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沈龄紫这才恍恍惚惚地点点头,说:“嗯!我要洗澡!我身上是不是好臭呀?”
  梁焯摇摇头:“不臭。”
  沈龄紫被梁焯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放在地上,他肩宽腰窄,隐藏在单薄衣物下的肩膀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可这小家伙却横行霸道地将他往外推:“男人不能看女人洗澡,你快出去。”
  还很倔。
  梁焯被关在浴室门外,老老实实背靠在墙上,细细回味着刚才的吻。
  唇角还残留着沈龄紫留下的馥郁,嘴里还有她的滋味。
  不知不觉,梁焯的唇角一点一点地上扬,竟独自一个人笑了起来。
  很快,浴室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有些画面不用看,其实用想象力反而更加诱人。但梁焯控制着自己内心的邪恶,他缓缓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没有电视机,但有一张粉色的沙发,沙发旁边放了一个投影机。没事的时候沈龄紫会把遮光窗帘一拉,窝在沙发上观看一部电影。
  沙发背后的墙上是一副抽象派的水彩画,画画出自沈龄紫之手。沈龄紫从小就喜欢绘画,连梁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画画。能将一个喜好转变成为职业的人并不多,但沈龄紫做到了。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即便在绘画的道路上被各种否定和批评,但她还是坚持着,努力着。
  从客厅走到阳台,阳台的地上放着一整排花盆,这里面都是沈龄紫亲手种下的植物。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阳台上的花基本上都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有月季,有向日葵,有太阳花,有长春花,有天竺葵。难以相信,照料这些花需要多少的精力。
  到了卧室隔壁的书房,那是沈龄紫的工作间。目光所及便是一个画板,地上五颜六色的颜料。再来便是电脑,书桌,以及一整面墙的书。小小的书房被密密麻麻塞满了东西,仿佛还不够大。
  也的确是不够大,起码在梁焯看来。
  厨房沈龄紫一般不常用,她到底是沈家的千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唯一会做的就是一个水煮蛋,还经常煮不熟。这一点,梁焯要好得多。
  饶了一圈,梁焯没有去沈龄紫的卧室,而是重新来到浴室门口站着。
  水流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其实已经不早了,马上就要零点。
  梁焯低喊了声:“龄儿。”
  但是无人应答。
  梁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打开浴室的门,直接进去。
  沈龄紫正躺在那个小小的,粉红色的浴缸里。
  白皙的双手放在浴缸外,脑袋枕在浴缸边缘,就这么没心没肺地闭着眼睛睡着了。
  梁焯走过来轻轻捏着沈龄紫的鼻子,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皱着眉挣扎。
  “不舒服……”
  梁焯问她:“还要洗澡吗?”
  沈龄紫显然还没怎么洗就已经睡着了。
  脑袋上一堆的泡沫也没有冲掉。
  梁焯索性卷起衣袖,轻轻地给她洗头。他哪里干过这种事情,太多的第一次都交付给了沈龄紫。
  小家伙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闭着眼睛说了句:“没钱办卡了,最普通的技师就可以了……”
  梁焯被逗笑,手上的力道适中,坏坏地问:“没钱了?那用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沈龄紫问。
  梁焯说:“用你这个人来抵。”
  沈龄紫不乐意:“不可以哦,我是无价的。”
  梁焯笑着低头在沈龄紫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了声:“乖。”
  他仔细给她洗了发,冲掉了她头上的泡沫,接着要给她洗澡。但在继续之前,梁焯轻轻地用手指轻轻触了触沈龄紫的肩胛。她很瘦,缩骨和肩膀的部分是一道靓丽风景。
  仔细看,沈龄紫的肩胛上有一道花纹图腾,与黑色纹身不同,她身上这道图腾是白色的。
  白色纹身隐藏在雪白的肌肤之下,似乎若隐若现。一般人纹身都是黑色,但她却是白色。只有皮肤真的白得发光的人才敢去纹这种颜色,否则随着时间日积月累,白色纹身会变得混浊。
  梁焯俯身亲吻这道白色的花纹,故意在花纹的中心用力吮吸,留下一个吻痕。
  很快,那道吻痕出现在白色纹身的花心,像极了被封印的花蕊。
  *
  黑夜浓稠似墨,沈龄紫不喜欢黑,她的房间里一直有一盏暖橘色的夜灯。
  与其说不喜欢黑,用怕黑来形容会更加合适。
  大抵上,很多女孩子都会怕黑,尤其一个人住的时候,很希望有个人陪。
  沈龄紫也不例外。
  卧室里除了夜灯,还有一些像星星一样的小灯点缀在墙上,若是打开,宛若置身在星空中。
  房间里只有一张1.5米的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化妆台,再来则是嵌在墙里的衣柜,整体依旧也是以粉红色为主。
  梁焯将沈龄紫抱到床上后又仔细给她吹干了头发,一顿忙活下来,已经是凌晨一点。
  可他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明明两个人待在一起才那么一会儿,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
  沈龄紫就像个缺心眼儿的小孩子,睡得又香又甜。
  梁焯并没有想过当什么君子,他堂而皇之地上了床,侧着身子单手拄着脑袋,接着柔和的夜灯看着怀里的人。
  像逗小孩子似的,梁焯先是用手指逗了逗沈龄紫的鼻子,又摸了摸她长长的眼睫毛,最后大胆地抚摸她柔软的唇瓣。
  还不尽兴,他把手指探进了她的唇内,轻轻地勾了勾她柔软的舌。
  那次在酒吧里他也对她做过这个动作,当时仅仅只是为了克制自己内心的邪念。
  可此时,他并不想克制。
  这个动作让沈龄紫无意识地睁开了眼,用牙齿咬住梁焯的手指。
  她咬他的力道并不重,但却让梁焯心底一麻。他笑着用虎口钳住她的下颚,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唇。
  如果说,天时地利人和必不可缺,那么此时此刻,梁焯想砸了自己的手机。
  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连怀里的沈龄紫都皱着眉咕哝了句:“好吵呀……”
  梁焯伸手轻轻安抚了身下的人,接着拿起手机。
  是梁潇。
  此时的梁焯衣服凌乱着,领口混乱,胸膛一览无余,性感得一塌糊涂。
  而沈龄紫的眼里,男人喉结凸出,脖颈脉络分明,每一寸都是勾人的风景。
  电话那头,梁潇穿着可爱睡衣,绑了个双马尾,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啃着鸡爪。
  “自己大晚上的不回来睡觉,还限制我自由!这简直就没天理!”
  “都凌晨一点了!居然还在外面鬼混!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让我梁二小姐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梁家二小姐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堆夜宵,手机故意给备注为“垃圾桶捡来的老哥”拨打电话。
  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梁潇继续拨打。
  这次终于接通了,那头是骇人的声线:“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哥,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害怕呀,你回来陪陪我嘛。”梁潇的语气可怜兮兮,脸上的表情是古灵精怪,“你怎么不回家呀?都一点钟了呢!在忙也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体呀!”
  梁焯忍了又忍,留下一个字:“滚。”
  电话被挂断,梁潇却有些怔。
  因为,隐隐约约的,梁潇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娇嗔声。
  啊啊啊啊!
  梁潇虽然想过这她哥不在家的可能性,没想到还真的是和女人在一起!
  *
  这个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单身狗,有人相拥而眠。
  凌晨一点,豪华的医院病房内,于荣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到和沈龄紫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于荣轩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这个人少爷脾气,从小到大唯吾独尊,小时候没少打架,但从来不会打女人。
  是真的被沈龄紫气到了,她简直就在践踏他的自尊心,她骂他是狗诶!说说看,这南州城里,谁敢骂他于荣轩是狗?也就沈龄紫独一家了吧!
  可现在想想,于荣轩心里也没有什么气了。他这个人性子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他反思了反思,感觉自己当时居然动手要打沈龄紫的举动也太特么混蛋了些,不是个男人。
  这段时间于荣轩被禁足,除了这个病房哪里都不能去,他也的确是消停了点,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于是于荣轩就拿出手机,准备给沈龄紫发个道歉的短信。消息发出去之后于荣轩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龄紫拉黑了。
  护士站有座机,于荣轩二话不说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直奔过去。
  流利地按下沈龄紫的号码后,穿着病号服的于荣轩斜靠在墙上接听。他个子高挑,肩膀宽,双腿修长,即便穿个蓝白的相间的病号服,也有一股时尚感。其实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这几天护士站的小姑娘都在轮流过来欣赏于荣轩。
  于荣轩这个骚包自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帅,每天镜子都要照八百遍。
  等了一会儿,电话被接通了。
  于荣轩高兴地喊了声:“沈龄紫!你没睡吗!我是于荣轩!”
  夜里一点,再次被打断的梁焯拿着沈龄紫的手机,接听后沉默。
  于荣轩在那头略显羞涩地说:“好啦,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成吗?我不该骗你的,其实是我手头没有流动资金,有钱我当然第一时间就给你工作室投资啦。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大不了我把自己的跑车卖了呗。是不是很有诚意啦?”
  他可是冒着禁足被逮的风险,想当面跟沈龄紫说一声对不起。
  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说对不起呢。
  话说完,于荣轩屏息等待着。
  夜里寂静,连呼吸都被放大了似的。于荣轩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紧张过,像个大男孩似的手足无措。他啃了啃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盖,心跳有点快。
  紧接着,于荣轩听到那头低沉的男人声音:“她睡了。”
  于荣轩当时就震惊了,他不敢置信地怒吼:“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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