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中)

  杨初成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挣扎着起身,明知跑不了,可心里还是存一丝希冀,想到床上去。
  她对这香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近两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她都闻着这味,从心理上来讲,她闻得都想吐了!
  而她对这香味之源更是畏惧。
  若说袁牧绅和时佑迁、时南起叁人,她顶多是厌烦,但说内心深处的畏惧,却是真的没多少。
  可对于另外两个.....
  ”嗒,嗒,嗒.....
  门口一袭青衫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走了进来。
  他皮肤很白,甚至可以说有些苍白,头发不是纯黑色,而是一种偏黄的亚麻色,眉呈淡灰色,五官却立体俊美。
  他周身的气质既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又像世外仙人。
  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瓷瓶,很小,瓶颈也很细。
  这个房间十分宽敞,室内陈设精致奢华,门口距离床的距离还真的要走几步才能达到。
  刚进来便可以一眼看到一个太爷椅,太爷椅后面是一层锦帘,锦帘两侧安置着两处对称的镂空柜,柜里放的无一不是上好的瓷器宝玉。
  杨初成努力了好久,还是没爬上床。
  倒也不是没力气,而是一起身,两胸间的那块骨头就疼得不行,要缓好久才稍微减轻一些。
  这青衣男人也奇特,似乎有意在让着地上的女人。
  他走走停停,最后靠在一边的储玉柜上,手里把玩着瓷瓶,和看戏班子一样,看着地上的人一会爬起来一会倒下去。
  又过一会,他看着地上的人放弃了,就趴在地上,光溜溜着身子,像极了他曾经养的一只白猫。
  那只白猫的品种名贵,是世间少见的品种,五十年来也就只见过一两只,而且还极其难养,对环境和食物都挑剔得过分,稍有不慎,就易病亡。
  还好,是他养的那只猫。
  养得不错,也的确稀贵,所以最后入药的时候,成品也那么尽人意。
  要是惨叫声没那么刺耳,那就更好了。
  男人回忆起自己养的那只猫短暂而绚烂的一生,他似有感慨地摇摇头,转而又看向地上的女人,然后朝她走去,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就横抱了起来。
  杨初成在男人完全进来,而自己又实在没办法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自暴自弃了。
  靠在男人怀里,杨初成眼尖地瞟到他手中的那个瓷瓶。
  杨初成眼里的惊恐越来越强烈,即使被人抱着,但身体还是蜷缩在一起,她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着现在正抱着她的人。
  ----他叫做肖尹书,是玄幽国的国师,也是一名神医。
  在这片一分为四的土地上,杰出的人有很多,其中也不乏医术高明的人。
  但唯有肖尹书,是四国都承认的神医。
  很多其他国家的天子曾向他递出橄榄枝,许他高位,承诺他世世代代都有皇室庇佑,吃穿住行按照仅次于皇帝的程度伺候,唯一的要求便是,只允许为皇室之人问诊。
  但这些非比寻常的殊荣优待,都被肖尹书拒绝了。
  他曾明确地表示过,他这辈子只忠于生长他养育他的国土,也就是玄幽国。
  肖尹书少时曾随父亲游历四国,那时的他就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美誉,捕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而后来的他,以起死回生般的医术一鸣惊人,再次扬名天下之时展现的淡泊名利和一枪爱国热情更获好评,肖尹书这个名字从此响彻了四国。
  肖尹书在成为玄幽国国师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郎中而已。
  至于他为何成为国师,其实是有一段渊源的。
  心属肖尹书的人很多。
  几年前他的名声最旺的时候,来访玄幽国的游人都多了不少,但大多是女性,那段时间里,肖尹书的医馆天天都排着长长的队,队伍的长度几乎到达了城门。
  这些都还算正常。
  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曾有一女子,是不是玄幽国的人倒是不清楚,但她是肖尹书医馆里的常客。
  据医馆里的仆人说,这女子确实体弱多病,怎说的?治好一病又来一病,断断续续的在肖尹书这也快有一年多了。
  那时肖尹书的爱慕者是有,但没后来那么夸张,而那女子几乎是天天是天没亮就来医馆,不到子时不回去。
  可后来,来玄幽国的人多了,看个病也要排队一天了,甚至有的时候连肖尹书面都见不上。
  本以为那女子应该会不来了,可没想到她竟是那么有“恒心”,天天都等在医馆前,不见肖尹书一面是绝对不会走的。
  这样的坚持并没有持续多久。
  直到有一天。
  现在再回忆起那天,医馆的仆人才发觉,那天看似寻常,其实也不寻常。
  那天是来医馆里的人最多的一天。
  那女子还是来了。
  可是这次她并没有乖乖地在医馆前等候。
  而是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刀!然后刺向自己!
  她疯狂地捅着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朝医馆里吼着:“我啊….看我啊……!我的病才是最严重的…..!”
  血四处飞溅,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周围的人被她吓傻了,跑得跑,散得散,长长的队伍瞬间一人不剩。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天家。
  天家一声令下,从此肖郎中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肖国师。
  而至于那个女人最后的结局如何,肖尹书到底出来见她没有……这些问题就无法得知了。
  ……
  肖尹书把杨初成放在床上。
  他对她眼里的恐惧视若无睹,然后跨坐在杨初成赤裸的身体上。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而是欣赏着胯下美人玉体,双手拧开瓷瓶的活塞。
  他每拧一次,杨初成眼里的恐惧就多一分,脸色也难看一分。
  “不要……国师大人,我不喝……求求您,我真的不喝……”
  杨初成摇着头,泪水划过侧脸,双手推搡着男人的胸膛。
  “小初,听话,你是我的娘子,怎么能怕自己的夫君呢?“
  “来。“
  肖尹书笑得如暖阳,把瓷瓶的活塞扔到一边,一只手拿着瓷瓶,另一只手则怜爱地抚摸着杨初成的面颊,轻拭去她的泪珠。
  “魔鬼……!什么娘子啊!谁是你娘子!这瓶子里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杨初成心里预料自己没法逃了,她这叁年来过得那么憋屈,这次豁出去,死都要骂一口气!
  肖尹书的笑容突然收住!
  他眼里一丝感情都没有地看着杨初成。
  下一秒---
  “咔---!”
  下巴脱臼的声音。
  杨初成疼得眼泪直掉,僵硬着嘴,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药灌进自己嘴里,感受那股散发异香的液体流入自己身体。
  “娘子是不可以反抗夫君的。”
  “小初真不是个好娘子。”
  “不过别担心,小初是我的妻,我肯定会原谅小初的。”
  “接下来的半年,我们一定要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好不好?”
  “啊……想想就很期待”
  “小初一定要听夫君的话,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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