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节

  陆岙家在群狮头鹅的数量已经得到了大大的扩展,现在有一百多只,大大小小的狮头鹅追在翁谦屁股后面,场面十分壮观。
  鹅到底是低等生物,没有真正的智慧。
  它们之前听见陆岙的声音会怕他,而现在追疯了,它们根本听不见陆岙的声音,自然不会听指挥,只是一个劲追着翁谦跑。
  翁谦跑起来动作又快,一眨眼就已经跑到了十几米之外,这下陆岙更是来不及喝止那群鹅,他很快就被鹅包围了。
  翁谦从来没试过被那么大的鹅追。
  他一边叫着,一边拼命拔腿往前跑,像一只行走的尖叫鸡。
  陆岙在后面喝止鹅。
  鹅群听见陆岙的命令,不敢真的下嘴咬翁谦,只是追着他吓他。
  翁谦没有受伤,但是嘴里的惨叫声极大。
  那声音直接飘荡开去,整座山的人都听得见。
  老陈在山上听见,紧张地朝他们这边喊话,“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帮忙?”
  翁谦被追了好大一段距离,还没意识到这群鹅根本不敢叼他,只是跌跌撞撞地惨叫着往前跑,听到老陈的声音,他连吼带叫:“救命啊!”
  老陈连忙举着锄头跑下来,这时候陆岙也赶到了。
  陆岙远远喊:“别跑!你先停下来,这群鹅不敢叼你!!!”
  “我不——!”
  第177章
  勇敢说不的翁谦诠释了什么叫做风一样的男子。
  他围着山足足跑了两圈半, 整个人累得脸都白了。
  最后他实在跑不动,弯着腰撑着膝盖,喘得跟风箱一样, 就算鹅叼死他, 他都不想动了。
  鹅没叼他, 陆岙在后面控制住了。
  等他停下来, 陆岙过去从后面顺手递了壶水给他,颇有些唏嘘,“从来不知道你那么能跑。”
  翁谦还在喘, “现、现、现在不行了,我、我以前可是马拉松选手——呼, 哪里来的水?”
  “陈哥的, 放心, 他没喝过。”
  翁谦嗓子早渴得快冒烟了,也不跟他客气,抬手咕嘟咕嘟就灌了半瓶水,这才一抹嘴巴, “你养的鹅也太恐怖了, 我家之前养的狗都没它们那么凶。”
  “很多鹅本来就比狗凶。”
  “说起来,你们家这鹅也真够特别的,我之前说闯南走北见过那么多鹅,你家这款我还真没见过,这是不是哪个实验室专门培育出来的大型狮头鹅?”
  “没, 就是普通狮头鹅,倒是有农研所每个月都会从我这里拿一些鹅蛋回去研究,想培育出跟我家鹅相近的新品种。”
  翁谦喝完水休息够了才跟陆岙回去。
  老陈的活也做得差不多了,见他们要回去, 干脆跟他们一起回去。
  陆岙手里拎着一只大狮头鹅,沉甸甸的,颇为坠手。
  他原本估计一只狮头鹅有二三十斤,现在拎到手上,他才发现根本不止这个重量,别说二三十斤,四五十斤都有。
  这个重量还比不上猪,不过不比一般的小羊轻。
  狮头鹅拿回去之后,陆岙亲自动手宰杀,然后才交给老陈和翁谦褪毛。
  这只狮头实在太大了,一顿根本吃不完,陆岙把它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又分成两半,最后四分之一斩成块红焖,四分之一放到袋子里,等老陈回去的时候带回去让他老婆也尝尝。
  几个人忙忙碌碌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将这一大只狮头鹅给收拾出来。
  等要做饭的时候,陆岙怕这大鹅太大不入味,还专门用调料腌制了两个小时,然后才动手烹饪。
  陆岙提前告诉过宋州,今天有客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下午到他下班的时间后,陆岙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他回家。
  锅里的狮头儿已经炖得很香了。
  那股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飘过院墙,弥漫在附近。
  胖墩闻到这香味,早忍不住口水,口水滴滴答答地将下巴完全浸湿了,它使劲伸舌头也没用,很快,它嘴下的地板就湿了一大块,一双眼睛眼巴巴盯着陆岙,别提多可怜。
  翁谦跟老陈坐在屋里看电视玩手机也坐不住,一个劲地探头出来看。
  他们不好意思催陆岙提前开饭,心里又实在想吃,便无意识地一直张望。
  陆岙看锅里的肉炖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再让客人等下去,他摸出手机,刚想打电话给宋州,外面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宋州推开。
  陆岙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压低声音问:“刚想打电话给你,今天怎么那么晚?”
  “坐了趟车回来,耽误了点时间。”
  翁谦和老陈在屋里听到说话声,连忙出来打招呼。
  宋州温和地冲他们笑笑,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桌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翁谦和老陈连忙表示没事,等得不久。
  陆岙将菜端出来,对宋州道:“先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翁谦和老陈见状,连忙过来帮忙端菜摆桌子。
  很快,桌上就满满当当摆了一桌菜,各种各样的菜香味飘上来,翁谦和老陈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桌上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中央小火炉上放着的那一大锅炖大鹅。
  底下炭火还在燃烧,锅里大鹅咕嘟咕嘟冒着泡,洋葱、土豆等配菜也飘出了香味,各种复杂的香味夹杂在一起,让人饥肠辘辘,食指大动。
  陆岙拿出酒和饮料,“先喝酒还是吃饭?”
  “吃饭吃饭!”翁谦连忙说道,“我闻着这香味,饿了一下午了,早就迫不及待想尝尝。酒就不喝了吧,等会我们还要谈事情呢。”
  陆岙笑了一下,把碗分给他们,让大家各自去盛饭。
  宋州盛饭的时候,顺便帮陆岙盛了一碗递给他。
  桌上,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将筷子伸向了铁锅炖大鹅,陆岙也不例外。
  他夹的第一块先在水里涮了一下,扔给一直守在桌边的胖墩。胖墩站起来,脑袋一昂,直接叼走那块肉,趴在地上专心吃起来。
  陆岙笑了一下,开始夹第二块。
  这是桌上工艺最复杂的一道菜,也是闻起来最香的一道硬菜,夹起来时,筷子上肉还冒着滚滚热气,陆岙吹了一下,用牙尖尖轻轻磕了一下肉。
  他们养的狮头鹅几乎算是半野生,大半年以来,这群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寻找食物、游玩嬉戏,吃的很健康很杂,运动量也足够多,肉非常结实。
  陆岙用牙咬了一下竟然没把肉给咬下来,只吮吸到了一些炖鹅的汤汁。
  这锅鹅已经炖了两个多小时,汤汁很浓郁,轻轻一抿,一股鲜美微辣的浓郁肉香味在口腔里爆出来。
  这个肉香味非常复杂,非常鲜,跟海鲜的鲜美和兽肉的鲜美都不一样,比一般海鲜多了几分丰润,比兽肉又少了些油腻。
  种种复杂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陆岙在脑海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这狮头鹅的味道。
  翁谦也是,他算半个老饕,家里是开酒店的,从小到大吃了无数美食,上个月还有人专门请他去品尝美食。
  不敢说非常会吃,他对食物的品味也不差。
  然而,吃了这口鹅,他在脑海中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来究竟该给这只鹅什么样的评价。
  半晌,他朝陆岙竖起大拇指,眼中无限感慨,嘴里只有两个字,“绝了!”
  陆岙也觉得,只有“绝了”二字才能形容这种难得的美味。
  他大口撕咬了下鹅肉,表皮微微弹牙,已经炖烂了,轻轻一撕就能撕下来,肉比较结实,尤其靠近骨头的位置,非得用牙齿大力撕咬才能把肉撕下来,然后把肉撕下来之后那种成就感也不是吃一般的食物能够比拟的。
  刚开始时,大家动作还比较斯文,都用筷子吃,吃到后面,翁谦和老陈都顾不上形象了,直接上手拿着骨头,面孔狰狞地将肉撕下来。
  陆岙没放太多辣椒,这鹅肉刚开始吃的时候也不辣,最后不知道是锅里的鹅肉炖久了还是辣味叠加上来了,大家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鼻尖也有汗珠,嘴巴辣得通红,一边嘶嘶吸气,一边努力地将鹅肉往嘴里塞。
  这鹅肉滋味实在太足,必须得配饭吃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美味。
  陆岙做了一大锅饭,原本是给自己准备的,吃到最后他自己都没吃多少饭,翁谦和老陈倒是一个塞一个吃得多,已经盛了五六次饭。
  吃到最后,翁谦眼睛都辣红了,旁边堆了一大堆骨头和纸巾,他一边抽着鼻子,一边伸手去夹桌上的凉拌海带。
  他不知道陆岙家的海带是怎么做的,吃起来肥厚爽口,鲜美弹牙,普通海带根本没有这种滋味。
  桌上好几道菜,除了锅里的大鹅之外,就这些海带最得他心。
  翁谦吸着气道:“陆岙你手艺太好了,我原来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手艺,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个手艺,我之前就过来找你蹭饭了。”
  “不是我手艺好,只是食材比较特别罢了。”陆岙道,“喜欢的话就多吃点,等回去的时候你把剩下的那半只鹅也带回去。”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个鹅实在太好吃了,我带回去给我爸妈也尝尝,让他们开开眼界。”
  翁谦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说完之后又觉得只带半只鹅过去,实在不够吃。
  他试探着朝陆岙开口,“你家的大鹅卖吗,要不然卖我几只?”
  陆岙直接拒绝,“不卖,之前赵教授他们让我卖几只鹅给他们做研究,我都没舍得。当时养的时候打算只供应自家吃,我这些鹅养得十分精心,卖就算了。”
  做研究都不会卖,卖给他们吃就更不可能了。
  翁谦有些意外,越吃越觉得这鹅好吃,他不死心,“那是他们出的钱比较少?你看我,你这鹅我按黄鳍金枪鱼的钱给你出怎样?”
  “不怎么样,我又不缺那点钱。”
  “按鹅肝的价格给你出?”
  “不行。”
  翁谦继续加码,“一万一只?”
  陆岙断然拒绝,“我这鹅都有三四十斤了,一万一只,平均下来,每斤肉也花不了多少钱,你说我卖吗?”
  “那就两万一只。”翁谦心疼,“这个价格已经十分可以了,你想想,要是你家的鹅都能卖到这个价格,你还承包什么海洋牧场打什么鱼啊?天天卖鹅多划算,你自己不是说吗?把它们放出去就行,也不用怎么管理。”
  “现在是不用怎么管理,小时候我养得可精心了。”
  “就两只,多卖我两只!”翁谦见他想拒绝,立刻道,“今天我被鹅追那么久,你给我个报仇机会嘛。”
  老陈在旁边听得咋舌,夹鹅肉的筷子转了个向子,夹了点锅里的洋葱。
  这鹅肉太贵了,他吃着觉得怪可惜的,还是多吃点洋葱吧,洋葱价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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