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听着小草乐呵呵的话,宋以真微微蹙眉。这时小草却反应过来,连忙请着宋以真往屋里去。
简易的茅草屋内,倒被收拾的很干净。
宋以真抬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房顶,小草脸色猛然一红,有些局促的道:“屋子虽然简陋了些,好在表哥疼人。”
宋以真垂眸,轻声道:“听说前阵子有人闹上门来了?你表哥他……”
“那女人就是喜欢我表哥,看表哥把我带回来,要和我成亲所以来闹事的。”小草连忙解释道:“东家,我表哥对我很好。”说着,她摸了摸头上的包金簪子,抿唇笑:“这是表哥给我买的。”
看着小草沉迷于大一的情爱之中,无可自拔的模样,宋以真抿了抿唇,放下小草给她倒的开水。
她刚才就打量过,从小草的生理特征来看,她已经和大一发生了关系。
宋以真叹了口气,轻声道:“日子看好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小草脸色一红,捏着袖子小声道:“还没有,表哥说等成亲的东西置办好了,再看日子成亲?”
宋以真蹙眉,直言不讳的反问,看日子和置办东西不冲突,况且你表哥要了你的身子,也说娶你,却连日子都没看,你便如此相信他?
说着,宋以真还让王珠拿出万年历来翻开,对着小草道:“你看看,除了这个月有紧挨着几天好日子以外,下个月,下下个月都没有好日子。你真心觉得你表哥对你好?”
一连串的反问,问的小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还是相信,大一对她的好。
宋以真扶额,觉得今日委实来错了。
她也就是听太子良娣说了几句话,便想着跑来找小草,只是一看到小草,想到终究是自己救回来的人,有心提点几句,却没想如此冥顽不灵。
王珠在一旁听着也生气:“小草,你表哥在外头有女人。跟你说在城里干活天黑了回来,也是骗你的,他是拿着东家给你的银子整日混在窑子里。”
小草脸色一白,捏着衣袖哆哆嗦嗦地看着宋以真。
宋以真对她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轻声道:“你可知你表哥这一次出现,是因为你弟弟周四儿叫他来的?”
“不会的!”小草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站着宋以真道:“我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小时候,小时候,他对我很好的。”
“小草,你的意思是东家在骗你了?”王珠立马反问道。
小草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她咬着下唇,看了眼宋以真,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宋以真面前,哭着道:“东家我谢谢您让我重新过上了好日子,但表哥是我死去的娘给我定下的男人,现在我们又发生了关系。”
说道这里,她表情一顿,给宋以真磕了个头说:“我相信东家没骗我,周四儿和我爹几次来闹事都是因为我。既然这样,我只能离开汴京医馆!”
宋以真弯腰将小草扶了起来,紧紧蹙着眉头:“事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东家不用再劝我了!”
宋以真话的还没说完,就被小草打断。在小草看来,女人一辈子只能跟一个男人,跟了谁就是谁。既然周四儿要来闹事儿,她就离开东家,这也算给东家减少一些麻烦。
小草去意坚决,任由宋以真怎么劝都劝不住。
末了,宋以真只能叹了口气,告诉她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自己。
回去的时候,小草把两人送到村口外。
看着小草站在夜色中的身影,王珠叹了口气,轻声道:“小草怎么就掉到大一嘴里出不来了呢?”
宋以真抿了抿唇,也叹了口气,望着天上那稀疏的星子小声说:“谁知道呢。”
这天晚上大一回来的时候,小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大一一听小草离开了汴京医馆,拍下筷子就骂她脑子被驴踢了,汴京医馆那么好的差事怎么说不做就不做?而且宋以真那样好的东家,满汴京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小草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大一没说话,只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大一被她看的发毛,含糊说等东西置办好了就成亲。小草死气沉沉地低下头,说这月二十是个好日子,他们那日成亲。
大一不干,小草就扯了慌说成亲的时候东家还要给她陪嫁。大一一听,眼珠子转的溜溜的,心想宋以真给小草的陪嫁肯定很丰厚,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宋以真和王珠这才回到了汴京医馆。
进门的时候,宋氏和崔泽芳他们正坐在院子里乘凉吃西瓜。崔泽芳一听到宋以真的身影,就露出了一个笑容:“以真回来了吗?”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宫初月抿了抿春,有些失落地站在一旁。
宋以真微笑应了声,把马牵到马棚里出来的时候,又见宋潜和华恒两人从外面进来。
丰神隽永的两个公子站在灯下,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华恒一见宋以真唇角便绽开一抹笑,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眸滑过些许光,他加快了脚步朝院内走来。
宋早见状,眉梢一挑。
那眼神骨碌碌的在崔泽芳和华恒两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咬了口西瓜想,崔泽芳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还是华恒更适合二姐一些。
但一看宋以真看华恒的眼神虽然温柔,但终究少了一丝那种戏本子里说的生死相许之情,便在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二姐以后会嫁给谁?
宋潜掌管户部存粮,便有心去核实一下粮仓和存粮数目。因为对地形不熟,便约着华恒一起去了。
两人逛了一整日都还没吃饭,华恒近来忙着追查太子的事情,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宋以真了,索性便候着面皮跟着宋潜回来蹭饭。
吃饭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宋以真身上。
宋以真此时正在给崔泽芳换药,那神色安然的模样,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举手投足间都是不经意流露出的淡然和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