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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_63

  结契的人要是腻烦了会怎么样,他一点经验也没有,魔君厉霄会对神君羽画腻烦冷待,这话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当年追的轰轰烈烈,闹的天翻地覆,也会有索然无味的时候吗?
  沈时冕见他神情茫然,眼角微红,终是不太忍心,从前玄赢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出手反击让玄赢也吃过不少暗亏,为了勾着玄赢将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再也顾不上旁人,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是经历过一场幻境,沈时冕就开始舍不得他难受了。
  玄赢忿忿地想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对我冷淡了吗,不就是腻味了吗,我堂堂神君还找不到一个真心相待之人?
  思想不服输,手指却摩挲着芥子袋,想去碰碰他们的发结,寻找一点踏实感。
  正乱七八糟着,就见沈时冕仿佛妥协般叹了口气,随后走到近前,执起玄赢的手,“真的不必多想,与你无关。”
  玄赢心中顿时安定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越来越不像厉霄,他却越来越习惯,但是鸳鸯线的作用还在,他没有余力思考更多,全靠着本能判断。
  沈时冕本想隐晦地提醒玄赢,让他自己从鸳鸯线的幻境中醒悟,现在却有了另一个更为隐蔽的想法,他想让玄赢习惯他。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清风皎月的好人,不想依靠鸳鸯线的力量强行扭曲玄赢的意愿,也只是因为他比厉霄更贪心,想要玄赢真正对他动心,不希望重蹈覆辙最后惨淡收场,而不是觉得这种方式本身有什么不妥。
  玄赢没有察觉他晦暗难言的心思,正在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沈时冕一抓住他的手,他就什么怒气都没了,甚至反手紧握,生怕人家跑了似的。
  一边懊恼,玄赢却抓得更紧。
  沈时冕自然感觉到了,他的阿赢,反应真是坦率得可爱,要不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妥,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将人拆吃入腹了。
  玄赢放下心,忽然想起原本的打算,抿了抿唇,假装不在意地问,“今日是凡间的佳节,你……要出门吗?”
  他是听沈时冕说累,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但是想带他出去散散心,凡人弱小,心思花样却别样的多。
  沈时冕略微颔首,两人便携手出门。
  因为过节,书塾也提早放课,他们行至书塾附近,正巧有个老婆婆在卖婆婆饼,吆喝着,“婆婆饼勒。”
  见到玄赢后,老婆婆认出他是书塾那个神仙般的先生,随后又注意到先生旁边的男人,大家都知道先生是沈将军的人,婆婆心领神会,
  乐呵呵地拿了两块饼递给玄赢,“先生尝尝我的饼吧,刚出炉的。”
  玄赢自然地接过,取出铜板放在婆婆的摊位上,一点也没有神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子。
  见他边走边小口小口啃着饼,沈时冕不由失笑,阿赢怕是完全忘了自己还顶着羽画神君的名头,恣意洒脱的本性越来越掩盖不住。
  二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本来今日过中秋人就多,眼见若有似无地往身边凑的人越来越多,玄赢无奈只能拉着沈时冕上了僻静的高楼屋顶。
  此处视线极佳,能俯瞰万家灯火,沈时冕自小在凌霄阁与秀山院长大,人生中全部的事情就是修炼和生存,他很少能感受人间烟火的味道,反而玄赢仿佛很习惯。
  气氛似乎正好,玄赢站在屋顶上,双臂伸展感觉了一下自由的味道,却忽然有些不真实的迷茫,沈时冕感觉到的,他其实也有感觉,与世界隔着一层的膜越来越清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只是虚假的幻想。
  于是玄赢困惑道,“你有没有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从结契,到相携,到共同游历修行,每一段都完美无缺,可正是这种完美无缺让玄赢产生了浓重的违和感。
  起初还能忽略,最近却越来越不安。
  沈时冕心中叹息,阿赢也察觉到了,罢了,这段时光本就是偷来的,的确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逃避现实。
  玄赢原本背对着沈时冕,忽然被从背后环住,沈时冕微凉的吐息近在耳畔,他好听的声音低缓地传来,“阿赢,该醒了。”
  阿赢?阿赢是谁,我被当作什么阿赢的替身了吗?
  玄赢先是冒出了这样不靠谱的想法,随后瞳孔骤缩,真实的记忆被唤起,四周的一切都如潮水般退去,再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高楼,什么万家灯火,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破败荒凉的殿宇,他与沈时冕正在一片残垣断壁中相拥。
  是了,他们只是在追寻身怀剑魄碎片的人,因怀疑对方卷入了什么特殊的小世界,才想激发剑魄进行尝试,却似乎触动了鸳鸯线的异变,被小世界的力量吞没后,他和沈时冕竟然经历了一遍他人的人生。
  玄赢现在可以肯定,那破绳子上一个祸害的人就是名叫羽画神君的上古天神——湛赢剑的主人,所以记录了与他相关的景象,又被意外触发,才将他和沈时冕卷入了先前的情境。
  魔君厉霄是真的狠,他直接使用鸳鸯线,最终竟真的能抱得神君归,可惜最后神君一定是清醒了,得知真相不堪受辱,才走了极端。
  玄赢一时唏嘘不已,同时也更为忧心,就连上古天神都无法逃脱鸳鸯线的影响,不知不觉爱上了魔君,他和沈时冕这点修为真的不够看。
  但多想无益,沈时冕一天不能复活,鸳鸯线就解除不了,玄赢只是被这件事狠狠敲醒,明白不可以再抱着侥幸心理隐瞒下去了,沈时冕必须立刻知道真相,哪怕失忆了也得知道。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把沈时冕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掰开,一脸严肃地转身,“沈师弟,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沈时冕挑了一下眉,是要跟他挑明了?看来这件事的确给了玄赢很大的危机感,让玄赢不得不正视鸳鸯线的危害性。
  但沈时冕却阻止道,“师兄若是不急,等出去再说吧。”
  玄赢却很急,非常急,他恨不得马上怼着沈时冕的耳朵大吼,“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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