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风雨玫瑰

  “哥，我在中央广场，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啊……我没带伞……”
  宿雅今日与同学相约购买学习资料，出门时天气还挺好的，没想到回来时突然下雨。
  冬日的雨，又湿又冷。
  宿雅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廊下，苦苦望着外面风吹雨打的寒天灰空。
  宿风这时便觉得自己不该和宿雅是胞胎兄妹，他应该比她大，最好大上好几岁。
  这样，此时他一定已经考证学车，可以开轿车来接他心爱的妹妹。
  而不是只能在这寒冬冷雨天焦急打车，迟迟才到。
  推门下车，宿风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撑开大伞，迎着雨丝踏进寒风。
  往商场走了几步，黑伞下，宿风迎目望见他的小人。
  一身暗红，风衣过膝，如玫瑰一株。
  那红玫于寒冬绽放，坚忍冷艳。
  可怜却被冷雨打湿，浑身沾着水珠。
  宿雅瑟缩着，双手互搓，偎偎取暖。
  原本焦郁迷茫的双眼在看见自家哥哥时亮起暖光，她迫不及待从廊下跑出。
  红靴踩在大理石瓷砖地面上，溅起的水珠向四面飞洒去，落出一个个小小的晶莹水花。
  她脸上是喜悦的笑，好似烛火照亮冷玫，暖意袭人。
  宿风却皱紧眉头，不满妹妹不顾风雨，孤身向他跑来。
  他快快上前，大长腿几步便迈到宿雅面前。
  黑伞举至宿雅头顶，为她遮去不停坠落的斜风冷雨。
  “怎么不待在那里，你等我过去就好。”
  宿风稍带斥责的声音响起，宿雅却一点不难过。
  她一把冲进哥哥怀里，埋头在宿风肩窝。
  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腰，隔着两人的毛呢外套去感受他的温暖。
  宿风抬手帮宿雅把衣服上的水珠轻轻拍去。
  等她抱够了，才将人微微拉开。
  “小笨蛋。”他仍是语气稍愠，但已被宿雅的熊抱哄得七七八八。
  牵起宿雅的手，宿风撑着伞，带着妹妹走向出租车。
  宿雅的手被风雨摧得极冷，现下被暖暖地握着，温度也缓缓回升。
  她小心地挣扎着，把手指一根根塞进宿风的指缝里，像做贼心虚一样不断说话，分散哥哥的注意力，好教他不要察觉她想和他十指紧扣。
  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过宿风法眼。
  他大掌一翻，抓住宿雅的手，侧头看她一眼，又转头淡定注视前方。
  下一秒，他们十指交错。
  宿雅心花乱放，眼神乱飘，语无伦次地乱找话题。
  一会说这，一会说那，语速爆表，一分钟能说上一千字。
  拼命地讲，就是怕宿风收回他的好心。
  维持牵手，两人走到车前，宿雅才停住口。
  宿风拉开车门，举着伞，他本想抽出手帮宿雅挡住车顶，以免磕碰。
  但宿雅握紧手指，不肯放开。
  他只好作罢，由着她还牵着手就坐进车里。
  宿风原本想关了车门，走到另一边的位置，但宿雅不让。
  虽然没说话，但她拉着宿风的手，坐在车里，抬着头期盼又哀怜地看他。
  宿雅往旁边的位置挪去，牵引着宿风的手，拉在空中。
  宿风只好单手收伞，像是被宿雅牵进来一般，慢慢坐到车里。
  宿雅这才欢喜地笑起来，另一手也勾上来抱着宿风胳膊。
  湿漉漉还滴着水的雨伞被宿风放在一边。
  上面的水珠一滴一滴顺着伞面往下滑落，砸在车内地毯里，洇出暗色水痕。
  车窗外是霓虹光彩的各色招牌，隔着朦胧水雾，多了几分神秘。
  宿风拿出纸巾，温柔细致地帮宿雅擦去脸上的风雨。
  宿雅一双眼，直直瞧着近距离的宿风。
  情意浮在她的脸上，纸擦不去。
  两人呼出的热气在彼此间交缠。
  十指紧扣的手，一直都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