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阿呆不敢叫痛。
  “如果不做推拿去做美甲了,那我岂不是call不到你了,”周遡偏着头想了想,突然的出声问道。
  其实周遡想的很简单,阿呆最让他满意的地方就是埋头干活且话少,做按.摩这一行,存着杂七杂八念头的按.摩女太多。
  而阿呆则相反,她脑子里什么都没装。
  嘴巴也跟个锯葫芦似的。
  正和他的意。
  阿呆咬了咬下唇。
  “大概……还没有那么快,”阿呆估计她还需要个把月才能转正,不过她话也不敢说的太满,万一老板哪天不喜欢她了就把她开除也有可能。
  “没那么快是多快,”周遡眯了眯眼,思索道。
  “大概、大概还需要两三个月吧,”阿呆保守的说了个时间。
  其实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如果她临摹别人的美甲造型顺利的话,估计下个月她就可以辞了在妈咪那的工作。
  她不敢将实话给周遡露底。
  “哦……”周遡假装了解的点了点头,他笑了笑,问阿呆道:“那辞了之后还出来单独接活么。”
  周遡已经很久没去过店里了,一般有了空或者睡不着都是让阿呆直接door-to-door(上门.服务)比较方便。
  这样他就能直接睡着。
  “这、这要看吧……”阿呆有些犹豫的开口,并没有一口应下。
  显然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周遡满意。
  他掐灭了烟蒂,对着阿呆的脸肆无忌惮的吹了口烟。
  烟气升腾。
  呛得阿呆咳嗽出了声。
  却换来周遡难得的嬉笑。
  他说:“小呆子,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我是在通知你。”
  他这么问也只是让她做个心理准备罢了。
  阿呆咬了咬下唇,终于明白了周遡的意思。
  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只是阿呆明显低估了周遡的过分程度。
  周遡接着对阿呆说,“你要是不同意的话……”
  阿呆不解:“怎么了?”
  周遡出声,嘴角抿出一丝得逞的笑:“siri,please dial the number(请拨打电话)four one six……”
  好在阿呆反应迅速。
  “别!”阿呆立刻掐断了车内显示屏幕上正在拨通给妈咪那头的电话。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阿呆苦涩的开口,她不敢忤逆他,生怕周遡一个不爽,就拨通了打给妈咪的电话。
  那到时候她便真的无路可退了。
  周遡听到阿呆的话后勾了勾唇,他摸了摸她额头前的刘海,轻声说道:“乖啊,小呆子。”
  听话的小孩总会得到糖吃。
  --
  ttc:toronto transit ission(多伦多地铁),无比辣鸡,永远延迟。不过这也成了个不错的迟到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入v,到时候3更掉落。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22章 givenchy
  门铃声作响。
  睡觉很轻的周遡被楼下的门铃声直接吵醒了。
  他当场就想爆粗口骂人。
  昨天晚上他忙新店的事儿忙到凌晨快三点,明明困得像条狗但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久都睡不着。
  这会儿早上十点不到就被门铃声吵醒。
  简直对他是神经脑膜的扼杀。
  “谁啊,”周遡暴躁的出声问道,楼下的门铃声持之以恒的以每一分钟的频率被按响。
  “按什么按,叫魂呢。”他冲着窗台边喊了一嗓子。
  楼下的按铃声终于消停了会儿。
  周遡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根烟点上醒醒脑,尼古丁的滋味儿混着清凉的薄荷吸进了肺里,才觉得整个人缓过神来。
  他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耐下性子,接着终于肯下床,趿拉着拖鞋下楼来。
  说实话,周遡一个人住一栋屋子,楼上下不算地下室有整整三层,从楼下往楼上叫一声都能听见回响。
  除了他自己,就剩下一车库的豪车陪着他。
  倒也清静自在。
  只是他打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后,便立刻准备关门。
  好在门外的人反应及时,一只脚卡在了门缝里。
  接着又将自己手上拎的行李袋扔进门。
  “别关,别关,”门外的人赶忙道,“夹着腿了,夹着腿了。”
  周遡再次打开门,只冷冷的丢下一个字:“滚。”
  连带着门内的行李袋一起踢出了门外。
  门被重重的摔上。
  任凭门外的人如何敲打门板,周遡也不再理会。
  后来,忍受不了门铃的聒噪,他干脆直接去了地下车库,从车库里开了车出门。
  而门外的男人却一直坐在他家门口。
  等到三更半夜,周遡开着车回来,男人依旧没走。
  就差在他家门口搭个帐篷,安营扎寨了。
  男人见周遡的车回来了,他赶忙上前拦住。
  周遡见着他就皱眉,“滚开,”他不耐烦的说。
  “阿遡,”男人叫周遡的名字,“你听我说。”
  周遡降下车窗,眼神暗了几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听。
  男人一时语塞。
  但是他转念又说:“你总不能逃避,是么。”
  “周家男人的字典里没有‘逃避’这两个字。”
  他的话反倒像是戳中了周遡的笑点。
  “那你就当我不是周家的男人好了,”周遡轻蔑的笑道,对于周这个姓氏,他本就毫不在意。
  在粤语里,周的英语是chou,就好比周杰伦叫jay chou,而他在来多伦多的第二天,就给自己定了名字。
  dylan chou。
  他将zhou,改成了粤语里的chou,毫不起眼的姓氏,配上毫不起眼的名。
  就好像是在挣脱了“周”这个姓氏给他带来的万千枷锁。
  芸芸众生,天高海阔,他只想选择为自己而活。
  显然男人只当周遡的话是句玩笑,在他看来,只要周遡还活着一天,“周”这个烙印就是被刻在了骨子里。
  就算是死,也要带进坟墓。
  他对周遡说:“阿遡,你爷爷重病了,他想临了前,再见你一面。”
  “你跟我回趟国,再见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就当是给你弟弟周钰尽尽孝。”
  当周遡听见男人口中“爷爷”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深茶色的瞳孔,冷不防的收缩了一寸。
  而当男人毫无顾忌的说出“弟弟”这个词的时候,周遡最后忍耐住的脾气也被消磨殆尽了。
  温度在他的身上瞬间消退,他成了黑夜里的极寒的一块冷冰,身上缀满了刀刺般的冰棱。
  弟弟两字是他的逆鳞。
  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周遡看着男人,目光里满是讽刺:“韩生,在我离开周家的时候,周老头就说了,他说周家没有我这个孙子。”
  “而我弟弟,你们没有一个人配提起他。”
  说完,周遡便合上了车窗。
  车身没入无尽的夜色里。
  又像是将周遡给吞没的一干二净。
  只留韩生在原地,与他无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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