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从聿此言有理,但还是太危险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五:是我拿错剧本了么?只有我跟他不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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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非也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我吃了书,所以这里看过四五章的建议从看一遍,前后有剧情些许不同和新内容,麻烦大家了不好意思。
  江若茵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用丝毫不掩饰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江之年,“宁心说她困了,我便带着她来找谢二哥哥,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两个人说话的。”
  江之年被自家妹妹盯着的不大舒服,只好出来打太极,“今日确实也晚了,从聿你先带着宁心回去,这件事我们日后再说。”
  “是我叨扰的太久了,那我便先带着宁心回去了。”谢迎书同江之年作礼告辞,回身接过了自家妹妹,也对江若茵说,“今日多谢五妹妹了,告辞。”
  “若茵姐姐,宁心也走啦。”
  江若茵揉了把小姑娘脸蛋,等人走远了,她才回身瞪了一眼江之年。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江之年清咳了两声,挥着手把江若茵给撵走了,“男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
  惊蛰将近,春雨绵绵。
  外头总是湿乎乎的,街上的人都打着油纸伞,一眼望去看不清面。
  春荷和月程雪身边的贴身丫鬟打着油纸伞,江若茵同她二堂嫂手挽着手,倒也不着急,只在街上慢悠悠的逛着的。
  搅得月程雪倒是心急了,“你既不着急,就该择个好点的天气出来,冒着雨出门吧也行,马车也不坐,怎么反倒在街上闲逛起来了?”
  江若茵把弄着街边小贩卖的东西,不过是个九连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材质,“就是瞧见了,觉得好玩儿,想买。”
  她被禁足在齐王府两年,若是别家的从小就养在闺阁里的姑娘也就罢了,偏偏她是最爱玩闹的性子,现在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儿,自然是看见街上什么都新鲜的。
  江若茵叫春荷给了那小贩儿钱,才带着月程雪继续往繁锦楼走,手里还不停的摆弄着玩意儿。
  “你要这种物件,别说是江家了,就是我从我的嫁妆里也能翻出一堆比这好玩的,你看上它什么了?”月程雪江湖出身,心直口快,便是想什么说什么的。
  江若茵就喜欢她这二堂嫂这个性子,但也最怕她这个性子。
  在齐王府的时候,她后来因为怕家里担心就不回去了,也是这个二堂嫂次次为她出头,觉得是她在夫家受了气,又碍于人家是王公勋贵不敢说,哪怕是要二堂哥给她一纸休书清白了自己的身份,也要为她争辩个好歹来。
  月程雪性格好,非黑即白,这个人情江若茵是承得,但也不想她因为自己,身陷困境。若不是她不认得那余家的物什,她也不想让月程雪沾上这件事儿。
  “我不过是瞧着这天气也不好,他在街上摆摊儿,赚不了什么。几个铜板的事情,买了就买了,嫂嫂要是觉得我乱花钱,那等下到了繁锦楼,我给嫂嫂买最好的香料胭脂,坐实了这名头怎么样?”江若茵亲热热的抱着月程雪的胳膊,把那九连环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泠泠作响。
  繁锦楼是京中豪门富户才买得的地方,也不像酒楼茶馆是个经常人满为患的地方,大多都是家中有定了东西,按月送去,也就只有上新花样的时候才会人多些。
  这会儿元宵才过,正是门庭冷清的时候,守门的小厮都无聊的打瞌睡,一没留神,竟进门了两个贵客。
  “娘子是要挑什么?咱们这儿是京中最好的脂粉铺子,包您满意。”小厮抹了一把脸,立马笑盈盈的向两个人介绍着。
  江若茵与月程雪对视一眼,却先摇摇头。月程雪往小厮手中塞了个碎银子,“叫你们老板过来。”
  小厮在手里捏了捏那银子,真材实料,他一个月的月钱都未必有这么多,连忙赔着笑脸,“二位娘子且等等,我上楼去叫一声。”
  江若茵跟月程雪在小厮的带领下找了个地方落了座,小厮到还算是上心,给他们准备了些茶点。两人也没吃,就浅浅的吃了口茶,等着那位繁锦楼的婀娜多姿的老板娘出来。
  繁锦楼的老板娘宋氏早早的没了丈夫,就靠着这笔在京中的生意支撑着家里,也算个传奇女子。
  她施施然的下来,瞧见两位官家女眷,当然是乐开了花儿,都是来给自己填生意的。
  “两位娘子可是要找什么稀奇玩意?”
  见人来了,江若茵跟月程雪都起身作了礼,宋氏也坐下,“两位娘子既然点了名要见我,定然就不是普通来买东西的了,有什么话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江若茵与月程雪对视一眼,还是由月程雪开这个口,“是要买东西的,只是这东西可能不大好找,若是认得了,自然少不了老板娘的好处。”
  宋氏听了倒是先是一顿,随后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没太在意,“我寻思着呢,一个江二夫人,一个江五姑娘,哪个都不是好我这脂粉的,来我这儿做什么。”
  江若茵叫身后的春荷把东西拿过来,推在宋氏的面前,“宋大娘子是爽快人,我也不跟你扯那些弯弯绕绕的,前几日我得了别人送了这么一盒子脂粉,家里姐姐瞧见了,非要与我抢,我听说这这是去年的款式,肯定是不好买了,想亲自问问大娘子手里可还有。”
  她的手从把东西推过去的时候就没有动过,目光从盒子上挪到宋氏的脸上,脸上笑容不减,却硬生生的给这角落的气氛弄的不大舒服。
  宋氏是个生意人,惯会看这些眼色,立马就知道那盒子不对。
  她把那盒子拿起来掂量了掂量,又打开一一看过,弯刀自然是拿出去了,只剩那脂粉干花儿还在盒子里。宋氏“咦”了一声,略带奇怪的把上面的东西拿出来,摸着盒子里面,对比着盒子外面,也发现了那小卡扣,一抠,便是另一方洞天。
  她往后靠了靠,仔细的打量着那盒子,寻思了半天,瞧得月程雪都要着急死了,“看出来了没有啊?”
  宋氏看了她一眼,把东西放下,“这里面的东西确实是我家的东西,盒子也是我家的盒子,但这两样东西,可不是一起卖的,我家这盒子出的时候,也没有这一层东西。筷子,去把去年乞巧节出的那两样礼盒拿出来。”
  去年的东西多是已经放进了库房,毕竟是不时兴的货不怎么拿出来卖了。筷子去取了来,两个盒子一高一矮,外面倒是什么区别,里面放的东西可不一样。
  “拆是不能让你拆了,毕竟是礼盒,除非……”
  “买了,我们买了。”江若茵按住月程雪的手,先一步给了钱,冲自己的二堂嫂眨了眨眼睛。
  月程雪被她按着,便什么也没说,一直到回去的路上,都盯着江若茵,恨不得给她盯出个洞来,“我看你最近真是神神叨叨的,买那么贵的胭脂做什么又用不完。”
  “用不完就送大姐姐,送二姐姐,给我四堂妹也留一份,总能用的完的。”江若茵把月程雪扯到身边来,“我瞧着那宋大娘子的样子,对那盒子的事情也不了解,当然是买了东西封口的最好,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不是繁锦楼出的东西,那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齐王是个严谨的人,他能做到控制皇嗣,掌握大权,必然不可能真的只靠她的一张嘴,齐王势力盘根错杂,再加上江湖中人,她却是明白了张氏为何会有那样的东西。
  张氏祖籍是江南人,娘家人皆在那边,若是齐王与余家交了好,那这就是威胁了。
  “轰隆隆——”
  正是惊蛰之时,这雷说落就落了下来,连着大雨瓢泼,将人都拍在了原地。
  “怎么说大就下这么大了啊,哎呦别挤——”街上的行人开始息壤着,月程雪倒是没什么,就怕把这金尊玉贵的相府嫡女给挤坏了,“先找个茶铺歇歇脚,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路上不好走,人又多,江若茵抬头看了一圈儿,正巧不远就有个茶楼,全凭借着月程雪脚下功夫好带着江若茵一路挤着,春荷险些都跟丢了。
  外头下大雨,茶楼里的人也不少,江若茵毕竟是闺阁里的女儿,不好见这么多外人的,月程雪挡着她,叫了个小二过来,塞了些银钱,“给我们找个雅间来。”
  “得嘞,您这边请。”小二见了钱喜,带着两人往楼上走。
  江若茵走的急,上楼的时候踩空了一阶楼梯,虽有月程雪护着,手里的九连环却顺着楼梯掉了下去,一节一节的落在了一双靴子面前。
  靴子的主人弓腰把九连环捡起来,往上走了几步,伸手把东西还给她,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只带了一点握笔的茧子。江若茵越过那只手,看见他腰间挂着的环佩打着晃儿,细碎的流苏已经有些旧了,是个有些年头的东西。
  那是四年前八月团圆佳节,她送给他的。
  第7章 拒绝
  “阿茵,好久不见。”
  少年的笑就像这阴雨天里的一抹阳光,顶着重重乌云照了下来,本可以温暖到她的。
  但在阳光的温暖降临之前,从身体到心灵却早就被那瓢泼大雨给凉透了。
  寒意深刻刺骨。
  如果她从未经历过那荒唐的一世,她大概会每一个心中有情的姑娘一样,两颊绯红的接过那件九连环。
  可她现在没有办法忘掉,周珩曾在永宁侯一案爆发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笑容,过来问她:“永宁侯谋反,陛下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他还问她:“北疆无将,肃王接手,不知能否控制的了北疆骑兵。”
  他甚至也是这样的笑,只是眉间皱着的对她说:“我没有办法,我是齐王府的儿子,我不能不做……”
  周珩总是用这样的笑对她,让她连狠话都提不满,只能每每提到胸口,对上他那双半分歉意半分讨好的眼睛,搅得整个胸口都被塞满了不知名的东西。
  是痛的,也是恨的,可偏偏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他只会对她说他没有办法,只徒留她一个人写满了整个心头的愧疚。
  如果她不曾嫁给周珩,不曾有过这一段青梅竹马的姻缘,也不曾妄自猜测,什么话都敢说的出口。
  那是不是永宁侯府就不会被抄,肃王那么好的男儿也不会因此战死。
  所以她此时此刻,恨不得再带着周珩从这茶楼上跳下去,跳进那倾盆之雨里,被雷劈死也好。
  江若茵抬头,对上周珩的眼睛,扯出一个应酬用的笑容来,“多谢周公子。”
  周珩的笑容愣在脸上,他的眼睛里流出一丝惊愕,见江若茵接了东西就要上楼,丛丛扯住少女的袖子,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的放下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儿,“阿茵,我有事要同你说。”
  江若茵的脚步已经落了一半,月程雪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她没有回头回话,而是顺着步子继续往上走,推了一把不知所云的月程雪,“堵在这儿耽误人家做生意,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周珩停在半空中的手终究是落了下去,身旁的小厮说:“少爷,咱该回去了。”
  周珩却摇摇头,提着衣摆追了上去。
  江若茵被人堵在了雅间门口,她不想与这个时候的周珩争辩,只能忍着气说:“你跟我堵在这儿,难道就不影响人家做生意了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想同你说,过几日皇后娘娘生辰宫宴,我家也会去,到时候父亲会同你家人提亲事,请求圣上赐婚。”周珩有些急促的将这些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像是极欢喜似的。
  可江若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奔向了天灵盖,随着屋外一声惊雷乍响,让她无端的钉在原地,不知该作何想。
  这一年她还未满十五岁,尚未显露半点锋芒,只是个京中以刁蛮任性出了名的野丫头,本该是等到入了夏,她与三哥哥共赴诗会,一番慷慨措辞,正了自己的名声,才叫齐王一家子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同年十一月,齐王到皇上那里去求了一道婚旨。
  总之,都不该是现在来提这个事情。
  她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脑子只剩下了她不能嫁,胡乱捡了理由搪塞了过去,“求婚做什么,我还尚未及笄,家中几个姐姐也还没嫁,怎么也轮不到我。你不要去求,我还不想嫁。”
  周珩最后的笑容也绷不住了,脱口而出:“为什么。”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想就不想,你还……还真当你我已经定了不成?也想的太多了些。”
  江若茵口无遮拦,只能赶紧把这事儿躲过去,她猛地关上雅间的门,把周珩所有的表情都拦在门外,只求自己一个清静。
  月程雪更是比她还懵,“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你平日跟小王爷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好?齐王府那么大,我本就是外戚,这事儿堆在一起,就成不了好。”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也够周珩在外面听个清楚,算是把她之前那堆横七竖八的话给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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