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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今天又作死了吗?_171

  “国公爷,此次我能解决太学生上书游行纯属幸运,国公爷可想过,若当日我输了呢?”沈瑶光此时心情已平复,然而想到那日尚有余悸,若是输了,极有可能连女子为官者这一步都无法跨出去。
  “无碍,不过是麻烦点,”鹿哥摇头,他本就做好了武力镇压的准备,不过看着面前女装打扮的沈瑶光,笑笑:“沈先生不负众望,如今的结果甚好。”
  是很好,叹一声,沈瑶光也笑了,诚心诚意地向鹿哥行了一礼:“多谢国公爷。”十几年前当她决心成为五皇子谋士的那刻就知道自个儿选了一条艰难的路,为了立身,除却刺探消息的几次她已数年不着女装,她以为男扮女装靠着自己的才华总能够得到认同的。也确实,当年的五皇子认同了她,不过比之如今,沈瑶光却觉得小国公更好了。
  “华服首饰,我也是极喜欢的,”沈瑶光挺坦然,第一次十分自在地穿着一条云锦素裙出了镇国公府。有摄政王在身后支持,有摄政王支持也就意味着皇帝支持,她怕个毛,反正群臣不敢怼上摄政王。约莫是想通了,第二天沈瑶光穿着皇帝特赐的女官服上了朝,面对着众臣对她官服的抨击,沈瑶光舌战群儒。确定了摄政王与李相的态度,她抛却了包袱撒欢儿地搞事,再一次战斗力爆表地气晕了几位臣子。
  鹿哥:“……”听小白在耳边幽幽地叹每个人心中有一头不得了的野兽,看朝堂上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救治气结郁心的大臣,鹿哥难得地赞同了一回,沈先生心中的野兽有点可怕,她那张嘴更可怕,这都气晕多少人了,再多来几次说不定还能凑个百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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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考试,更新不稳,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周的断更
  第152章《帝谋》二十二
  “太保,沈卿近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沈瑶光的变化众人看在眼里,就是小皇帝都忍不住一问。李相与鹿哥两个虽教文武,然而女帝到底跨了一个性别,有些事他们不方便教,又怕其他人教会歪了萧焕的性子趁机灌输某些事,这时候沈瑶光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萧焕与沈瑶光亲近,她周边的一应女侍太监都是由沈瑶光一手安排,甚至于平日的作息行程沈瑶光也插得入手。这种小事上的权不会引起朝臣们的注意,但有心人都知道这种小事极为重要。如果说文渊阁讲课萧焕学的是治国安邦之道,那么平日里沈瑶光的一些小课给萧焕讲的是女子立身之道——不是普通女子所学的治家交际之道,而是作为女帝该思索的如何在朝堂上立身如何建立威望。这课只有沈瑶光能讲,这也是鹿哥千方百计将她安排到小皇帝身边的目的。鹿哥的时间不多,萧焕的时间也不多,朝臣们至今依旧虎视眈眈想要换一个皇帝,他们甚至已经打好了算盘就等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的儿子出生——大皇子妃定为了户部尚书的女儿,二皇子妃定了刑部尚书的女儿,都是实权家族,就等着过几月大婚。这些小算盘瞒不过人,群臣打算盘的时候还胆战心惊地担心着摄政王会横插一把,不过意料之外对于两位皇妃的事他根本就没怎么关注,很轻易地点了头。群臣松一口气的同时殊不知鹿哥根本就没把他们这些小心思放在心上,就算两位皇妃生出了儿子,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和已上位几年的萧焕如何比?等到孩童长大至少要十多年,十多年足以让萧焕把握住朝廷。鹿哥所担心的还是当下,大皇子二皇子如今太安分了,这种安分背后极有可能是暗潮,对于意料之外失去的皇位这两位会什么想法都没?至少鹿哥不相信。
  “沈先生可是做了什么事?”不知道沈瑶光做了什么,鹿哥开口问。
  武课刚结束,萧焕气喘吁吁地下了马,牵着小马在鹿哥身边走着说着沈瑶光这些日子的变化:“沈卿昨日里送了我一盒胭脂。”语气间她非常疑惑,要知道几天前的沈瑶光还是那种不施粉黛的拼搏派,学着男人的样子要立于朝廷之上,谁料这几天沈瑶光转了性子居然十分热衷于化妆打扮,这种变化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小皇帝。
  “沈先生只是想通了某些事,是好变化,陛下该高兴,”想到这些日子大肆买买买的沈瑶光,鹿哥嘴角一抽心道沈瑶光压抑得久了最近大爆发,在萧焕面前他倒是一本正经得替沈瑶光解释了句,深藏功与名地隐去了自个儿才是沈瑶光发生这些变化的始作俑者的事。
  “沈卿近日鼓励我与太妃们多接触接触,学些女孩家手段,”萧焕是真疑惑了,要知道当初沈瑶光初见她就直白地与她说了要坐稳皇位她得牺牲哪些,苦与累还是小的,她日后只会是孤家寡人,别说撒娇撒痴流泪了,甚至于日后的婚姻孩子都是牺牲品。她不会再有普通女儿家的愁绪,也不会再有普通女儿家的幸福,只因她坐了这位子。沈瑶光的话或许是对的,萧焕当初想了些日子便作出了决定,她是个坚毅性子,知晓群臣不满意她随时想找人替换她,萧焕登基当日就舍弃了衣裙胭脂,就怕卫道夫子们拿这些说事,她是一心想做个令人满意的皇帝,然而没想到才过了几月,沈先生突然变了想法。
  “陛下,你从来都是女儿家,所以喜欢衣裙首饰没什么错,”鹿哥还真不知道沈瑶光之前给小皇帝灌输了什么,听萧焕说起沈瑶光与她说的,鹿哥叹了口气,开口讲了沈瑶光的事,说罢,评价了句:“女儿家想建功立业想立于朝廷何错之有?错的不过是世人。”
  “太保,你和章祭酒他们说的大不一样,”萧焕想了想,开口:“章祭酒讲前朝,他说那文妃是祸国妖姬,说前朝亡于女子之手,可朕觉得一朝之亡有各方因素,因帝王昏聩,因天降大灾,因朝有奸佞……与一女子有何关系?文妃一不曾插政,二不曾害人,只因帝王独宠,便将亡国之责归于她,何故?因文妃素有才名,诗词传唱,便说她不守妇道,何故?”
  “章祭酒如此说?陛下觉得呢?何故?”见萧焕提起文妃,鹿哥扬了扬眉,心道小皇帝天生的皇帝心,才这么些日子就在他面前耍起了心机。鹿家是前朝皇室,论族谱他是燕王那一脉的,而前朝燕王就是文妃的儿子。萧焕将章祭酒这些话摆到鹿哥面前,才不是问他为何文妃被称为祸国妖姬,而是想借他手解决掉十分不顺眼的章祭酒。
  只因这朝廷是男人的,萧焕知道何故,默了一会儿,她问:“太保,你说女子科考,可有人会报名?”萧焕登基将近一年,这一年她学了很多,特别是李相与沈瑶光那儿。萧焕做公主的时候不怎么被重视,所以她很敏感,她知道谁对她好。很多人与预想的不同,萧焕如今能识人,但有些人怎么都看不透。朝臣们身后各有牵扯,做事皆有目的,很多朝臣为她讲课难免会有私利,这其中李相却是意外之人。李相是李党之首,萧焕如今读史知晓党争之害,但她没想到李相教她时竟然毫无私心,堂堂正正地与她讲政,也并未避讳李党之害。李相将她当成了正统的皇帝,教她的是眼光与手段,而沈瑶光教她的是人心与算计,她与她讲皇帝不应多阴谋,但也不应不懂阴谋。李相与沈卿都是有目的的人,萧焕看不透人,但她知道他们目的,也能看明白他们的手段,这就好,至于剩下的鹿太保,萧焕是什么都看不透什么也看不明白。她倒是问了李相与沈卿,结果一向不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与她说鹿太保是方外之人。
  做了皇帝掌握了最高权力的人难免有些小毛病,萧焕身上也出现了这些小毛病,她不太喜欢超出掌控与预料的人,虽然极为信任摄政王,但她难免地就是想试探试探。
  鹿哥能看懂这些试探,听萧焕问起了女子科考,心里暗叹一声“早熟的孩子”,回一声“有”。至于是谁,鹿哥又不好说是他专门派人游说来撑场子的,闺阁女子的学业与男子不同,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沈瑶光,如今众人都被女子科考给拉去了注意力,根本就不知道鹿哥的目的只是想打开一道门,他并不觉得这次科考能考出个女进士,若是算科医科能有个出彩的女子就行。他的要求倒是挺低,可惜没人理解,为女子科考的事群臣最近跳反了地闹腾,鹿哥反正就一招,放沈瑶光!
  不过沈瑶光到底咖位不够,正面刚也这样,暗地里还是李相出手。李相又开宴了,邀请了众位大佬谈一谈女子科举一事。众位大佬列席一坐,李相开谈,就算私下立场在鹿哥,开谈了表面立场还得在众文人这儿,李相那口才也是极好的,他的建议就是不和摄政王正面刚,允许女子科考一事,对于众臣担忧的礼教——关于礼教的辩论朝堂上沈瑶光打脸打得够响了,李相一点儿都不想再谈这个,他倒是轻飘飘地一句“那也得看她们考不考得上”按了尾。李相很清楚鹿哥的目的,别指望这么点时间就能出个女进士,就像寒门学子比不过从小耳熏目染的书香门第学子一样,只要开个头就好,只要有个机会就好,能有个一二十年出个女进士就是一大进步,女子的地位总能高一高,也为小皇帝争取点势力。
  大佬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很快就能想明白,和摄政王正面刚没好处,反正同意了也出不了女进士,不少人点了同意。不过也有对大势把握极好的人敏感地察觉到了女子科考背后可能的威胁,不过这些人一开口就被李相歪了思维——李相的口才也是相当好的呢!
  等第二天上朝,众人也达成了一致,同意了女子科考。不过女子科考一事到底离经叛道,只京中举行,鹿哥又扯了一把皮,为这一次参加科考的女子们争取了个直通车机会,科举有秀才举人进士之分,女子们没这机会参加童子试乡试,这一次女子科考比恩科提前一月举行,先试两场,取秀才与举人,不分籍贯全在京城开考。至于进士考,与恩科同时进行。
  “若是能出几个秀才举人也是好的,”诏令发布下去后鹿哥与李相沈瑶光讲,他甚至做好了无人中举的准备,然而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天道眷顾,居然出了一位女进士,才华横溢文采艳艳,一首应试诗惊艳众人,想违心地说句不好都没人信。可把一众朝臣打脸打得啪啪响,谁说没人考得上,这回真有人考上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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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断更了,考完回来
  第153章《帝谋》二十三
  会试的成绩出来之前谁都没有料到居然真的会出一个女进士,正因为预料之外,殿试之前的几次大朝众大臣就争得不可开交,这其中又属礼部最闹腾——毕竟礼部管科举,对于女子当官不满意的众人扯上几位考官各种怼,满满的怨念中很是想问问考官们是不是眼神不好,居然就这么让一个女人通过了会试?考官们着实冤!这一次恩科摄政王亲自抓,出题的考官们在宫中被关了整整半月想传个话都不许,考场纪律摄政王派的是武将根本没文官啥事,而阅卷全是糊名誊录,谁特么知道他们选出的三甲中居然还有个女人?!开考之前信誓旦旦说自个儿就算辞官也不会认同女进士的阅卷官们这时候别提多尴尬,要知道这位女进士非同一般,她还是他们争论了三天之后选定的三甲……这就非常打脸了。
  会试之后是殿试,殿试没有落榜之说,也就意味着这位出了位女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事,于是在殿试之前一群文官们又齐聚李相家,很想问问如今当真出了一个女进士他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李相相当坦然,考试结果都出来了,又不能穿回去让他们重考一遍,何况这位女进士是真有才,诗词极佳,一首应试诗都能成经典的那种。李相挥挥手,将一群文官们应付出门,一回身他就闭门谢客,心道小鹿总这时候该是乐得跳了。见鹿哥考试他此次十分明智地避开了做主考官,看如今恩科的结果,李相心有余悸,他想小鹿总不愧为天道团宠,这地狱级模式之下天道居然还送来如此厉害人物,他甘拜下风,看一群大臣们悔不当初的模样,李相也难免心戚戚,幸好没当出考官,若是当了——他怕是也成了大型真香现场的主角之一。
  这廂群臣们找上了李相想讨个主意,那厢鹿哥借太后之手赐了女进士一套华服,群臣们的打算鹿哥心知肚明,他就明着为这位女进士撑腰了,顺带堵了群臣们在细节上挑剔的可能——殿试从未有女子参加,如今是史上第一遭,那么穿什么如何穿也成了一个问题。鹿哥倒好,借太后之手一赐服,谁都没理攀礼教去了。
  今年的殿试定在五月朝花节也是相当喜庆,虽然在朝的文官们不怎么喜庆,特别是当这群大臣看见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某位时,好几位拥护礼教的大臣们脸色就有些不好。按照常理,会试名单出来后会由皇帝变动几个位置,基本上是为三甲争论,然而此次涉及一个女进士,情况就复杂了不少。殿试鹿哥没打算插手,这一次由着小皇帝自己决定,考官们已筛选出一批,大体上名次不变,剩下的三甲人选全看皇帝喜好。小皇帝在鹿哥身边耳熏目染免不得有些胆大,结果这一选,直接将女进士选了状元,这一回群臣炸了。
  因着此次恩科特殊,殿试四品官以上全在旁,一见皇帝选状元,一个个地忙不迭站出来反对,小皇帝年龄小,心眼可不少,任着一群人吧啦吧啦将女进士的文章批判得一文不值,然后反问女进士可有争议?
  女进士姓蒋名萱,也是位奇女子,和沈瑶光不是一风格的。蒋萱生得十分美貌,黛眉娥首,弱柳扶风,恰恰是文人墨客臆想中的女神范,她穿着太后赐予她的水色叠裙,冲着那位开口的大臣盈盈一拜,一双美目怯怯一瞥,张嘴欲语却只郁然摇头,无端地露出一种泫而欲泣意味,若教不知情的人看了,只觉得这位美人定是被欺负了。现场恰是如此,朝上众位大佬见多识广尚未有反应,底下的进士们当先不服,其中就属于两位最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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