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七（82）

  今天和卓家的聚会算得上是不欢而散，而明天，就是班级旅行出发的日子。
  这个晚上，南欢久违地做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真是有病，怎么做个梦还和连续剧一样啊。
  再一次来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空间，南欢已经轻车熟路。
  她脚尖一晃，整个人眨眼之间就已经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
  南欢绕着这个地方走了几圈，仔细打量着这里距离她离开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
  比起上次只有一棵大树来说，这一次除了那棵树，在树根盘旋围绕的地方，还多了一汪泉眼。
  不过泉眼里的水看上去很奇怪，不是普通的清澈的水，而是浓稠到看不见水底的红色。
  似乎有些像是血水，但偏偏闻起来没有半点血腥味，反而……还带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南欢盯着这汪泉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掬起一捧水来看看仔细，但没想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身后抓住了她白皙的手掌。
  南欢一惊，只感受到肩颈处挤进来一道温热的呼吸，后背紧贴着的温热躯体告诉她，这个人显然是裸露着上身的。
  “欢欢终于醒了，我都等你等到了两个小世界破灭了。”
  说着，他在南欢的耳廓上留下一个湿热的吻，带着一些别样的味道。
  南欢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他的动作上，她反手握紧了对方的手，迟疑道：“你的声音？”
  透过薄薄的衣服和完美得不像人类的肌肉传递过来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但又很快恢复正常：“欢欢不喜欢吗？”
  “上次那个小世界破灭的时候，你可是看了那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足足有三个呼吸呢。”
  这里并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最初的他连呼吸都不会，这些时间的计量单位，还是他在拾取一个个已经破灭的小世界碎片里学到的。
  南欢直觉不是这样的，但却下意识避开了继续追问获得这个答案的机会。她知道，只要她继续问下去，他一定不会有隐瞒。
  因为她们两个之间，从来不会存在谎言，哪怕——他是谎言的源头。
  “那……”南欢感受到身体在阻止她继续发问，于是转换了问题，想要询问眼前这汪红色的泉眼里到底是什么水。
  没想到对方的另外一只手忽而摸上了她的唇角，压低声音。
  压低的少年音色虽然和上次的成熟青年音色有些差别，但已经有些接近，直接唤醒了南欢上次的记忆。
  他的手指轻扶南欢唇角，抓住南欢那只手带着她一起伸进了泉眼里，没有温度的红色水流略过南欢手背，但却好像触及灵魂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
  无数恶念涌上心头，南欢有些无力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只迭在一起的手掬起了一捧红色血水，逐渐靠近她的唇角。
  那只抚着她唇角的手指终于动作，伸进了温软的口腔里叩开了牙关。
  他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喝一口吧，然后再安心地睡一觉。”
  “这一觉醒来……”
  这一觉醒来会怎么样？
  后面的话，因为沉沉地睡去，南欢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