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化毒为枯，深井藏龙（三）

  程问晓认得道路，往村里走去。正好农田上遇见一个王大聪的邻居。那邻居乍见到程问晓，吓了一跳，他本以为程问晓早死了，此时见他走来以为尸变，吓得脸色惨白，步步后退。程问晓抓住他再三解释才相信了。回到村中，左邻右舍都出来看，见程问晓死而复生都大感诧异。程问晓只得再解释了，只说自己寻死跳入井中，不料井中另有洞天，竟活了下来。问到孟诗雨时，王大聪他婆娘道：“她很久前就离开了，说要去给你找药。坐了吴工匠制的一艘小舟顺着龙河走了。——我见她很久没回来，到后面也找不到你，以为你已经死了。”
  程问晓道：“原来她早就走了。”一时间心中怅然若失。又请吴工匠给他制作了一艘小般，拜别村中各人，乘上小舟往龙河行去。上舟时王大聪给他塞了不少干粮，亲切的道：“你出去记得找到孟姑娘，她说要去雪山给你找药，不知为什么那么久了也没再回来。”
  程问晓心中感伤，道：“王大哥，承蒙几个月来的照顾，此次离别，不知何日再见了。”王大聪笑道：“别那么感伤，以后再进来探望探望就是。”程问晓道：“是。”
  乘着小舟顺流而下。他不知怎么来的，自也不知如何出去，但听说孟诗雨顺流离开，料有路可行。恰逢水势急涨，舟去如云。不一会经一片桃林岸，桃花未开。又过了一片农田，渐渐山长水远，农村也都不见了。
  又穿过一个黑山洞，到河流尽头，上了岸，才来到一处乡镇。他二次为人，见到乡镇行人，仍忍不住一阵激动。
  走到镇上，街道上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吃的，用的。当时天空云集，天气甚是寒冷，突然间飘飘的下起来雪来。比之龙河村的暖和自大不相同。
  好在他此时今非昔比，内力深厚，稍一运功便抵挡住寒冷。走到卖烧鸡的摊上，一摸衣袋，却没有半个钱。才想起自他身受重伤，误入龙河村以来，身上便没半分钱。
  正想如何搞些银两来，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西北方上有三骑马疾冲来。冲得快时撞到一家小摊，翻起了满地的烧饼。
  马上的人只回头看了一眼，骂道：“拖事的家伙！”便促马飞走了。烧饼摊的老板忙蹲下身去捡烧饼，皱眉苦脸。程问晓走过去帮他捡起烧饼，道：“没事吧？”
  不一会，又有两匹马从西北方飞驰过来。其中一匹行得紧，眼看就要撞到弯腰捡饼的程问晓。马上一个高大汉子叫道：“滚远些！”马鞭一调，马转头而过。
  后面马上的人道：“真不该走这条路，又碍了多少时间。”两匹马远去。
  程问晓站起身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那么匆急？我看看还有没有人来。”站在路边等着。
  等不多久，果又有三匹马从街上远远冲来。程问晓闪到中间，拦去去路。那三匹马冲到近头，马上三人见到有人挡在路中间，齐声叫道：“别挡路，给我滚！”一人挥鞭卷了过去。
  程问晓闪也不闪，任那长鞭甩到头顶，突然右手一提，龙泉剑削出，长鞭断为几截，落在地上。
  另一匹马上的彪形男子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杂种，敢挡我雪山派的路！”一把长剑对着程问晓的面门刺去。
  程问晓挺剑一接，地下“当当”又落了一堆剑碎。剩下一名男子见情势不对，拦在那两人身前，道：“阁下是何人？不知有何事？”
  程问晓道：“我挡在这就是想问几个问题，你们回答了就放你们走。”那两个长鞭长剑被削断的男子大怒，又要冲出去跟程问晓打。
  另一名调转马头拦住两人，问道：“什么问题？”程问晓道：“你们要去哪里？”那男子道：“盘龙谷。”
  程问晓道：“盘龙谷？盘龙谷是哪里？刚才我看见还有人往后面去，也是去盘龙谷吗？”那男子望了旁边男子一眼，道：“这就不知了。应该都是去盘龙谷的。”
  程问晓道：“去盘龙谷干嘛？有什么宝藏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那被斩断长鞭的男子道：“师兄，别跟他废话了！再拖会时间掌门就要大怒了！”
  程问晓笑道：“这位兄台，你不晓得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吗？你们老老实实给我说了，我便让你们过去，也不阻碍多少时间。如果不说，那今日就让你们在这帮我……帮我卖饶饼喽！”
  那被斩断长鞭的男子怒道：“无目匹夫，你找死！”还是另一人冷静，问道：“阁下还想问什么？”
  程问晓道：“你们去盘龙谷干什么？”那人道：“去盘龙谷……”这时，后边又有两匹马飞驰而来。马上有人叫道：“丘师兄，你们怎么还在这？快走啊！”
  那被斩断长鞭，斩断长剑的两人大喜，叫道：“是他拦了路！”后两人叫道：“师叔急令，拦路者杀！”两件兵器往程问晓身上捅去。前三人也齐齐上前，两个另取短剑，一人取出长剑。
  程问晓倒转身子，龙泉剑“乒乒乓乓”划过，地上已落下许多闪亮的断刃。他递出几招，前四人纷纷中剑落马。后一人见情势不好，调马后转。
  程问晓笑道：“别跑！”伸腿踢出一截剑刃，没入那人左肩。那人痛叫一声，也落了马。程问晓上前抓起一人，道：“说，你们是要去哪？”
  那人咬牙嗤气，道：“我们是雪山派弟子，你敢伤我们，我们绝不放过你……”程问晓脸色一厉，道：“我管你是雪山派弟子还是山雪派弟子，别激我动怒！我一动怒就把你们全杀了，枭首悬在街上！快说，你们去盘龙谷干什么？”
  那人道：“我们……我们去盘龙谷诛杀魔教教众……”程问晓变色道：“魔教教众……怎么会有魔教教众？”
  那人道：“还有魔教教主……他带魔教高手杀了我雪山派几个师兄，逃到盘龙谷……掌门发出召集令，合本门高手在内，天下高手如有在近，全都集到盘龙谷……”
  程问晓惊道：“她去了盘龙谷！”停了一停，问道：“有多少人去盘龙谷？”
  那人道：“不知道……本门二代弟子有二十多人，三代弟子有五十多人，连同掌门也去了。其他的人……还有青龙处，昆仑派也到了。”
  程问晓道：“魔教有多少人？”那人道：“有三十多人。”
  程问晓将他擒上马，道：“带我去盘龙谷！”一路飞驰。穿过集市，往野外而去。原来这盘龙谷在雪山阴面二十里处，一路上更见不少人策马而去。互相对面见程问晓马上夹了个人，也不去理会。
  到盘龙谷外时，雪下得更急了，天上乌云黑压压的一片。未入谷中，便听到里面叫声冲天。他将那雪山派的弟子扔到一边，策马冲入谷中。
  一入谷中，远远的见中间一人身穿黑袍，长鞭飞舞，斗笠已经落下，长发纷乱。不是孟诗雨是谁？旁边十数人围住了她，几十样兵器斩了上去。
  程问晓眼见危急，却撞上一名白衣男子，是昆仑派的高手，叫道：“让路！”长剑一迭，人头落地。此时他见孟诗雨倾刻间便要丧命于兵刃下，哪有时间多想别的？出手更毫不留情，一剑一人落地。
  他一骑杀来，人群大乱。一个青衣人迎面冲来，手上一把长枪刺去。程问晓见他这枪来得厉害，急避了一枪，道：“你是谁？”
  青衣人道：“我是青龙处左令，朱天河！你是何人？”程问晓道：“原来是青龙处的走狗！”更不答话，长剑一挺，刺了过去。
  朱天河喝道：“来得好！”长枪横着打向程问晓腰间。程问晓见势来得猛，翻身一跳，长枪从马背打过。他一剑刺去，朱天河喉咙中剑，倒地身亡。
  纵马往里横冲，又有三个昆仑派高手，两个点苍派高手杀来。昆仑派灭他师门，点苍派杀他父母，朝庭青龙卫灭他程家。眼见仇人一下子竟都在眼前，怒从心生，龙泉剑刷刷刷使出。每剑过处，必有一个高手中剑倒地。
  一人冲上前来，怒声高叫道：“你是谁？为何杀我教门人？”程问晓道：“青龙处的走狗们看着，我便是杭州程家程问晓！”
  那人手持一把长斧劈来，程问晓右手龙泉剑一递，只半招，长斧折断，剑尖刺穿那人喉咙。
  他龙泉剑过处，无人能挡其锋。杀到中间时，竟将众人骇得个个后退，让出了个大圈，无一个敢上前。
  程问晓勒马停住，向孟诗雨伸出一只手，道：“来，上马，跟我回家。”孟诗雨望着他呆呆出神，伸手搭住他的手。
  程问晓将她抱到马上，道：“抱紧我。”孟诗雨道：“带我走。”
  程问晓更不发一言，飞马往谷外冲去。其间有昆仑六剑冲出，齐声厉叫道：“魔教贼人，想走先留下命来！”六把剑从六个方向刺来。
  程问晓伏身一闪，刺出几剑，六把剑“当当”折断，昆仑六剑有三个被刺中肩头，有三个被削断左腕。“啊”，“哎唷”几声惨叫，个个后退。
  又有一人迎面冲来，叫道：“吾乃大力魔王洪三皇！吃我一锤！”
  程问晓见那人身壮如牛，横眉竖眼，双手提两把重千斤的流星锤。正是河西高手大力魔王洪三皇，此人臂力达千五斤，两把流星锤乃天地玄铁所制，又重又硬，砸将下来，更是重可撼地。向来无人能在他手上过上三招。他见程问晓一路冲来，不知杀了多少高手，怒极反喜，两把流星锤轰隆隆砸来，使出看家本领“流星十二撞”。
  程问晓见来得势猛，料不到百招难以敌过。紧急中一剑刺向洪三皇面门，洪三皇举锤去挡。
  程问晓本待一剑刺过，再刺他左腿、右肩、肚腹、面门，五剑连下，应能制杀他。哪知这一剑使得太快，直接刺穿两把流星锤，捅入洪三皇面门。稍一抖剑，流星锤碎成满地，洪三皇倒地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