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团子,温阮岂会不知他的心思,“放心吧,姐姐让厨房另外做了一些点心和吃食,待你走的时候,会给你带回府里吃的。”
  除了些吃食外,温阮还让丫鬟把她前段时间做的药酒拿出来两坛,等轩轩回去的时候,让人一同送去给薛太傅,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师,她也是该表示一下心意的。
  轩轩一听还有的拿,顿时不纠结了,爽快地放下了筷子。
  “师兄,我也给你备了些点心,待会你别忘了让小厮拿着。”温阮觉得萧泽第一次登门,又是自己的师兄,也便让人替他也备了一份。
  萧泽倒也没拒绝,笑着应了下来,“那便多谢师妹了。”
  温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只是,当她抬头对上墨逸辰和赵卓煜两人时,不禁一愣,额……他们这是也想要的意思?
  “逸辰哥哥,玄武不是说你不喜欢吃点心吗,还有,太子表哥,我记得当时学宫中礼仪时,嬷嬷好像说过,宫外的东西带进宫里怕是会不方便吧?”温阮不确定地说道。
  闻言,赵卓煜一本正经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肯定是那个嬷嬷记错了,所以,表妹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
  “我也是,玄武向来喜欢胡说八道,阮阮不用理会。”墨逸辰也悠悠地说道。
  温阮:“……”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给大家说一声哈,因码字时间的变化,之后的更新时间暂定为下午六点哦~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萌!
  还有,偷摸告诉大家一声,萧泽小少年是男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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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不知不觉间, 温阮来到京都府已有数月有余,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也渐渐习惯了每日去书院进学的生活了。
  薛太傅果然如萧泽所说那般, 非常严厉, 会给她留做不完的课业,还会不定期检查她默书, 若她稍有懈怠,他老人家惩罚起来也是毫不手软,为此温阮苦不堪言。
  索性萧泽在几次被迫帮她后, 现已彻底成了她的帮凶,这也大大降低了她被惩罚的频率。
  而萧泽的腿, 温阮会定期帮他治疗,不过效果甚微, 但可喜可贺的是,给他施针时,萧泽偶尔也能感觉到一丝丝刺痛感,这是个好现象,温阮相信假以时日, 他的双腿恢复定能知觉,只是,这个时间可能很长, 但有希望总是好的。
  还有, 这段时日里, 值得一提的是,赵卓煜已成功接手了影卫军,温浩杰也进到了影卫军历练,当然, 对外统一的口径,温浩杰是出去游历了,归期未定。
  温浩辉在城郊制作药妆的作坊也已落成,买了一批人已经开始投入生产,而铺子方面,用的是温岚的陪嫁铺面,算是她的入股,分她两成利,这也是温浩辉同温阮商量后决定的,两人自是有帮着他们小姑母的意思。
  当然,温岚心里也是清楚这笔买卖的前景,几乎可以断定是稳赚不赔的,所以一开始她是怎么都不同意的,觉得自己是在占晚辈的便宜,最后还是由温阮便宜爹爹出面才说了温岚,反正不知道过程是怎样的,结果就是温岚红着眼应了下来。
  不过,温阮大概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劝温岚多考虑一下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有救是家里小辈孝敬她,不好抚了小辈的心意之类的,估计也只能从这些方面去劝了。总而言之,最后温岚接受了就好。
  至于在夏祁国各地开医馆和制药坊的事,具体情况温阮也不清楚,都是赵卓煜和她爹在负责,前段日子,他们找她要了一些常用药的药方子,其中就包括供药给西北军的消炎止血的药方子,说是制药坊那边已经开始运作了。
  另外,赵卓煜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找了一批无父无母的孤儿,签下了死契,准备开始教辨识草药、学习医理,为以后在各地开医馆做准备。
  大家都觉得温阮年纪尚小,不忍她累到,于是便请了几位医术还不错的大夫,在庄子里教那些孩子们学习基本的医理,当然,温阮也会定期过去传授医术,还有偶尔指导一下那些授学的大夫,整体来说,还算比较轻松。
  对了,无论是医馆还是制药坊,均单独以温阮的名义立了份协议,给了她三成的股,起初温阮觉得没必要单独给她,但老侯爷和赵卓煜非常坚持,说这以后是温阮的私产,也是她应得的,无法,温阮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反正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一家人和和睦睦重要。
  夏末秋初之时,也即将迎来温阮的七岁生日,这是她回到京都府后的第一个生辰,原本按照老侯爷的意思,那是要大办特办,就怕委屈了自家的宝贝孙女。
  只是温阮不想破坏温宁侯府一贯低调行事的风格,徒然引来太多的关注,也只会给温宁侯府和她太子表哥带来麻烦,毕竟,近期他们的动作颇为频繁,万一再此时漏出些许马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温阮以一己之力,通过撒娇、耍赖外加卖萌的技能,才险险打消了众人要给她大办生辰宴的念头,最后决定办成一场家宴。
  只是,在生辰家宴前几日,墨逸辰却突然来了侯府,说是他娘想要见见温阮,温宁侯府众人闻言,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按理说,墨逸辰的娘本就与温阮的美人娘亲是闺中密友,温阮早该上门拜访才是,可是,因为镇国公府的一些私事,墨逸辰的娘这些年一直住在京郊的慧清庵,平日里根本不见任何人,所以,这一次她突然提出要见温阮,众人有些意外,但细细想来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温阮和墨逸辰的婚事,也算是她当初亲自定下的。
  这一日,墨逸辰早早便乘着马车来到了温宁侯府,待接上温阮后,便径直赶向城郊外的慧清庵。
  慧清庵准确的来说,是京郊寺外最大的一座尼姑庵,平日里世家贵族的夫人们会过去供奉一些香火,许愿祈福什么的,当然,这尼姑庵的后院,也设有专门的院落,供贵族夫人小姐偶尔清修养心之用,而墨逸辰的娘,便是长年在此处清修。
  来之前,美人娘亲也同温阮讲了一些关于镇国公府和墨逸辰娘的事,墨逸辰的娘,也就是镇国公府的夫人,之所以长年居住在这慧清庵,是因为镇国公府的后宅之事。
  原来,墨逸辰的爹和娘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颇深,即便是墨逸辰的娘生他时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孕,墨逸辰的爹也没有纳妾,在这京都府也算是一桩被人津津乐道的美谈了。
  不过,就在三年前,突然有一女子上门,说自己是镇国公的女人,而且还带了个儿子,看年岁这孩子竟然和墨逸辰相仿,当时众人第一反应是便是假的,而墨逸辰的娘也自是这样认为,毕竟夫妻两人这些年的情分可做不了假,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的夫君会背叛她。
  但出乎所有的预料,镇国公却出面承认了此事,且认下了这对母子,然后,据知情人士透露,原来这对母子竟是镇国公养了多年的外室,而现在孩子大了,这外室不忍自己的儿子顶着不明不白的身份,于是便私自登了镇国公府的门,求镇国公夫人给她一个名分。
  就这样,关于镇国公夫妇伉俪情深的美谈也不攻自破,有人说是镇国公夫人善妒,不让镇国公纳妾,镇国公无法,才偷偷在外面养起来了外室,也有的说,这外室才是镇国公心尖上的人,只是有碍于门第无法娶进门,镇国公又不忍她在府内为妾,受着镇国公夫人的磋磨,所以才一直养在外面。
  一时之间,京都府内流言飞起,不久之后,镇国公夫人便搬离了这镇国公府,长期居住在这京郊的慧清庵清修。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怕是镇国公夫人要给这外室让位子了,这也坐实了外室才是镇国公真爱的流言,甚至有人说,墨逸辰的世子之位估计也保不住了。
  但也有人说,凭着墨逸辰这些年在西北军立下的战功,他屁股下的世子之位可不是一个不见经传的外室之子可以代替的,就算镇国公有意,也无法收服西北军数万将士的心。
  当然了,无论外界如何众说纷纭,镇国公府都未曾透露出半点风声,这些年,墨逸辰依然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其个中原委便变得扑朔迷离了。
  而温阮的娘同墨逸辰的娘是闺中密友,自是知道事实并非外界所传那样,这对母子的确被镇国公养在外面多年,但并非是什么外室,更谈不上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原来,当年镇国公夫妻刚成亲不久,那时镇国公夫人也刚怀上墨逸辰,一次镇国公外出办事时,被人给下了药,阴差阳错下同一名女子共度了一夜,然后墨逸辰便有了小他几个月的庶弟。
  镇国公也是真的很爱镇国公夫人,得知自己犯下错后,便后悔莫及,只是错误已经造成,他也只能尽量弥补。
  那时镇国公夫人正怀着墨逸辰,他自是不能刺激她,再加上他了解自己夫人的脾气,怕是知道这件事后,定是不会原谅他,闹不好还会同他和离,但同时又觉得这名女子也是无辜的,所以他便偷偷把这名女子养在了外面,然后,这事一瞒就是这么多年,直到这女子带着儿子登上镇国公府门的那一日,才被挑破。
  其实,美人娘亲告诉温阮,这件事后,虽然墨逸辰的娘很气他爹的背叛,但她也深知他当时被人下了药,并非本意,所以,伤心之余倒也是接受这外室,把她纳进了门,给了他们母子一个名分。
  只是,接受这对母子进门是一回事,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在夫妻两人心里留下了芥蒂,所以,就在墨逸辰的爹娘闹着别扭的这段时间,这位妾室却也不简单,仗着墨逸辰爹对她的愧疚之情,挑拨离间、陷害栽赃,无所不用奇及,总而言之,镇国公府一贯和睦的后宅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可能男人真的都是睁眼瞎吧,明明在女人看来非常低劣的伎俩,却能成功的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及愧疚心,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镇国公夫妇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直到有一次,镇国公竟然夜宿在那名妾室的房里,镇国公夫人直接死心了。
  要知道,镇国公夫人在得知真相后,没有同镇国公决裂的主要原因,便是他与这女子仅有当初一次肌肤之亲,她勉强能说服自己他是被下药了,他没有背叛她,但现在她却这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了,更是无法原谅镇国公的背叛。
  所以,那一次她没哭没闹,当着匆忙赶过来解释的镇国公的面,说了句“死生不复相见”后,便直接搬去了慧清庵。
  后来,还是墨逸辰赶回了京都府,用雷霆手段揭露了这妾室的真面目,镇国公后悔莫及,但无论他如何做,墨逸辰的娘,似乎真的要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似是真的被伤透了心,墨逸辰的娘自搬进了慧清庵,自此之后,真的谁都不见,甚至连墨逸辰每次去见她,都是隔着门聊上几句,如今算起来,墨逸辰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娘了。
  “那个,逸辰哥哥,你还好吗?”自从上了马车后,温阮便发现墨逸辰似乎一直心不在焉,遂才出言询问道。
  墨逸辰一怔,对上温阮略带担忧的目光,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扯了扯嘴角,安抚道:“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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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温阮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什么也没说。她并非局中人,又何谈感同身受, 而若无感同身受, 那所有的语言都会苍白无力,说或不说, 又有何区别呢。
  马车行驶在京郊的路上,一路平稳顺畅,很快便来到了慧清庵的门前, 温阮在墨逸辰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仰头看向慧清庵的牌匾, 温阮不禁感慨道,真不愧是京都府最大的尼姑庵, 远远瞧着香火很足啊,便知平日定是少不了人供奉。
  墨逸辰让小厮往庵里递了府牌,很快便有一个尼姑装扮的小师太,带着他们绕过大半个慧清庵,最终, 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院落前。
  小师太敲了敲门,半响后,一个嬷嬷来开了门, 当她看到墨逸辰时, 脸上明显一喜, “世子,您到了。”
  然后,她又看向一旁的温阮,笑着说道:“这就是温宁侯府的小姐吧, 夫人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赶紧进来吧。”
  温阮和墨逸辰跟着嬷嬷进了院子,来到一间屋子前,嬷嬷转身对墨逸辰说:“世子,夫人交代说,只让温小姐一个人进去。”
  墨逸辰和温阮均是一怔,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之色,毕竟两人来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只在门口说说话的准备了,没想到,温阮竟然还可以进去。
  临进去之前,温阮的手突然被墨逸辰拉住,她转过身便看到墨逸辰眼里的紧张之色,温阮先是一愣,随后秒懂,于是冲着他点点头,才跟着嬷嬷进了屋子。
  其实,墨逸辰的意思很好理解,无非就是想让温阮帮着看看镇国公夫人的情况,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身体怎么样之类的,而这些,温阮当然不会拒绝了。
  进到屋子里后,嬷嬷随手便把房门给关上,屋内瞬间变得有些暗。
  “温小姐,夫人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行,老奴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您和夫人尽管吩咐就是。”嬷嬷指着里面的方向,同温阮说道。
  温阮微微福身,“多谢嬷嬷。”
  话落,温阮便径直走了过去,进去后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简易的禅室,不知道供在上面的是什么菩萨,而案台下面放有香炉,香炉中的香仍未燃尽,一缕缕青烟缓缓升起,向四处飘散,屋内弥漫着幽香。
  “你就是阮阮吧。”温阮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语气温和轻柔。
  闻声,温阮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容貌出挑、气质典雅的素衣女子,细瞧之下,五官与墨逸辰有几分神似,温阮想,是镇国公夫人无疑了。
  “阮阮见过柔姨。”温阮俯身行礼,来之前美人娘亲交代过,以两人闺蜜的交情,让温阮唤镇国公夫人柔姨,这样才不显得生分。
  镇国公夫人上前扶起了温阮,有些感慨道:“小丫头竟长得这般大了,记得当时你出生那会,我见你之时,你还尚在襁褓之中,如今一见,竟都出落成小姑娘了。”
  闻言,温阮仰着小脑袋,甜甜地笑着,模样甚是乖巧。
  镇国公夫人上下打量温阮好一会,脸上颇有些欣慰之色,“当年我和你娘都心心念念,希望能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如今瞧来,还是你娘有福气啊。”
  “逸辰哥哥也是很好的,我娘也经常夸他年轻有为呢。”温阮仗着年纪小,又故作好奇地问道:“可是,柔姨,你为什么不见逸辰哥哥呀,他就在外面,阮阮能看出来,他真的很想见你哦。”
  闻言,镇国公夫人脸上笑容似是淡了些,思索了片刻,说道:“阮阮,柔姨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所以,暂时还不能见你逸辰哥哥。”
  温阮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柔姨的心结她大概也能猜到,她怕是还没有从镇国公的背叛中缓过来吧,当时有多爱,现在便有多失望。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若镇国公一开始没有轻易许诺,也许待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柔姨便不会伤的这么深吧。
  “柔姨,我娘她很想你,说过段时间就过来,陪您住些日子。”温阮也是刚知道,原来美人娘亲以往每隔些日子,便会来这慧清庵小住上几天,由此可见,这对闺蜜感情确实颇丰。
  “小丫头,回去告诉你娘,别让她折腾了,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不用牵挂。”镇国公夫人自然知道好友的用意,哪次她过来不是都要开解她一番,也希望她能早日放下,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镇国公夫人也很清楚,道理她都懂,但有些事情却很难轻易放下,她之所以不敢见墨逸辰,也是怕自己一时心软回去了,可是,现在她仍然没有放下对感情的执念,若是回去了,折磨自己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找折磨身边的人,索性还不如在庵里待着的好。
  *
  从慧清庵出来后,温阮和墨逸辰也没做耽搁,直接便坐着马车赶回城内。
  马车里,墨逸辰看着温阮欲言又止,一副想问什么,却又好像不知道要从何开口的样子。
  见状,温阮出声安抚道:“逸辰哥哥,刚刚在屋里,我趁柔姨没注意,偷偷替她诊了脉,从脉象看,她的身子没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
  为了让墨逸辰安心,温阮在同镇国公夫人聊天时,一直在暗中查看她身体的状况,除了长期食素有点营养不良外,并没什么大毛病,身子还算健朗。
  墨逸辰闻言脸上明显一松,感激地看向温阮:“阮阮,谢谢你。”
  这几年,他娘不见他,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他娘的身子,而温阮的医术墨逸辰自是信服的,今日有她这句话,他自是放心多了。
  “那个,逸辰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同柔姨说清楚咱们婚约的内情啊,她好像有些误会了。”温阮不知道墨逸辰怎么说的,柔姨貌似是把这段婚约当真了。
  说实话,这让温阮不禁有些囧,原本以为今日是来拜访一位长辈的,但不知为何,整个过程中总有种见未来婆婆的既视感。
  墨逸辰双眉微皱,不解地看向温阮,“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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