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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旭恒醒了

  其雨从icu出来后,见了见主治大夫。
  大夫说只要过了今晚,旭恒就没事。
  不过,有一点,他的腿今后可能有点问题。
  也许是几个月后,也许一年,也许永远都站不起来。
  唐敏瑜得知这个消息后,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倒是其雨安慰她:“妈,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管他什么样,都是我老公,他若不弃,我就不离。”
  其雨这句话并没让唐敏瑜有多少感动,当然其雨也并不是为了感动她,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已。
  在唐敏瑜看来,旭恒就算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只要他还喜欢其雨,其雨就得一辈子绑在旭恒身边。
  不管她愿不愿意,其雨若敢有二心,她就能让其雨全家都不得好过。
  她唐敏瑜的儿子,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但也是她养大的。
  就算缺胳膊少腿,怎么地都好,都不会缺媳妇。
  不过,其雨还算有点眼力劲儿,这话说出来,算是一表心迹。
  看在唐敏瑜眼里,这份真情流露,也不过是其雨攀附权贵,抓紧旭恒的一种心机。
  这种矛盾又自私的的心理,在无外人在的时候,对着其雨,唐敏瑜毫不隐藏。
  从另一方面来说,旭恒是她的寄托。
  其雨倒像是一个入侵者,一个抢了她儿子的人。
  每次看到其雨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现在难过的,是旭恒醒来以后,能否接受这样不完整的自己。
  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以后就要在轮椅度过。
  阎耀远表面上是不关心儿子,但是他关心孙子的妈在医院表现如何。
  蒋学文全程过来跟着,到晚上才回去。
  自是将其雨的表现全说给了他听。
  待蒋学文出去后,阎耀远唇角微动。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其雨肚子里的那个,以及孙子的妈妈是否能对这个孩子起到正确的作用。
  在他看来,旭恒就是个废物,冲旭恒,这个孩子一生下来他就想抱走。
  倒是其雨让他刮目相看。
  一个内心强大,性格坚强的女人,对孩子的影响总好过整天只会哭哭嘀嘀的那些。
  旭恒是在第三天下午醒过来的。
  其雨亲自参与了他的会诊。
  脑部可以排除,没有太大问题。
  再观察一下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但是这个腿……
  庆幸的是,只是腰以下的问题。
  上半身活动自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旭恒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其雨。
  彼时其雨正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念雪莱的诗。
  旭恒的手指动了动了,眼睫毛像毛毛虫一般耸了耸。
  其雨正握着他的手,第一时间感知到。
  “旭恒,旭恒,”其雨热泪夺眶,激动的叫唤他。
  一边给他检查,又一边按了墙上的铃,叫医生。
  “宝……宝,能……看到……你……真好。”
  这是旭恒醒来对其雨说的第一句话。
  其雨握着他的手,哭道:“别说话,医生马上就来。没事啊,我在,我在……”
  旭恒点了点头,仍闭上眼。
  唐敏瑜得知旭恒醒来,第一时间赶过来。
  其间婆媳俩因为旭恒的治疗问题又闹了一些不愉快。
  其雨这次寸步不让,在旭恒的后续治疗问题上,她坚持己见。
  唐敏瑜找了个什么中医,要让旭恒转中医治疗。
  其雨坚持物理治疗,并相信旭恒很快就能站起来。
  最后仍是其雨站了上风,因为旭恒站在了老婆这边。
  唐敏瑜心里有所不快,但因为儿子如此强烈护妻的态度,为了不与儿子把关系闹僵,也只能败下阵来,让其雨做主。
  唐敏瑜自此后也不敢太欺负其雨,因为不想得罪旭恒。
  婆媳之间有时就是这样,男人如果不够强硬,或者老婆和妈妈一有矛盾,就不分青红皂白站在母亲那边,那么老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婆婆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因为你老公都不帮你,婆婆自然不会在意你。
  一个时刻被老公疼着,护着的女人,在婆家的地位一定是高的,婆婆自也不敢轻易欺负。
  因为她不想失去儿子。
  唐敏瑜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她对其雨稍微好一点,就能换来旭恒更多的笑脸,关心与孝顺。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当着旭恒的面有只能对其雨好。
  到了晚上,智玉芳跟陈平仲一起赶了过来,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乐观的女婿,又看看女儿。
  躲到一边哭了起来。
  又怪其雨骗了她几天,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
  其雨想着,告诉你有什么用?不过徒增担心而已。
  而且,阎家人都安排的好好的,你来了也帮不上忙。
  包括陈平仲,在旭恒醒来以前,其雨都瞒着。
  智玉芳转身给罗奶奶打了个电话:“妈,医生说旭恒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了,其雨这往后怎么办呀,还拖着个孩子。”
  罗奶奶在电话那头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谁说就站不起来了?还有,这话要是让旭恒父母听到人家怎么想。
  这是其雨的事,你别管,你去了,好好照顾他们就行。”
  智玉芳擦干眼泪,婆婆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不是嘛,自己方才那话要是被唐敏瑜听到,可不得了。
  挂了电话,又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还好,没人。
  但人都是自私的,她喜欢旭恒。因为旭恒身体健康,又对其雨好。
  但是现在,说难听点,以后就残废了,其雨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
  智玉芳觉得养个孩子真难,她没结婚怕她嫁的得不好。
  结了婚,怕她嫁的人对她不好。
  都满意了,结果生活还是这么爱跟人开玩笑。
  意外总是说来就来。
  其雨得知妈妈的心思后,对智玉芳说:“妈,人生,从来没有一番风顺,我和旭恒一辈子还长着,这么点困难算什么。
  您和我爸不也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为了我爸,您一个人将我拉扯大。”
  “就因为我吃过那些苦,所以不想你也走我的老路。”
  其雨有些生气了,觉得妈妈很双标:“妈,你是你,我是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面对,我选择了旭恒,这辈子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为你难过呀,你是我女儿,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妈,人都是自私的,但有时候,我们得收起以及克制自己的自私。
  不能只想着享受别人的好,而不愿承担别人的坏。”
  其雨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们身后转身离开。母女俩对此一无所知。
  智玉芳说不过女儿,不过,她就是嘴硬,心里并非真是这样想。
  从行动上来说,她对旭恒的照顾堪比亲妈,连屎尿都不在意。
  唐敏瑜一开始,还觉得其雨母女是装的。
  但人心肉做,这么日复一日的看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相信了智玉芳与其雨对旭恒的真心。
  智玉芳为了女儿女婿,可谓牺牲不小,店直接扔给了王珲,说爱怎样怎样吧,现在女儿和女婿的幸福第—,什么保姆护工,她不信任。
  自己的女儿女婿,自己照顾。此为后话。
  阎耀远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在办公室看报表。
  “先生。”蒋学文敲门进来。
  “嗯,去医院了?”
  对于蒋学文这一行程,阎耀远是默认的。
  当然,嘴上说的是,让蒋学文观察其雨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
  实际上,也多少有点想知道儿子的情况。
  关系虽已决裂,但血缘切不断。
  他不关心旭恒具体如何,只关心他是死是活。
  蒋学文没瞒着,将自己前头在医院听到的其雨与母亲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与了阎耀远。
  阎耀远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他对人,没有所谓的喜欢不喜欢,但对罗其雨还算满意。
  这个女人,有脑子,做为他继承人的母亲,目前来看,还算是合格。
  旭恒醒后的第三天,阎怀山也脱离了危险,转入了高干病房。
  其雨大着肚子,去看了阎怀山。
  对于旭恒一事,老人还不知情。
  这会见其雨进来,却不见旭恒,有些失落。
  在他昏迷时,身边响过无数个声音,却独独没听到过旭恒的,心里有些遗憾。
  想孙子可能有事耽搁,但也怕自己真的见不到这个孙子的最后一面。
  旭恒不是他孙辈里最聪明,最有出息的。
  却是最得他疼爱的,因为孩子可怜的身世,也因为自己当年的固执,以及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对阎耀远门第观念的洗脑,以及压制。
  在其雨与旭恒婚姻这个问题上,除了罗老爷子有恩于他以外。
  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真正的门第,除了现实那些,还有精神上的差距。
  其雨这个孩子除了出身不如旭恒以外,不管是教养还是自身学识,修养品性,配他孙子绰绰有余。
  当然,这一切皆离不开罗奶奶的教导。
  要真的算起来,他们两家从骨血里来说,也是门当户对的。
  他老阎家祖上,在他以前,都是泥腿子,人罗奶奶家在败落以前,可是富了好几代。
  在清末民初都还是贵族豪绅,书香世家。
  虽在动荡的岁月里,流离至此,但老太太骨子里那份大家闺秀的教养依然还在。
  并且潜移默化的教给了其雨。
  思想的格局有多大,未来就有多大。
  其雨今日的一切,都离不开罗奶奶给她打下的基础。
  “爷爷,您好点了吗?”其雨手扶着肚子,在他床边坐下。
  阎怀山眼睛转了转,让专门照顾他的护士和工作人员出去。
  有些话,他想和其雨单独谈。
  “好多了,死不了……爷爷等着看你肚子里……的宝宝,出生。”
  其雨拿起床头柜上的香蕉剥了起来,又用水果刀切成小块,喂给阎怀山。
  “爷爷,您要好好的,宝宝再过两个多月就出来了。”
  “嗯,为了你这句话,爷爷也要长命百岁。”阎怀山打趣道。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旭恒……”阎怀山道:“怎么没看见他?”
  其雨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
  “爷爷……”
  “其雨,自我入院以来,我感觉得到,旭恒没来过。”阎怀山道:“告诉爷爷,旭恒怎么了?不要拿出差搪塞我。”
  其雨想了想,跟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诚实。
  因为你不说实话,人家也能一眼看穿。
  何况是爷爷这种历经沧桑,踏过风雨的智慧老人。
  “爷爷,旭恒,出了车祸。”其雨知道自己说的太直,怕爷爷受不住,又道:“已经没事了,只是还不能下床,他也想来看您呢。”
  如果没有病这么一场,没有从鬼门关走这么一招,其雨这么说,基乎能让阎怀山再次住icu。
  但这会子,很多事情,他已看破、看淡。
  人活着,什么都得经历,也会经历。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的是活着,最值得在意的,也是活着。
  “是为了来看我吗?”阎怀山问道,旭恒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车祸。除了来看自己,他不做他想。
  “爷爷……”其雨知他已经很伤心,不想他再自责。可事实确实如此。
  “其雨,爷爷活了一辈子,又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都看开了,也想通了。”阎怀山心里难受的在哭,眼睛里却没有泪。
  很痛,却仍微笑着对其雨道:“你跟爷爷说实话,旭恒真的没事了吧?具体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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