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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于向导的安抚性精神力让贺溪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这种入睡速度对于哨兵而言实在难能可贵。
  只可惜,没睡多久她就又被闹铃声叫起来了。
  抱着南如松磨蹭了半天,她才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开始换衣服,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虽然哨兵对睡眠时长的生理需求没有那么严苛,但这依然不能减少睡不够给贺溪带来的烦躁感。
  而南如松虽然情绪上不如贺溪那么烦躁,但困倦感却又格外严重,他强撑着起来去洗手间往脸上扑了好几把冷水,才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贺溪凑到他面前去仔细瞧了瞧,见他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眼底也有些红血丝,便道:“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要不要休息一天?”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我又不是没熬过夜,没你想的那么不经抗。”他一边从洗手台的储物柜里拿出一板新牙刷拆开,一边说:“而且明天公休日不上班,今晚早点睡就是了。”
  贺溪从他手里接过牙刷,叹了口气道,“算了,下次还是别挑工作日干这事了,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南如松笑了笑,没接话。
  十来分钟以后,两人洗漱完毕出了门。由于夜里吃得太晚,早上不太饿,两人便没吃早餐,直接去了市局。
  到南如松办公室打印填写完退组申请之后,贺溪一个人上了四楼。
  而在四楼这层全是哨兵的空间里,曾经队里唯一的单哨突然脱离单身进入结合状态这样的事,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一应付掉各种各样的调侃和关心,贺溪身心俱疲地走进严涛的办公室,将南如松已经签好字的退组申请拍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严涛只瞥了一眼,就看着她幽幽开口道:“不是想查吗?退什么退?”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丝怨念,又或者是一丝不满。
  贺溪听了,挤出一张讨好的表情,说:“我昨晚想了想,觉得涛哥你说的也挺有道理,我听你的,之前那是上头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你就鬼扯吧,昨晚你哪还能有功夫想这个?再说了……”严涛拿起那张申请表,在南如松的签名处弹了两下,“你哪里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你是明明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胳膊肘一拐就跟人跑了,我好歹我还养了你几年,生一下气怎么了?”
  贺溪笑着的脸顿时一僵,而后泄气般地耷拉下来,哀怨道:“我们谈点别的行吗?”
  调侃归调侃,严涛还是收了笑意认真说起来:“你的事他知道多少了?他家里又知道多少了?是什么态度?”
  “他差不多都知道了吧,他家里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因为上次眼睛受伤见过她姐一次,态度……”
  贺溪回忆起那天在医院和南如梅的对话,迟疑道:“不算好吧。但问题不大,只要程家确实想打压杨家,他家总归是跟我站在一条线上的。”
  严涛听完,略微蹙眉道:“你不怕他把你用完就扔了?”
  “不会的。”
  贺溪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说出口了。
  就凭南如松昨晚的举动,贺溪也有把握确定他真的很在意她。
  不是在意她在事件中的价值,而是单纯在意她这个人。
  严涛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留个心眼,觉得差不多就带回去给你妈看看,她最近又开始让我给你介绍对象了。”
  贺溪一听,想起以往糟糕的相亲经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还来?别吧……”
  “我这边最多撑一个月,之后你要再不做点表示,我就拦不住她了。”
  手指在眉心重重揉了几圈,贺溪无奈道:“行吧,我知道了。”
  严涛点点头,“嗯,那这个话题就到这里,现在来谈一下你归队之后的安排。”
  贺溪是退出了行动组不错,可经侦这边该出的叁个人头也因为她的退出而少了一个,还得换个人补上去才。
  严涛的意思是让唐静顶上,他自己则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以确定贺溪精神海的状况。如果贺溪在结合状态中能够保持精神海稳定,之后就放手让贺溪自己带队侦查,正好减轻一点队里的压力。
  “那接下来你就跟我一起处理这个案子吧。”严涛从桌上的立式文件盒中取出昨天唐静送来的案卷,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陆续有受害者家属报警称亲友无故失踪,初步侦查,几人最后出现的范围都在东平街东胜路路口的几个监控中,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人影。考虑到失踪地点可能相同,所以几个失踪案并案侦查,转到市局了,你可以打开看看。”
  “东平街东胜路?位置有点偏啊……都快接近工业区了。”贺溪简单翻了翻,忽然一愣,“奇怪了,失踪的都是哨兵?”
  通常,哨兵失踪案的数量在所有失踪案件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方面是因为基数太小,哨兵本来就很少,失踪的哨兵数量就更少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以哨兵的辨识能力,基本不可能走丢。再加上他们突出的体能优势,遭遇意外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很少会因为失踪而但需要立案侦查的地步。
  “对,我们之前讨论过这个,内部普遍意见是:他们很可能是被人强行入侵了精神海,然后才趁机被带走的。不过当然,也不排除是精神海进入了暴动状态的可能。”
  但实际上,精神海暴动状态下的哨兵破坏能力极强,一般很快就会引起其他人注意,不太可能会变成现在这种找不到人的状态。
  所以最可能的还是他们被某个精神控制能力极强的向导带走了。
  至于带走后干了什么,就不好说了。
  大致扫完案卷,贺溪合上放回桌上,问严涛:“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放诱饵。”
  贺溪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去吗?”
  “你想都别想,”严涛在桌上敲两下,严肃地说:“连精神力抵抗训练都没接受过,还想去当诱饵?你嫌命大吗?”
  “哦……”贺溪有点小失望,但她也知道严涛说的没错,“那你安排别人吧,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最后参与抓捕好了。”
  然而严涛却说:“不用,你就跟我学学怎么走流程,怎么写报告。下次再有案子,你自己查,我就不盯着你了。”
  “真的啊?”
  见严涛肯定地点了头,刚蔫下去的贺溪一瞬间精神起来了。
  毕竟她还从没有过脱离严涛的视线单独查案子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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