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找出细作
奇诡的沙漠给人带来无尽的危险,然而在这些危险之中,又暗藏着杀机。
天色不早,启明星明暗不定,过不了一个时辰天色便会渐渐明亮起来。大批的军队深入大漠,并未前往无终国所在的方向,而是背对着沙溢城,向着正东方行去。
夜间行军虽说寒冷,却也避免了少食少水的困难。沈言璟手执夜明珠领队,吩咐几名常年穿梭在大漠内的老兵看顾好队伍,谨防掉队,径直长驱直入道沙漠腹地。
缺了颗门牙的的老兵依旧一口口的抽着旱烟,赶上沈言璟后道:“哎,王爷这样的不行的。就算到最近的一个供给点也要半日的路程,咱们这么多的人若是白日再赶回玉门关,补充的水分也脱的差不多了。更何况,先帝规定,城内守军不允许私自大批量离城啊。”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沈言璟道:“我将部队带出沙溢城便是莫大的危险,一旦被京中的有心人得知,免不得要参本王一本。届时莫说我有反心,就算是没有,陛下也再容不下我。”
陆千凉皱起眉:“一日不饮水的话不会出现太大问题,要么我们先将部队带回去?”
沈言璟摇头:“城中守军绝不能出问题,离阳王朝第一重防线一旦被破开,无终国想要打进京城不用一个月的时间。”他遥遥望了眼天色,高声道:“所有人拔剑!”
黑暗之中有人疑惑,有人牢骚,但在几位老兵的督促下,众人还是拔出了长剑提在手中。沈言璟又吓道:“剑尖向下,切勿伤到身旁的人。所有人,现在跟紧本王!”
“千凉,你骑射如何?”沈言璟问道。
城中不可能没有京中人的探子,而此时沈言璟将军队带出沙溢城之事,恐怕早已经被有心人得知了。沙溢城前往京城至少需要十日的时间,而最快的方式便是使用信鸽,沈言璟搜寻可能有水的位置,京水不在,她的武功又是最高。
陆千凉从兵士的手中接过长弓与箭筒,翻身上了一匹骏马,拉了拉缰绳稳住马蹄道:“交给我吧,没问题。”
沈言璟伸手捏住她下巴,陆千凉微微低头,他在她唇上一点:“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千凉,这可是你我夫妻二人第一次并肩作战,去吧。”
有了骏马不用时刻注意脚下,陆千凉更有了精神去巡望天空。周围都是整齐划一的行军声,偶有金属撞击的声音,也可忽略不计。整条军队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蜿蜒在沙漠之中,远远看去,有若沉睡着的庞然大物,叫人冷汗直冒。
陆千凉抽了一条帛带覆在眼上,跨坐在马背上专注的听着周围的声音。在这样昏暗的状态下,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某个人的小动作,除非用耳朵仔细去听。
行军声中夹杂着一种金属撞击声,虽说不重却极有规律,好似有人刻意而为。陆千凉牵了牵马缰,仔细听着那些不和谐的音符。
突然,翅膀扑腾的声音传出。沈言璟目光如炬,猛然回望向这方。陆千凉亦是弯弓搭箭,拉弓若满月,长箭若流星,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鸟类的嘶鸣,陆千凉伸手扯掉眼前覆着的帛带,翻身下马。同一时刻。被长箭射中的半边翅膀的信鸽落到了沙地上,犹自挣扎着扑腾着翅膀。
沈言璟自队伍的最前走来,捡起沙地上的信鸽抽出脚腕儿上的信筒,抽出一张不过手指大的纸条。他只是扫了一眼,便递到火把处烧毁,道:“自己站出来,尚可留命。”
原本安静的队伍里突然一阵交头接耳,半晌过去,并无人站出来。沈言璟一只手捏着受伤的鸽子,扫了眼鸽子翅膀上印上的痕迹,突然一笑:“右相的手什么时候已经伸到玉门关来了,还是说,沈季平终于坐不住了?”
周围一片安静,沈言璟手指一动,捏断了那幼小生命的咽喉:“千凉,杀。”
“唔,虽然我很相信我的眼睛,但这么多的人免不得要有误差不是?”陆千凉甩着手中半人高的长弓,径直走向搭伴儿而行的几人面前,手指一个个点过去:“你们可能很熟悉王爷,但一定不熟悉我。我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人物,那信鸽就是在你们其中一人的身上飞出来的,站出来,一个死。不站出来,全部死。”
她抽出沈言璟腰侧配着的长剑,竖直的插在地面上,冷冷的望着几人。几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均是痛哭流涕的说不是自己,一时间倒真看不处谁有破绽。
“若是举报也可以,举报他人的,赏百夫长,黄金十两。揪出细作的,赏千夫长,黄金百两。”陆千凉扭头问沈言璟道:“可以吧。”
沈言璟眯了眯眼:“可以。”
陆千凉摊手,双手各握着另一只手腕扭了扭,一阵咔吧咔吧的骨节移动声响起。她直直的望向几人,指了指沈言璟:“毕竟我不想要当寡妇,你们欺负他就是在欺负我。王爷处死一名士兵不是大事,王妃想要处死一名士兵,也只消一句话而已。”
话音落下,几人顿时开始荐举起其他人来。这在军营里其实是极为不智的,都是同生共死走上来的兄弟,只消一个百夫长的位置便能出卖,岂不是太不值钱了些?
部队中其他人皆是沉默,沈言璟不严,陆千凉也只是冷眼观望,并不开口。终于,有一名汉子哭嚎着抓住了沈言璟的长衫下摆,哭号道:“王爷,我真的看到了是他了。我家中儿子已经出生,我不能死啊!”
沈言璟沉默着撤出一步,陆千凉叹气摇了摇头,刚要伸手去拔地上的长剑,却被一只手抢险拔出。那其中一名士兵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长剑在握,闪身向陆千凉刺来。
“保护王妃!”有老兵唤道。
陆千凉抬脚揣在那人腕上,剑锋一偏被她劈手夺下,寒芒一闪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剑尖不染鲜血,那人颈间却突然爆出一大串儿的血珠,争先恐后的喷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