些虎狼之师,万一有个闪失,您让臣妾如何与文武大臣们交待?”云云知道自己终究拗不过皇上,只好作出让步道:“皇上若是真想出去转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您要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快说。”绍岩迫切的问。
云云俏脸一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叹道:“臣妾这个样子怕是保护不了皇上,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还请皇上乔装打扮一番再出去。”
靠,有没有搞错?老子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化妆吗?随便往哪一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绍岩抖着身上的衣服,得意的道:“这个就免了吧,朕现在这身衣服素得很,相信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再说了,就算朕再怎么化妆,还是改变不了满脸的帅气,你说呢?”
“不行,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的要求,恕臣妾不能放行。”说罢,云云将整个身体靠在楼梯的护栏上,这让原本不宽的楼梯变得更加狭窄。
这丫头的脾气真够倔的,绍岩命她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这个要求,这丫头便自然而然的当起了‘化妆师’。
片刻后,绍岩由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汉子,虽然对这种造型有诸多的不满,但既是云云的劳动成果,他也只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走在大街上,绍岩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笑容,换作是以前,他还能借着帅气的脸庞与擦肩而过的小娘子、小姑娘抛抛媚眼、吹吹口哨啥的,多半都会羸来一些花痴的惊叫声,现在倒好,俨然成了一个女见女躲的庄稼汉。
日,这丫头把我化得那么丑,是不是怕我在外面拈花惹草?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实在是太天真了,这年头只要有钱,啥买不到呀?绍岩忽然想起以前在路边的休闲店的情景,当时有一个胡同全是这种女人店,那些女人穿得一个比一个火辣,尤其是那双若隐若现的丝袜更是令他神魂颠倒,而且每次他从那里经过都会被拉进去,每次都是硬的进去软的出来。
唉……,今昔不同往日喽,没想到当了皇帝还有这么多束缚,早知道还是做个平民百姓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云云这丫头可没有别的女子的那番心思,她这么做也是出于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想到了这里,绍岩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埋着头往前走。
常一笑刚刚差点挨了三十军棍,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好在皇上及时出面,要不然这屁股上非得开花不可,临行之前,云云再三叮嘱他,让他保护好皇帝,所以他这次特别上心,只要有人多看了绍岩一眼,他就会狠狠瞪那人两眼,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神好像在说,看什么看?你要是再敢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人们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只当他有点神经质,一笑附之罢了,绍岩好几次被他这副傻乎乎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二人走马观花似的在大街上闲逛着,常一笑童心未泯,一会跑到糖葫芦面前流点口水,一会儿走到玩具摊上停留片刻,一会儿与路边的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玩耍。
绍岩则不然,他要么逛逛商铺,要么逛逛酒楼,要么借着讨碗水喝的理由到百姓家里走访走访,期间有意无意的向他们打听一些情况,据大部分百姓反应,梁军占领长庆城时杀了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曾一度激起民怨,许多汉子自发的组织起来抵抗梁军的盘剥,结果大都都被镇压钉害,所有参与暴乱的家属都没有好下场,男的被送往军中服役,女的送到青楼做妓-女。
连续逛了五六家商铺,走访了十几户百姓,绍岩只觉得两腿有些酸软,于是与常一笑一同走进一间茶楼,小二见有客到,热情地替二人张罗了最北面的一张桌子。
席间,绍岩喝了一口茶,忽然听到东面的有两个客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在那里窃窃私语,绍岩耳力不凡,很快就听出他们的对话内容。
“张员外,听说昨夜这场仗是皇上御驾亲征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李员外,您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吧?全城人谁不知道皇上昨夜用天灯偷袭梁军,打得梁军一败涂地。”
“噢,这么说来,你见过当今的皇上?”李员外吃惊的问。
“瞧您说的,皇上住在城里面,岂是我们一介平民能见到的?”张员外笑着道。
“也对,皇上一直久居深宫,难得这次御驾亲征。”李员外点点头,气愤的捶了一下桌子:“要不是南梁国欺人太甚,又何须我们皇上亲自出征?”
“是啊,怪就怪郭威当年把持朝征,才使得朝廷兵力如此空虚,梁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连续攻破数座城池,归根结底都是郭太后在纵容他,若非这样,皇上登基那天就将他杀了。”
“不错,要不自古以来怎么会有‘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呢?依我看哪,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郭太后才是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老太婆。”
“嘘!”两位员外正说着,掌柜走过来向他们打出一个手势,轻声道:“二位客官,天子就在这城中,咱这话可不千万不能乱说,谁都知道咱们的皇上是个孝子,要是万一让他听见你们——。”掌柜看了看四周,便没有再说下去。
两位员外相视一笑,复又端起茶杯接着品茶,绍岩内心颇为不悦,仔细想想,这两个人的言语虽有些过激,但也有一点的道理,如果不是当年郭威一手抓住兵权,东林国的防御力量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至少不会那么的不堪一击。
“听说梁军守将屠安被抓到了,不知道皇上这回决定如何处置他?”两位员外喝了几杯茶,开始转移了话题。
“那还用说,肯定是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不会吧,这位屠大将军不比金定国,他好像没杀什么人哪。”
“那是你不知道而已,这家伙表面上一套,背后又是一手,若真要比起来,他比金定国更可恶。”
“原来是这样,那这姓屠的就该死了。”
……
谈话一直没有中止,绍岩没有耐心听下去,付了茶钱后,带着常一笑走出了茶楼,一路上,他边走边思索着那两个人的对话,正如那人所说,‘屠安不比金定国,好像没有杀什么人。’这句话充分说明了这家伙在民间的口碑不差,要是唐突的将他处斩,势必会让部分百姓失望,可若留着这种人,无疑是养虎为患,所以说在对待屠安这件事上还得慎重。
二人沿着街道往回走,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两家算卦的摊边,号称‘半神仙’的白须老头见有人经过,顺便问了一句:“两位客官是过来算卦的吧?”
另一位长须老者也不甘示弱,伸手一指‘能知过去未来’的招牌道:“两位到此一算,无认你们想问什么,老头都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算得不准不要钱。”
绍岩暗笑,这两个人挺有意思,明知道同行如敌,却又将摊位摆到一起,是公然在向对方炫耀自己的本事还是另有企图?“二位都是城里有名的半神仙,在下既然从此路过,那就请二位替在下同占一卦,二位意下如何?”
二位老头齐声道:“当然可以,请公子将生辰入字告诉我们。”
绍岩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是来自一千年后的人,生辰八字根本就与这个时代不符,如果非要说出来,那还不把这两个老头吓得半死,于是道:“实不相瞒,在下未能记住自己的生辰八字。”
“啊?”二位老头同时惊呼起来。
见他们面色窘迫,绍岩笑着问:“请问二位老先生,除了用生辰八字外,还有别的办法可算吗?”
“有,测字。”白须老头道。
“只要公子在纸上写上一个字,我们就能测出你要的答案。”长须胸有成竹的道。
一旁的常一笑忍不住想笑,他从来就不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绍岩也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听到对方有测字的本领,他脑子里不禁一亮,瞬间想到‘太平’两个字,便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太’字。
两个老头见罢,异口同声道:“公子想问什么?”
“问天下。”
白须老头矜持了半晌,皱着眉头道:“太字为大字下面加一点,太子,太后,太上皇……。”
见他在那里念念有词,绍岩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太子太后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还以为真的是个半神仙,充其量是个披着羊皮的江湖骗子。
“若是将这一点加到了上面——”说着白须老头用毛笔将‘太’字下的一点抹去,重新点在了右上角,成了一个‘犬’字。
“你大胆。”常一笑以为他有意羞辱,出口骂道。
长须老头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指着上面的字,道:“半神仙算得没错,太字本为尊贵之意,然而一朝不慎皆可变换位置,公子可曾听过‘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顿了顿又道:“我看公子气宇轩昂,眉目间却有着一丝气,显然身份很不一般,但我还是有一言相告,公子近日要提防小人作怪。”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赏罚分明(1)
绍岩哈哈大笑道:“二位这回怕是算错了,你们说在下有贵人之相,贵人自有贵人相助,又何来‘小人作怪’之说呢?再说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平时与他人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总不可能说每次都是小人在作祟吧?”
长须老头没有说话,而是一脸的傻笑,白须老头则仔细地打量着绍岩,然后将目光重新回到那个‘太’字上面,矜持片刻才道:“方才公子在写这个‘太’字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公子这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唯独下面这一点却显得弱小无力,可见公子虽有治世之才,也难驾驭这小小的一点,换而言之,公子提防的小人就在您的身边。”说罢两位老头一齐将目光移向绍岩身边的常一笑。
常一笑见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顿时脸色有些不安,没好气的道:“你们口中的‘小人’是在说我吗?我可要警告你们,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将来砸了你们招牌。”
两位老头大笑,跟着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摊位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绍岩心里很是恼怒,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对那些占卜算卦的品行略有所闻,先是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而后再来个危言耸听,接着拿出什么辟邪之类的东西换取银子,不过这两个老头倒是例外,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索要银两的迹象,这一点的确出乎绍岩的意料之外。
见两个老头没有说话,常一笑嘟噜着嘴巴怒道:“喂,你们还没把话说清楚呢。”
白须老头捻着胡须笑道:“这位小兄弟无须这般紧张,我们所指的小人另有其人,并非是你,你还是好好伺候你的主子吧。”
一听这话,常一笑这才松了口气,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管算命老头是信口开河也好,捕风捉影也罢,真要是让皇帝对自己起了疑心,那自己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在绍岩不像其它的皇帝,他才不会去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些银两放到摊前,与常一笑转身离去。
“公子留步。”二位老头几乎是同时开口。
绍岩回头的一刹那,却见二人已至跟前,白须老头将那些银两递到他面前道:“公子,我们刚刚都说过了,算得不准不要钱,您先请收回这些银两,如果有朝一日卦言灵验了,您那时若是还记得我们俩,就派人给我们送来。”
有意思,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钱往外推的,他们就不怕我会赖账?绍岩暗笑,随口问道:“那依二位老先生所言,大概多长时间才会灵验呢?”
“不出半月即可证实。”长须老头道。
“那好吧,就依二位先生。”绍岩收起银两,板着脸道:“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是在骗人的话,我会让人砸你们两位的‘金字招牌。’”绍岩从小到大最恨别人赤-裸裸的欺骗自己,尤其是这种装深沉的算命先生。
“一定一定。”两位老头恭敬的点点头。
临走时,白须老头特地送给绍岩一块拇指大的玉坠,言说戴上此物有辟灾之用,绍岩压根就没放在心上,随便套在脖子上,随后带着常一笑向另一条街道走去。
这条街名为清河坊,一直通往城外,也是长庆城内的主干道之一,全长数百米之遥,其宽度也比一般的栈道要宽出许多,绍岩边走边观赏路边繁华的情景,长庆城虽说在经济上比不上京城,但其人口面积却是附近一带远近闻名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有边走边打着折扇的公子书生,有提着篮子的姑娘村妇,有扛着锄头一身泥巴的农夫,还有些赶着马车的生意人……。
二人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仅接着是有人用鞭子抽打马匹的声音。
“驾,驾……”
“让开,让开,让开。”
随着几声怒吼,远处冲来十来个身骑高头大马的东林士兵,跑在最前面的那位正是成勇的副帅赵子健,只看他满脸堆满了横肉,手里时不时挥舞着鞭子,所到之处皆是尘土飞扬、鸡犬升天,只要有人挡在前面,他便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鞭子朝对方劈头盖脸抽去,有几个过路的村夫未得及反应过来都被他抽打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