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严绯瑶一愣,还有?
这礼物还不够贵重吗?还有别的礼物?
夏侯腾阳纵身挡在她面前,一脸视死如归道,“我送了你礼物,你就不请我到家里去坐坐吗?”
嗯?
严绯瑶看他表情,分明是极不情愿。
且她也累极了,并不想再多招惹事情。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日就不留……”严绯瑶话没说完。
夏侯家一旁的小厮道,“是我家大公子的意思,说先前严小姐与小公子有误会,若能借着这机会,把误会解释清楚了,能冰释前嫌是最好的。”
严绯瑶嘴角抽了抽,这不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若小公子还没用饭,里面请。”严绯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夏侯腾阳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跳上马车,跟在严家的车架后头进了大门。
马车停下,严绯瑶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进来。
原来他那车架后头,竟放了半车的厚礼。
小公子送到她手上这一只箱子,许是他自己准备的。
车上的那些厚礼,多半是夏侯家的管家准备,也就是夏侯安的意思。
在大门外头搬这么多箱笼下来,难免叫街坊邻居看见,叫人误会了不好。
严父听闻严家来送礼,忙不迭的迎了过来,几番推拒,还是抵不过小厮的热情。
愣是把那些礼物都搬进了严家库房。
人都请进来了,不叫用了饭就把人送走,也实在是没礼貌。
严父赶紧请了小公子到厅堂里,命人摆饭。
“你这脸是……”
到了光线明亮的厅堂,严父一下子就看见女儿被晒伤的脸颊。
如今已经过了盛夏,秋日的太阳没有那么浓烈酷热,可女儿细腻生光的脸,今日却晒成了褐红色。
“呃,那是……”小公子一脸尴尬,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
“没事。”严绯瑶笑着岔开话题。
饭菜还没上桌,小公子却是对一盘桂花做的点心情有独钟。
那酥甜的桂花点心是用作茶点的,配着香茶,略吃几口就行了。他却一下子吃了大半盘下去。
一旁贴身伺候的小厮,连忙提醒他别失礼。
他才不好意思的笑笑,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与我家厨房做的不一样,这个味道特别好。”
“这是我阿娘自己做的,我阿娘有秘方。”严绯瑶笑着起身。
有爹爹作陪,她正欲寻个理由告退。
却见那刚才还吃点心吃的欢实的小公子,忽然抬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一副被噎住的表情,吓坏了众人!
还没等小厮把茶盏送到他嘴边,叫他喝口茶冲冲,小公子却两眼一翻,噗嗵倒在了地上。
厅堂里霎时就乱了。
小厮哭喊着扑到小公子身上。
严绯瑶知道他有“病根儿”,但上次何太医给看过之后,已经开了驱毒治病的药方子。
这才没几日,他怎么又昏厥了呢?
“该不是你家的点心不干净吧!”小厮红着眼,朝严父呵斥。
严父惊的脸都白了。
他跟尤氏才受了一遭无妄之灾,宫里的一个奴才死到他们家,他跟尤氏就蹲了大牢。
眼前这可是夏侯家的宝贝小公子,他若出了什么事儿……
严父立时脊背一凉,冷汗涔涔。
严绯瑶见小厮呵斥爹爹,心下不悦,抬手推开那小厮,“你家小公子有疾在身,你岂会不知?还不快去通知你家主子!”
说完,她抬手落在小公子的脉门之上。
她左手手腕上的手环隐隐发热,但不似以前灼热的厉害。
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启用手环,可手环的电量却一直不足似得,也不知是什么问题。
严绯瑶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静心诊脉。
严父则诧异的看着她,难以置信。
“何太医给了药方,肃清旧毒,调理脏……那人竟不知收敛,又换了新毒!”严绯瑶暗自嘀咕,“小孩子身体弱,哪能扛得住这般折腾?”
她猛地回头看着严父,“还请爹爹为我准备十一根大针,准备一张干净的床榻。”
厅堂里没有床,夏侯家还算镇定的小厮已经回去报信儿了。
留下的小厮却是吓得瘫软,使不上劲儿。
严父只得上前,一把抱起小公子,把他抱去了近旁的厢房。
“脱了他的衣裳。”严绯瑶说。
严父一愣,不解看她。
第82章 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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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给他扎针呀。”严绯瑶解释道。
严父急的眉毛眼睛都要挤在一起,忙把她拉到一边,“这是夏侯家的心头肉,他万一出了事儿,咱们家躲还来不及,你……你怎么能自己往上撞呢?”
严绯瑶挑了挑眉,不怪爹爹心肠硬。
爹爹不晓得她的医术,为她担忧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跟突然发病的夏侯腾阳比,还是自家女儿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没事的爹,我有把握!”严绯瑶见爹爹还是不不信,不由压低声音,“况且,事情已经临头,他是在咱们家昏迷的,躲,岂能躲的过去?”
严父脸面一僵。
“夏侯家的人不多时就回来,与其等着别人来判定他因何昏迷,不如把这个决定权握在自己手里,”严绯瑶一脸肃容,“请爹爹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乃是赌不起……”严父抿着嘴,这话到了嘴边儿又被他咽了下去。
见女儿执着,他最终还是命人拿来了十一根大针。
严家的小厮把小公子脱的一干二净,胆战心惊的看着严绯瑶。
在她下针之前,他由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我家小公子若有闪失,你们全家都难逃干系!”
“爹,把他扔出去。”严绯瑶连眼睛都没抬。
这人有没有常识啊?扎针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屏气凝声,还敢在一旁聒噪?
“我若是手一抖,扎偏了,你才是难逃干系!”严绯瑶重重说道。
严父既已经决定相信女儿,他便不再犹豫,扛着严家的小厮就扔出了门外。
毕竟他见过女儿为妻尤氏扎针的时候,那种沉稳镇定的样子。
他自己也驻守在门口,惟恐旁人打扰了女儿行针。
十一根大针,乃是爷爷的独门针法,爷爷潜心研究多年,总结出的针术之精华。
爷爷曾说,要她把中医的瑰宝带出国门,发扬光大……
严绯瑶苦笑,她是没机会了。
想起爷爷行针时专注的样子,她也忙收敛心神,专注于眼前这个年幼的小孩子。
十一根针到了她手中,仿佛带了灵性,活了一般,飞快的被捻入皮肉,刺激经脉穴位。
小公子的身体一阵阵颤栗,像是冷颤,但屋子里很暖和,也并没有风。
待十一根针各归其位,小公子的颤栗反而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也渐渐从紧蹙中舒缓了,拧在一起的稚嫩眉头,一点点松开。
他急剧起伏的胸膛渐渐变得缓慢而有节奏,呼吸绵长平稳。
严绯瑶观察着他气息的变化,丝毫不敢大意。这套针法虽然只有十一根针,却是变化无穷。
根据患者年龄、身体状况的不同,下针的深浅,留针的时间,皆有变化。
她侧耳听了听,原本是为了细细分辨小公子的呼吸,却忽而听闻院子外头吵吵嚷嚷的乱了起来。
她不敢分心,盯紧了床榻上的小儿,时间一到,立即按次序取针。
院子里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
“腾阳在哪儿?他为什么会晕倒?上次何太医已经开了药了!”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们,腾阳若是、若是……给我包围忠义伯府!”
……
说话那人似是气急,说话的声音如同狮吼。
倒是有另外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点淡然冷漠,“何人会在自己家里对客人下手,忠义伯难不成是傻的?”
听闻这个声音,严绯瑶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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