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去他妈的兄妹

  姜熠视线掠过莫可莹，淡淡的打在凯蒂猫摆件上，眼神之中闪烁着顶上吊灯的白色光芒，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点，好像这一刻的姜熠并不在这里，灵魂都随着某些事物去向了远方。
  莫可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安，她总觉得一切的源头都是这凯蒂猫摆件，若是没有这个东西，也许姜熠便不会魔怔。
  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上前将那凯蒂猫紧紧的攒在手心里，这个举动就连她也不明白如何解释，或许只是单纯觉得这凯蒂猫给她的感觉有些许不对劲。
  姜熠黑色的瞳仁一紧，随即折射出冷冽的光，这是第一次他眼底没有丝毫温度的望向她，这令莫可莹心如刀绞，与他相识多年，他不应该用这种看待陌生人的视线对着自己。
  脸上的皮肉犹如失去弹性，嘴角扯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意：“这小玩意儿挺可爱的，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也很喜欢凯蒂猫，不如把这东西送给我吧？”
  修长的指尖把玩着凯蒂猫的脑袋，猫头也随之左右摇晃，下一刻又似乎要脱离身体，拉长点的脑袋跟身体逐渐的分离，但也紧紧是错觉，这本身就是该摆件的独特设计。
  姜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柔和的光线下却显得越发的凛然，就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动容，可莫可莹依旧听见他用以往的声音柔声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买一个一样的，但这个，很抱歉，并不能送给你。”
  莫可莹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从她进这屋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充斥着不对劲，这间房的窗帘与被单，甚至吊灯都是新换上的，而且，房间的顺序也变了。
  她记得很清楚，姜熠的房间原本是在大厅右转第一间房，然而现在却变成了的第二间。
  在此之前，第二间房永远是房门紧闭，因为那是姜喜宝的房间！
  将心里的忧虑与不安全然压了下去，莫可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否也是一副面具，但她却很清楚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分裂成两瓣，一瓣名为刺痛，另一瓣名为嫉妒。
  “算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瞧你紧张成这样，喏，还给你。”手指暗暗用力的捏紧了猫头，才将东西递了过去，也就在那一瞬间，莫可莹却瞥见了在猫头的背面，赫然是一张少女的照片。
  秉着呼吸仿若没有看见的样子，莫可莹嘴角的笑容依旧温柔。
  姜熠接过摆件后随手放在了台面上，一边说道：“改日我送你更好的。”尽管语气说得稀松平常，但眼底却掠过如释重负的意味。
  “面条都快要冷了，快出来吃吧。”莫可莹先走出房间，又瞥向第一间房，此时那间房是锁着门的，这样明显改变房间的顺序，姜熠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解释，亦或者说他根本不认为做这些事需要让她知道。
  姜熠望见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才轻声笑道：“难为你了，来一趟还得照顾我。”
  莫可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双手捧着呷了一口才说道：“我是你女朋友，亦是你的未婚妻，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我乐在其中。”
  姜熠慢条斯理的唆了一口面条，动作极为优雅，由此可以看出姜家向来有极好的餐桌礼仪。
  十五分钟的时间便吃完了一碗面条，莫可莹很自然的收拾起碗筷，并不是姜熠不想，而是突然袭来的困倦叫他几乎睁不开眼。
  见他一直揉着眉心，莫可莹才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熠半阖着眼，沉声道：“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强度太大，身体有些调节不来，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莫可莹点头，又说：“我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你冰箱都快没存粮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便只拿着钥匙跟手机出门。
  二十分钟后莫可莹手里拎着一大袋从超市采购的东西回来，一眼就瞥见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走近一看，姜熠已经沉睡。
  莫可莹将冰箱整理好，这才走到姜熠身边，听着他浅显的呼吸声，莫可莹才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新的试管与针筒。
  灯光下青蓝色的血管里缓缓抽出的鲜红液体，犹如悠远绵长的某种思绪，一并灌入了试管内。
  姜熠醒来的时候，莫可莹正坐在对面的沙发看近期要手术的病例分析，听见动静才笑着说：“醒了？”
  “我睡了多久？”姜熠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便随口问道。
  莫可莹替他倒了一杯热水，斜睨大厅上的挂钟，遂柔声道：“一小时。”
  “你既然醒了，那我先走了，明天下午还有一场手术，你也早点休息。”
  她从不再他家过夜，只是多年来两人形成的良好默契。而姜熠也并未有留下她的任何暗示信息。
  走出大门，一路进了电梯，莫可莹犹如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闭上眼睛， 嘴里喃喃道：“去他妈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