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报应。”
  唐晚晚开始迷信，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
  不知道她死后，身上会不会长满蘑菇。
  如果真能长出蘑菇，希望是会说话的蘑菇，拜托它们告诉沈恪，她很想他，很很喜欢他。
  她的喜欢，不是单纯馋他身子的喜欢。她从心底喜欢他，比喜欢摩托车还要喜欢他，比喜欢变形金刚还要喜欢他。
  喜欢到想和他共度余生。
  喜欢到她不想死了。
  曾有段时间，没有胆量主动放弃生命，但又没有活下去的力量。于是，她时时刻刻盼着死于一场意外。
  她潜水；她骑摩托车；她去坐大摆锤过山车；她在楼下站一整天等待高空抛物……
  没等来意外，却等来了沈恪。
  外人眼里，她每天都是元气满满，身上是永远也使不完的鲜活生命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刨坑挖土把自己埋进去，身体发霉腐烂到可以滋养蘑菇。
  她做事积极向上充满活力，但在对待自己生命的时候，她却对外发不出任何求救的信号。
  不想求救，不想要帮助，不配有帮助。
  只剩下等待，所以她选择等待。
  然后有一天，她等来了沈恪。
  沈恪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刨坑，陪她一起躺进坑里，他告诉她，他们埋在土里，春天到了，会长出一个全新的他们。
  她相信他，春天来了，她会长出一个全新的她。
  是报应吧，在她不需要意外的时候，意外突然来临。
  不过也正是这场意外，她才发现，她是如此地渴望活着。
  她想拥抱沈恪，拥抱生活，拥抱此生仅有一次的生命。
  身上的土越来越多，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沈恪、张其正、铁锅、死猫、张宗正、摩托车……不断交替不断离她远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听到有人说话，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分辨不出是现实还是做梦。
  唐晚晚趴在土坑里，摸索到一个小石块，一下一下敲击摩托车。
  用尽力气，向外求救。
  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加渴望活着。
  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她听到沈恪的声音……
  后来无数次，她回想石头从她身上掀开的那刻——
  阳光漫山，霞光万丈。
  沈恪站在山野里，向她展开怀抱。
  “沈恪。问我，”唐晚晚扑到他怀里，“2019年9月19号是什么日子。”
  沈恪紧张到几近失声，紧紧抱着她，似是要揉进她骨头里。
  他喉结慢慢滚了一遭，机械地重复道：“2019年9月19号是什么日子？”
  “我追到你的日子。”唐晚晚咬他的肩膀，“我回答正确，你要给我奖励。”
  “想要什么？”
  “我想要和你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稍稍有点多，更晚了很抱歉。
  要会爱自己，爱生活，爱生命。
  -
  [地雷]：丹、漆x2
  [营养液]：爷对你恪气是因为爷喜欢你x20；子陌子曰x9；小钱钱为所欲为x9；zz x5；西x5；偏离是小仙女x5；101920 x1；兔子的丛林x1；daydayup x1
  第44章
  沈恪什么都会。
  ——《挖掘机性能记录本》
  桐市。深夜。医院病床。
  唐晚晚蜷缩在沈恪怀里, 跟他讲她被“活埋”时的情形：“你看过美剧汉尼拔吗？”
  沈恪：“嗯。”
  “里面有个案子, 人体蘑菇。”唐晚晚说, “我被埋在土里的时候, 就在想, 如果我死了，不知道身上会不会长蘑菇。”
  “你想长吗？”沈恪问。
  “觉得长蘑菇的画面很恶心，我本来是很抗拒的, 但是后来我想，如果蘑菇会说话, 我还是愿意长满蘑菇的。”
  “你是不是想让蘑菇陪我说话？”
  “嗯嗯。我想拜托蘑菇告诉你，唐晚晚超级喜欢沈恪。”
  沈恪喉咙又干又涩，他在唐晚晚额头亲了亲, 艰难地笑道：“唐狗屁你就是头呆驴。”
  唐晚晚捏他的耳朵：“那要和你结婚的是谁？”
  沈恪乖乖的：“狗屁呆驴。”
  “呆驴是谁的老婆？”
  “是我的老婆。”
  “略略略。”唐晚晚被哄笑，“沈恪，你那么厉害最后不还是照样娶头呆驴？”
  “唐晚晚。”沈恪捏她的脸，“我也太好追了吧。”
  “我也觉得你很好追。幸亏没人和我抢。我趴在土坑里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有人敢和我抢你, 我就开挖掘机把她碾平。”
  沈恪笑：“嗯。你开挖掘机碾三娃的气势我见识到了。”
  唐晚晚：“借用朱珠的话，百因必有果, 你的报应就是我。”
  百因必有果, 他当年给ai唐狗屁采样是这一切的因。
  “是，你说的对。”沈恪敛了敛神情，拿起手机打开ai唐狗屁的程序，说, “唐狗屁，一看你就喜欢我。”
  ai唐狗屁：【那你再看看？】
  唐晚晚：“？？？？？”
  “有人模仿我的脸，有人模仿我的面。”唐晚晚一脸懵逼，翻被子到处找声音来源，“还有人模仿我的声音！”
  沈恪笑：“唐狗屁，你最喜欢吃什么？”
  ai唐狗屁：【驴肉汤泡饼丝。】
  唐晚晚拍床：“放屁。我现在最喜欢吃沈恪的嘴巴。”
  沈恪快把床笑塌。
  程序里有个音源库，里面全是唐晚晚的声音，高兴、愤怒、难过、兴奋等等各种情绪时的声音都有。沈恪几经调试和修饰，ai唐狗屁的音色已经极其贴近唐晚晚本人的声音，尤其是在说短句时，可以以假乱真。
  唐晚晚没找到声音来源，她戳沈恪：“沈恪，我不会精神分裂了吧？分裂出两个人格什么的。”
  沈恪：“……”
  沈恪：“我突然想和ai唐狗屁结婚。”
  唐晚晚：“你敢！”
  过了会儿，唐晚晚：“也不是不行。如果她真是我的第二人格，反正她住在我身体里，如果你和她结婚，跟你睡觉的依旧是我的身体。”
  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自己精神分裂的设定。
  沈恪：“…………”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可能会精神分裂。
  “唐狗屁是我的手机小助手。”沈恪把手机给她，教她使用这个功能，“你也可以跟她玩。”
  唐晚晚：“哦。原来我没有精神分裂啊。”
  沈恪居然从她脸上看出了点点失落：“…………”
  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啊啊啊啊你居然这么变态把我变成充气-娃娃塞进了手机里陪你玩啊啊啊’吗？
  额，也没好到哪里去。
  “唐狗屁。”唐晚晚对着手机说话，“你是谁？”
  ai唐狗屁：【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女朋友。】
  “沈恪。她抢我的台词！”唐晚晚指着手机，气呼呼。
  “好啦好啦，傻子。她就是你。”沈恪无奈又宠溺地揉她的脑袋。
  “是喔，我忘记了。”唐晚晚叹气，“我又傻逼了。”
  唐晚晚：“唐狗屁，2019年9月19号是什么日子？”
  ai唐狗屁：【我追到沈恪的日子。】
  唐晚晚弯起眼睛笑，继续问：“沈恪最喜欢谁？”
  ai唐狗屁：【唐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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