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杀了你个畜生
韩铭说得是“彩蛋”，而宁小伊说的是“无意义数据”。
但其实这两个东西都是大屏幕上那段数字的不同叫法而已。
安夏看看韩铭，又看看宁小伊。
宁小伊对所有人解释道：“这段数字的含义，需要通过演算才能表达真正的含义，而演算的内容，恰恰就是‘零式算法’本身，这种行为，被业内戏称为‘彩蛋’，意思是设计者给使用者留下的一个玩笑信息。”
宁小伊伸手指着身后的王琛：“当时最早发现这个‘彩蛋’的，就是那位教授，他没有能够破译，不是因为他没有解答出这个答案，而是因为，他看不懂这个答案的含义！所以他才会抱着好奇的心理，当面对被告王琛提出了那天的疑问，可是……结果大家都看到了，被告人王琛，解释不了！因为，这个算法的细节，甚至包括这个刻意深埋的‘彩蛋’，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学术论证和描述资料当中，被告人王琛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王琛猛地起身：“不……不是的……”
立刻有人把王琛按回到座位上。
而宁小伊仍旧继续激怒他：“如果被告人王琛真的是这个算法的设计者，他怎么可能会不理解这段‘彩蛋’的内容，更加不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
王琛仍旧在反抗：“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宁小伊不理他：“王琛是在第三者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这个‘彩蛋’，他慌张间去翻阅自己手里的所有资料，可是一无所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根本就不了解这算法，他撒了谎！这个算法根本就不是他设计的！！！”
王琛歇斯底里地尖叫：“住口！你胡说！！！这个就是我写的！我知道！我只不过……忘了！！！”
苍白无力的辩解，法官立刻怒道：“请被告保持肃静！！！”
法庭上又喧嚣了一小会，才渐渐平息下来。
安夏小声对韩铭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铭抿嘴，眉心紧锁，一副阴郁的样子。
法官对宁小伊问道：“原告律师，请你对你提出的这段证据，进行解释。”
宁小伊对法官微微鞠躬。
“可以！法官大人，那就有请我的代理人，来为大家做这段数据的解答演示。”
法官点头：“可以。”
宁小伊转身，全场的人都把视线跟着她一起转移到了旁听席的韩铭身上。
韩铭的脸色不太好看，不同于被告席上的王琛，韩铭看起来更加像是被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所困扰着。
韩铭起身，来到了宁小伊身边。
法官道：“原告，请你对这段代码进行解答。”
韩铭没有像宁小伊一样鞠躬，只是微微低了下头。
宁小伊小声对韩铭道：“去吧，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韩铭走向书记员的电脑，经过被告席的位置时，他的视线和王琛交织在了一起。
零点一秒的时间都不到，王琛立刻就缩紧了肩膀，低下头。
韩铭运气，显得很愤怒，但是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礼仪，对书记员点头表示谢意。
韩铭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起来。
宁小伊站在后面对他问道：“韩铭，你对于这段代码，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韩铭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代码……就像刚才你说的一样，直接带入到自身的算法中，就可以得到一个结果……这个意义……是开始的地方。”
宁小伊继续问道：“请详细说明。”
韩铭把那个代码果然在大屏幕上带入了“零式算法”当中。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停滚动的数据。
所有人都盯紧了屏幕。
看着那个数字串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
“520nxk3.1415926……”
6后面的数字就像爆炸了一样，不停地循环下去。
旁听席上有人认出了一部分：“那是π！！！”
韩铭继续道：“对！那是π，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意思，它永远除不完，永远没有结束……”
安夏喃喃地把前面的子母和数字念叨起来，每念一次，就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这是……
宁小伊的声音微微有些变化。
“那你……能说明这段代码的含义吗？”
“能！”
韩铭转过身来，这辈子第二次在法庭上面对那个和自己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人一模一样的女孩。
“我爱你宁小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法庭瞬间炸了！
这种表白方式看起来就像一个木讷的理工男废寝忘食地编写了一个老套的表白小程序，送个自己心爱的姑娘。
听起来酸酸的，却又觉得有些小可爱。
宁小伊和韩铭都注视着彼此。
“你希望把这个菜单留给宁小可对吗？”
“对！”
“可是……”
“可是她没能看到……”
“所以……宁小可即便一直和你一样掌握着整个算法的全部资料，可是……”
“可是这个彩蛋，她一直不知道。”
“因为那是你给她留下的惊喜。”
“对！”
“这个惊喜……世界上，只有你知道……”
“对！”
“你知道一定会有人在使用和研究的时候发现它，可是……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宁小可之外，永远不会有人明白他的意思……”
“对！”
“这就像你在全世界面前大声地说了……说了‘我爱你’……对她一个人！”
韩铭的眉头紧蹙，他觉得眼前的宁小伊突然让他心疼。
可他仍旧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宁小伊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那片本该粉嫩的肌肤，立刻变得雪白。
她也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视线，分开了。
宁小伊深吸了口气，对法庭上的所有人，偏偏除了韩铭之外，继续道：“各位！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深埋在零式算法中的彩蛋，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明白他的意思，也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这个人……只可能是算法的设计者，真正的设计者……”
她猛地抬手，一指被告席上浑身都在颤抖的王琛。
“但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回答不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而且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他……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把别人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到处招摇撞骗的骗子！一个窃贼！！！”
王琛猛地又跳起来：“我没有！不是这样的！你冤枉我！！！”
在这种铁证面前，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这种局面。
无力回天！
就算王琛之前手里拥有再多的有关“零式算法”的资料，他也没有办法再获得任何人的信任了！
局势顷刻之间就一边倒了，这个案子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
陪审团上甚至有人举手示意法官：“法官大人！我们已经有了最终意见，我们觉得案件审理可以结束了！”
法官点了点头，分别询问庭辩双方。
王琛仍旧在大喊自己是被愿望的！
安夏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冤枉？
这个辩解理由说不出，哪里很奇怪。
顾慕之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担心……
案子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还会有什么发生？
这种局面了，难道那个王琛还能有绝地反击的反转？！
会吗？
当！当！当！
法官挥舞着锤子，让所有人停止议论。
韩铭一直看着宁小伊，而宁小伊却似乎在回避他的视线。
法官对韩铭道：“原告，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韩铭迈步，法官正要再说什么。
忽地，一直被法警按住的王琛突然暴走似的跳起来。
对着所有人扯着脖子大喊：“这段代码是我写的！是我对宁小可的表白！我们早就是恋人了！我在设计‘零式算法’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确认了关系！我爱她！所以要对她表白！！！”
法庭突然陷入了第二轮死一般的沉静！
韩铭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他回头看着王琛。
“你这个混蛋！！！”
韩铭猛地朝着被告席窜了过去。
宁小伊眼疾手快，立刻把韩铭抱紧了：“你别冲动！”
“放开我！”
王琛本能地朝后推，却还在对着法庭高声大喊。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法庭上立刻又乱了套。
法官再次让所有人肃静。
“被告！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王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我能证明！宁小可早就已经和我好上了！我们……我们……我们已经……已经那个了……”
轰！！！
这句话让宁小伊和韩铭全都像是遭受了雷击！！！
那个？！
安夏也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下。
那个……那倒是……
王琛对法官急忙道：“宁小可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们……我们平时在一起……还……还有一些小癖好……所以……我……我留着照片……因为我很想她，所以我一直留着！”
照片！那个！好上了！
这三个词叠加在一起，韩铭再也受不了啦！
“我他妈杀了你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