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档案 完结_211
曾敏仪抿了一下唇,似是回忆到了可怕的事情,她埋下头,声音带了哭腔:“那个人……远光灯照过来的时候……我喊着救命,想要挣脱他,他……他的手上有茧子……我一回头就看到,他……他在笑……”
漆黑的夜里,遇到这样变态的男人,像是一场噩梦,曾敏仪回忆着,在昨天她呼喊救命即将挣脱的时候,那个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抓着她的手粗糙而冰凉,那个人的表情是在笑,好像对她的挣扎十分满足……
那个诡异的笑容,曾敏仪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傅临江安抚着她:“没事,没事,你现在安全了……你把他的长相告诉我们,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画出来。”
“那个人……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五,头发很短,留的是板寸头,他是瘦长的脸型,脸很白,眼睛小小的,单眼皮,几乎没有眉毛。他的那个笑容,我形容不出来,嘴唇很薄,嘴角挑起,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只是一个笑,就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这辈子没有看到过比那个还恐怖的……”曾敏仪描述着,那表情,快要哭出来了。
这几句话形容出来,宋文就在心中对那凶手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惨白的脸,那人就是普通人的长相,眼睛很小,不说话的时候,有点沉闷,可是一旦笑了,就让人觉得可怕。
宋文拿起画笔道:“我现在试着还原一下他的头像,你还记得那人的什么相关细节,比如他穿了什么,有什么动作特征,都可以告诉我。”
曾敏仪配合着点了点头,她又说了凶手的一些特点,想了想又问:“你们会抓住他吧?”
“我们会尽全力。”这次说话的是田鸣,他追查这位凶手已经几个月了,现在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曾敏仪抬起头,有些怯懦地看了看面前的几位警察,忽然又低了头,望向自己交叠的手指:“昨天我在派出所时,有几位民警,他们……都说我这种情况,很难找到对方……他们还说……”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似是在考虑当不当讲,抿了一下嘴唇才继续说,“他们还说,这种事情挺多的,我没有丢钱,也没有出事,当时没有监控,就被打了几下,伤得不重,这男的很可能是抓不到的,过去很多这样的事……最后都不了了知……”
坐在对面的几位刑警一时沉默了,但是他们也明白基层警察的无奈,基层人员少,工作重,遇到这种没有损失,情节不严重的案子,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把那些嫌疑人追查出来。
要不是陆司语聪明警觉,他们差点错过这位人证,错过这些线索。
如果这个嫌疑犯不是一位背了数条人命的变态杀手,只是一个普通尾随女孩,图谋不轨的猥琐男,就算民警追查了出来,找到了那个男人,受害人和加害人面对面坐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根据女孩只受了轻伤的情况,最后还是只能签字调解一下就要放人。
这样的伤势,连拘留的程度都不到。
这样的情况,每天在国内,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也许这其中,就有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也许他们这次没有犯案,以后会做出越发可怕的事情来。
但是无论是警方也好,法律也好,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能够去遏制这种情况。
人们常说,我们需要更多见义勇为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自己无助时,是被见义勇为者帮助的人,又有多少人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敢于挺身而出?
想要改变这些,需要更多的人付之于行动。
第113章
南城市局的审讯室中,对曾敏仪的问询还在继续。
审问室里一时安静,宋文低头画着图。傅临江打破了沉默安慰那女孩道:“你放心吧,案子到了我们这里,就会把他找出来的。”
描绘画像需要个过程,宋文把画好的男人轮廓给曾敏仪看了看。曾敏仪小声提了一些特征,宋文就又低头继续开始画。
陆司语正好把之前的记录总结好,合上了笔帽,他坐在宋文的旁边,转身凑到宋文近前,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宋文专心致志地画着人像。
几条线条勾勒出了脸部的轮廓,画上头发的走势,然后开始描摹五官。
陆司语喜欢看宋文画画,他的笔好像是有灵魂的,那是一种安静的力量,有时候只是几笔之间的勾勒,就让纸上的人有了生命一般,这样的画技让人心生敬佩。
而且这只手不光可以握笔,还可以握枪。手上的温暖让他留恋,仿佛握住它,就有安全感。
笔尖触碰画纸,发出一种柔和的沙沙轻响。
宋文画了一半,抬起头来看了陆司语一眼,眼前的人托着腮,清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审讯室的灯光照得他整个肤白如雪,他看得神情十分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安静得像是只兔子。
宋文的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了弯,不禁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会面,用纸巾擦了擦小指关节处的铅灰,继续描绘。
不多时,一张画像已经初具了雏形,那是一个看上去有点普通,却在眉目直接蕴藏着阴郁的男人,只要再为图像的眼睛画上漆黑的眼眸,就像是点睛一般,让一张脸孔印在了白纸之上……
正这时,审问室的门忽地被人打开,一位二十多岁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冲着曾敏仪走过去:“敏仪,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过来了?我还是查了你的打车记录,才知道你到了这边。”
曾敏仪看到他,有些惶恐地往后一缩,然后低头不说话了,来的人,显然就是她口中的那位男友。
门口的朱晓站在那里一脸尴尬:“对不起宋队,这男人是来找受害人的,问了在哪边就直冲了过来,我实在是没拦住……”
傅临江还有耐心,站起身解释道:“我们这是在办案,是我们把她叫过来的,你女朋友是一位重要的目击证人,有配合我们调查的义务……”
那男人赖着不走,也不敢硬顶他们几个,站在曾敏仪地旁边道:“警察同志们要问什么?我也是昨晚的当事人,我可以作证。昨晚的事都是因为她遛狗太晚了……没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