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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点戏

  一名侍女打着扇子递上来一张戏本子,招呼陆千凉道:“姑娘可有什么喜欢听的戏,可以让奴婢去点,百花楼里的戏班子是整个平城最好的,就连在无终国也是数一数二,保证姑娘听了这次想下次。”
  “这么好?百花楼名气这么盛,不会有什么听了一出戏便要在这儿压上一个人的规矩吧,我这一次来平成,可就只带了一个侍卫啊。”陆千凉调侃着,却也接过了那戏本子瞧了瞧。
  那侍女连连偷笑:“姑娘说笑了,漫说我们百花楼没有这样的规矩,就算是真的有,也是可以对姑娘例外的。”
  至于为什么可以对自己例外,陆千凉也懒得深究,祖上信誉好,连带着后人都能盛着荫蔽,真是再好不过。
  戏曲多衍生于民间故事或是古代传说,陆千凉也不知什么戏好听什么戏难听,什么戏该在这种场合听,索性又将那给她递本子的侍女唤了过来,笑道:“我没来过平城,更不知道什么戏曲好听,你来帮我瞧瞧吧。”
  那侍女似乎颇喜欢陆千凉的性子,闻言唤了人下去,却是点了一出《鸳鸯令》
  这名字,一听起来就像是男恩女爱卿卿我我的戏码,陆千凉有些牙酸,却也不好说什么,趁着腹中尚有闲余多添了两块糕,也能省上一顿晚饭的钱。
  至于京水……让他丫的喝西北风去吧。
  戏子上台,隔着幕帘远远的向陆千凉施了一礼,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百花楼的荷叶糕味道别致,她不知不觉便吃了半盘子,冷百川却还没有回来的架势。
  这百花楼中,交头接耳的女子却是益发的多了。
  古往今来,能吸引女人的要么是美男,要么是宝物。陆千凉好奇的戳了戳一旁给她剥开心果的侍女,问道:“今儿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姑娘,有好看的公子抛绣球吗?”
  “姑娘真会说笑。”那侍女将剥好的坚果放在她的面前解释道:“虽不是抛绣球招亲,却也差不多了。姑娘可知道这平成,最风光最受姑娘喜爱的少年郎是谁?”
  陆千凉怔了怔,从善如流的答道:“冷楼主?”
  这倒不是她贪人美色,而今她占着人家的地盘儿做生意,吃着人家的糕使唤着人家的侍女,自然要对人客气一些,奉承的话多说一些又不会掉肉。
  那侍女听自家主子收了褒奖,深深地望了陆千凉一眼,转而喜笑颜开:“虽说我们楼主也是惊才绝艳的人儿,可姑娘错了。我们平成多产玉石,姑娘们亦是以玉自比,最想嫁的便是识玉的公子。”
  “这识玉的公子,莫过于青砚公子莫属了。只不过青砚公子从不透露阵容,却声音柔和宛若公子,身形亦是偏偏,颇受女子喜爱,久而久之便成了平城的姑娘们争相追逐的对象了。”
  那侍女给陆千凉递茶,笑道:“姑娘不知道,青砚先生与我们楼主还是莫逆之交。这不,这一次赌石大会青砚公子方才赏脸莅临,羡煞旁人呢。”
  青砚。
  这名字陆千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前两日在玉石铺子,今日在侍女口中,似乎这个风度翩翩从不透露真容的青砚公子宛若天仙下凡一般。
  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厉害。
  陆千凉摸了摸袖中帕子包裹着的破碎的镯子,在心中思虑了一遭,问道:“闻说青砚公子善修玉?”
  侍女连连点头:“青砚公子不止识玉,还会修玉,姑娘真是问对了。”
  陆千凉笑了笑:“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青砚公子这般神奇,你们冷楼主 能与之相交莫逆,应当也是个不俗之人吧。”
  那侍女笑了笑,不答话了。
  陆千凉默默的喝茶吃糕,将那侍女饱含深意的笑意看在眼中,莫名其妙的抖了抖。
  虽说不知道那侍女的笑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陆千凉可以确定的是,那侍女一定想多了。
  糕点吃了八分饱,一楼翘首以盼的女子们的欢呼声,终于攀上了顶峰。
  陆千凉也放下见过,抻长了脖子去往,几名侍女见陆千凉如此也不再矜持,全都涌到了二楼的栏杆旁翘首以待。
  重重地帷幕之后,便见冷百川同一深色衣衫的男子并肩而来,一路上有说有笑,颇为熟稔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想必那就是冠盖平城的青砚公子了。
  隔着帷幕瞧不清那人的容貌,但却大概瞧得清身形。那人身量与冷百川差不许多,一边手臂端在身前,颇有些风度翩翩的意味。手中风水折扇轻轻摇着,由玉冠束起的长发端端盘在头顶,剩余的长发自然地垂至腰迹,极尽风流。
  陆千凉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果真是风流人物,怪不得能叫平城的女子不顾矜持趋之若鹜,只为见他一面?
  小厮与侍卫自发的组成人墙,护着冷百川与青砚前行。
  人墙之后,冷百川摇头浅笑:“青砚兄,你每一次来平城,我这百花楼便要被堵的水泄不通,我都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仇了。
  “百川你又说笑。”轻薄的锡箔面具之后,青砚弯着唇角浅浅一笑:“你别当我不知道,这百花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冲着百川兄你来的,你呀,只是把我当成幌子罢了。”
  冷百川摇头苦笑:“青砚兄尽会冤枉人。”
  二人并肩走过重重的帷幕,那些或是羡艳,或是灼烈的目光远远地落在二人的身上,二人早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目光,青砚却似突然有感,抬起头来望向一个方向。
  隔着幕帘,她看到一个身着素裙的姑娘,满眼好奇的望着她。那眼底的颜色,群不像旁的姑娘那般炽烈,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打量。
  他有多久没见到这样的目光了?
  青砚抬起头,远远的迎向那女子的目光,突然浑身一颤,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滑倒。
  “青砚兄,这是怎么了?”冷百川忙伸手扶住他:“怎么这般不小心,还是说身子不舒服?”
  “没什么,昨夜没睡好罢了。”他淡淡的转回目光,目不斜视的走向前方:“二楼你的位子,怎么也允许人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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