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_224
琥珀的畜牧精神没在食物身上发挥出来,倒是对布来了劲头,她端着饭碗来找乌罗的时候兴奋不已,憧憬地问道“乌,我们养蚕,好吗?”
食物到处都有,可是蚕却要在路上捡跟寻找,如果可以选择,琥珀当然是选养蚕。
“嗯?”乌罗愣了愣,回过神道,“可以啊,只是它们要吃很多很多叶子,我们得分人手去捡了。”
琥珀最大的长处就是会妥善分配人手,她只需要从乌罗这里得到能养还是不能养的答复就可以了,因此非常干脆果决地回答道“好。”
蚕的生长周期非常快,一只蛾甚至能产下数百枚卵,从活到死不过是两个月的光阴,乌罗记得不知道哪个电视频道说过,一颗蚕茧就足有近千米的丝,虽然他没有测量过这里的蚕是不是一样,但是大致情况应该是相差不远的,短些长一些都无所谓。
只不过,这年头野生的蚕就已经很大块头了,要是再人工进行培育,只怕是要培养出巨无霸来。
倒不是说这是什么坏事。
只是一旦蚕桑与纺织提上行程,就会消耗大量的线团,就现在这用不完的二三十几个线团根本就是小意思,那架手摇纺车还是得拿出来。
乌罗并不考虑其他更大型的纺织机改良,那是等到人足够多,起码要到上万人形成一个小小的国度时,建立成所谓的成衣铺时才有必要的东西,就现在为止,手摇纺车跟这种粗浅的织机已经足够使用了。
还是把基础发展起来最为重要。
从来都不是一口气就能直接吃成一个胖子。
第二天琥珀就重新分配了人手,她差不多分流出了采集队里将近一半的人手,分成两队,一队专门负责编织,一队则被派去捕捉跟饲养蚕。
这些事与乌罗没什么太大关系,要是他现在跟着众人一样穿兽皮跟草裙度日,那说不准还会十分上心,然而他对衣物并无任何忧虑,在原生态的部落里仿佛异类,既不是自己紧迫需求的,自然就没那么多热情。
羲丝身上有种并不常见的傲气,这点很难说是否特殊,通常女性不会这么具有攻击性——琥珀当然是个例外,她不光是首领,还是战士,人一旦掌握住权力——无论权力的大小与多少,他或者她都会变得极具攻击性跟压迫感。
而羲丝并不是如此,她的情感似乎较于其他人更充沛些,在最擅长的领域暗暗与乌罗较着劲,倒并不是说她不尊敬乌罗,而是她不认为自己在编织方面会输给这位无所不能的巫。
人的本能里或多或少会潜藏着一丝服从性,也许来源于社会,也许来源于未知,服从天地、服从命运、服从神明、服从领导者,甚至是服从于愚昧的自我。即便如琥珀这般鄙弃神明,她的骨子里仍然流淌着敬畏与恐惧,羲丝自然不例外,然而她不如小酷哥与琥珀那样,对乌罗无条件地信任。
无论作为首领或是自己,琥珀都彻彻底底地信任着乌罗,信任他拿出的办法,信任他所说的话,信任他对一切的解释。
羲丝同样相信着乌罗,她只是……
细细密密的蚕丝在空中颤抖着,它被彻底煮沸,木棍拨动着,卷出一条热度未曾消退的长线,仿佛山水相交的那一线,承接盈盈的月光与灿烂的日头。
羲丝不断卷动着手里的木棍。
她只是不服气。
既然巫可以想出这样好的办法,她也可以想出更好的。
出于这个没办法说出口的念头,羲丝遇到困难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想着问问乌罗,而是自己寻找办法。
蚕丝刚出锅时总会很烫,羲丝先用一根木棍在锅里搅和,等搅出线条来黏在了木棍上,她就轻轻挑起,把那棍子当做线筒,手指抓着两端缠绕,这样蚕茧出来的线再烫,也烫不着她的手指。
青与堇正在织布,她们俩将穿过的纬线抚平,看着细细密密的雪白蚕丝,青即便已经看懂其中的规律,自己也上手来做了,仍是不由感慨道“不知道巫的衣为什么有那么漂亮的色,毛又是怎么缠起来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问问巫吧。”
“哼。”羲丝在旁听着,忽然轻哼了一声。
舒惊讶地看了看羲丝,便伸手碰碰梨,示意她开口说话,其实舒到底更喜欢去捕鱼,不过首领命令她们来纺织,她倒也不会拒绝。
梨微微笑起来“羲丝,你怎么了?”
羲丝冷冷道“什么都不想,只想着问巫,陶也问巫,房也问巫,衣也问巫,这些活我们又不是不能做,染色的事,难道我们不懂吗?这些毛料,我们自己也会卷,你们什么都想着问巫,自己什么都不做,还想要七个天黑天亮的奖励,你们还不如睡觉呢。”
自从部落里施行七日奖励之后,人人都憧憬自己能得到一次机会,青与堇平日闲聊的时候,自然必不可免地说过几句幻想的话。
日子好起来,许多东西就会自然领悟跟浮现。
青脾气比堇急一些,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她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们只是想想,想都不可以吗?你有奖励,也没有比巫厉害啊!”
这话就戳到了羲丝的痛处,她咬着嘴唇,只觉得一阵酸意泛上鼻子,倔强道“总比你们好!巫要是不要我们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做事!”
羲丝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蚕丝搁在箩筐里后跑了出去。
乌罗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美貌”没有引起争端,反倒是他的智慧引来了一场争执。
一无所知的巫者正在陶窑附近查看状况,这个雨季下下停停,有时候是滂沱大雨,有时候则是微微细雨,部落里的人手始终没有凑齐过。毕竟雨太大的时候,他们就没办法出门,只能呆在山洞里做工;而雨很小的时候,他们又直接出门干活了。
乌罗只能全凭自己跟仅有的几个人手,偏偏连着下了两天大雨,连几个仅有的人手都派不上用处,好不容易缓口气停了半天,他赶紧外出去做模子,这才发现陶屋里码着近三面墙高的砖头——如果没意外,基本上都该是小酷哥的杰作,他八成想拿这个东西来做窑。
而做砖头的模具已经松脱变形,看得出来小酷哥试图努力把它复原过好几次,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