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这话越说越离谱, “孩子都没有,如何滑胎?你这大夫究竟会不会诊脉?”清歌才斥了句,就被许娇荷制止,她与王爷亲密的日子不算少,可已成亲将近半年,一直未有喜,未免匪夷所思,之前的大夫时常来请平安脉,都道她的身子没问题,今日换了个大夫,说法就不一样了,许娇荷反倒有些信任他的话,遂招呼他坐下,
“还请大夫指点一二,为我解惑,我一直饮用的皆是坐胎药,这所谓的避子汤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这王妃也是诚心要孩子,大夫便答应帮她探个究竟,遂问她平日里服用的坐胎药是否有残渣。
那些残渣皆被清歌倒于墙角的葡萄架下,大夫说要瞧,她便去取了些回来。经大夫探查鉴别,终得出结论,
“回禀娘娘,这里头有少量的藏红花和三棱,的确是避子汤,不是坐胎药。”
亲耳听到大夫确认,许娇荷心顿凉!她竟然服用了半年的避子汤,能有孕才怪!
清歌忙问大夫该如何是好,“那主子往后还能否有孕?”
“停用这致使宫寒之药,再调理个一年半载,应该还能怀上,娘娘勿忧,待老夫为您开一副调理身子的补药,坚持服用即可。”
还有补救就好,清歌总算放下心来,随后又送大夫出去,差了小厮去抓药。待屋里静下来,清歌才与主子琢磨此事,
“好好的坐胎药,怎会变成避子汤?会不会……是方姑娘捣的鬼?”
虽然许娇荷也不喜欢方悦容,但也不能因此而诬陷她,“她年前就嫁人了,离开王府已有四个月,如何加害于我?这所谓的坐胎药是谁让我喝的,你都忘了吗?”
仔细回想,清歌顿感头皮发麻,“您是说……王爷?”
许娇荷也不愿承认,可事实如此,嘱咐她喝坐胎药的的确是豫王,她一直认为豫王想要孩子才会如此,便十分乖巧的喝下,并无任何怀疑,可如今看来,豫王怕是不想让她生孩子,才会在这药中做手脚!意识到这一点,她才觉温暖的心又开始变得疼痛,
“我可是他的妻子啊!他为何不愿让我怀孩子?”
“也许……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可能王爷的确是一番好意,但药被旁人动了手脚呢?娘娘莫慌,还是等王爷回来问清楚再说。”
清歌的话也不无道理,紧捏着手指,许娇荷强迫自己不要慌乱,应该时刻谨记王爷的话,相信他,不该胡乱猜测,给他足够的信任和解释的机会。
也许真如清歌所言,是一场误会也未可知。尽管内心早已愤慨难舒,可她还是尽量安抚自己,力求保持冷静,以免误会了王爷,令他心寒。
接下来的等待最是煎熬,豫王晌午没回府,派人回府知会了一声,说是有应酬,她又得继续等,午后本该歇息,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恰逢贤郡王妃也闲来无事,到王府来看望她,倒是解了她的闷,只不过郡王妃不晓得她的情况,今日来此是与她分享好消息的,
“昨儿个大夫来把脉,说我有了两个月身孕,我这没怀过,头一回,竟有些害怕呢!不过他倒是很欣悦,直劝我莫担忧,好好安胎便是,大夫交代三个月前得注意,最近我怕是不能来瞧你了。”
“无妨,我去瞧你也一样。”面上笑应着,许娇荷这心里越发苦涩,但还是为她感到高兴,“有了身孕便要格外注意,这马车再稳当也偶有颠簸,不该常坐,坐轿子又容易犯晕,还是好生在家将养着更妥帖。”
“我也是成亲几个月后才有的身孕,调理了许久呢!姐姐大约也是体弱身娇的,我这儿有道方子,你让大夫瞧瞧适不适合你,若然没问题,也照方调养,相信很快就能怀上。”
贤郡王妃一番好意,许娇荷也不好拒绝,便让清歌接过方子,“先谢过妹妹了,只是这种事急不来,我已然习惯,听天由命吧!”
“还真是不由咱们想呢!才成亲时我也着急,想着怎的还没有身孕,后来不想此事,反倒怀上了!”
许娇荷一时无话,只得端起茶盏,默默品茶。
心知主子有心结,不愿提这事儿,清歌适时岔开话头,“后园的牡丹开得正盛,都是我家娘娘亲手培植的呢!不如贤郡王妃去瞧瞧?”
窗外春景明媚,暖阳高照,鸟雀轻啼,别有一番趣味,贤郡王妃兴致盎然,“也好,外边儿日头正暖,咱们去走走吧!”
瞧着这些珍稀的牡丹品种,贤郡王妃赞不绝口,许娇荷不由想起了梁东扬,他晓得她爱花,便时常搜罗名贵花种给她,知道她喜欢书画,屋里的名家字画多不胜数,知道她喜欢猫儿,家中便有了可爱的豆包儿,成亲至今,虽有过几次误会,但最终都被他化解,他自己也说了,会对她越来越好,
如此细心待她的男人,怎么会不许她怀孩子呢?陷入沉思的她一时间忽视了周遭,连贤郡王妃唤她几声都没听到,直至人家来拉她胳膊,她才回过神来,“啊?”
观察着她的眼眸,飘忽无神,贤郡王妃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姐姐可有什么心事?”
不愿让她担心,许娇荷一笑而过,借口道:“没什么,只是在算着你现在有孕,是年前生还是年后,我好给孩子准备些新衣裳。”
“应该是年前,到时候坐月子正好赶着过年,要忌口呢!”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将近傍晚,贤郡王妃才告辞回府,人走后,周遭顿时安静下来,许娇荷莫名心慌,望着远处沉山的夕阳,心头忽生悲凉,但愿王爷的答案不要令她失望,但愿这当中有误会,而不是她想的那样。
开春之际,皇上又准备提拔一批新官员,梁东扬协理吏部,自是少不了应酬,是以晌午和晚上皆未回府,待他归来,天色已晚,以往这个时候许娇荷已然睡下,今日却见她一个人蜷腿倚坐在帐中,小脑袋垂放于膝盖上,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梁东扬顿生怜惜,快步行至帐边,问她可是哪里不适。
千盼万念,终于等到他,开口之前,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准备好的话浑忘了,一时竟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口,只是抬眸,怔怔的望向他,那目光似闪着晶莹,令他琢磨不透,
“娇荷,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还是有什么心事?”
紧握的手指被他覆住,那温暖的感觉让她无比贪恋,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害怕张口,生怕自己一旦问出来,这一切美好的假象都将被打破,看似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
是以她很恐慌,但又实在无法继续装糊涂。一刀给个痛快,总好过自欺欺人。即便今日逃避,明日也不可能安生,犹豫许久,她终是下定决心开了口,
“咱们成亲半年,我一直没有身孕,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眼神微怔片刻,梁东扬很快反应过来,无谓笑笑,
“大夫不是说你身子娇弱,当需调养吗?咱们还年轻,孩子的事不着急。”
“如果只是身子弱,我也认了,可我今日才晓得,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补汤!那所谓的坐胎药,其实是避子汤!”
说这话时,她连眼都不愿眨,一直在观察着梁东扬的神情变化,果见他的双眼微微睁大,向右闪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正常,故作疑惑,但她已然无法相信他真的不知情,
“哪个大夫说的?”
这个问题,分明是在避重就轻,“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药被人换了,恳请王爷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谋害,不许我有身孕。”
查?这事儿还真没什么可查的,梁东扬本想应承,可又觉得即便往后推几日,他也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与其掩盖真相,倒不如与她直说!
“不必查,药是我换的。”
第44章 看清梁东扬的真面目
想象之中的隐瞒推脱并未发生, 豫王就这么直视于她,回答得很干脆,她欣赏这份坦白的同时又觉眸眼酸涩, 清歌劝她的话她都听进了心里, 不去怀疑豫王, 想着可能是误会,豫王那么疼她, 不可能做这种事,然而满腔信任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真的无法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是避子汤?你觉得我没资格怀你的孩子吗?”
瞬间红了的眼眶, 看在梁东扬眼底, 终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 深叹一声,他不敢面对, 下意识移开视线才缓缓开口,“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现下不适合要孩子,所以只能让你喝避子汤。”
轻飘飘的一句话, 让她疑惑深甚, “为什么不适合?传宗接代不是夫妻两人该尽的本分吗?况且我也喜欢孩子, 身子也没毛病, 王爷为何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咱们还年轻, 往后有的是机会。”说话间他覆住她的手, 企图给她以慰藉,然而她并不愿意接受这敷衍的安慰,瞬时抽回自己的手,
“王爷,你该知道我不想听那些虚辞,请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正当的理由,为什么不许我怀孩子?我要一个答案!”
被逼问的梁东扬目光闪烁,答不上来,唯有推脱,“我说了,现在不是时候,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让你怀,没有孩子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宠爱,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说得可真轻巧啊!殊不知,他觉得无可厚非之事,在她看来很重要,“王爷的确不会在意,因为除我之外,你还会有其他女人,谁给你生孩子自然不重要!”
看来的确是她太天真,以为自己的身份他不会嫌弃,两人会日久生情,如今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闭了闭酸涩的眸眼,失望的许娇荷哽咽道:
“既然王爷觉得我身份低微,不配给你生孩子,那就纳妾吧!找个有身份的姑娘,若是想让她做王妃也可以,我愿意退让!”
带刺的话太扎人,梁东扬终是没了耐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若真有纳妾之意,何须等你开口,我堂堂王爷还能做不了自己的主?已然解释过,现下不合适,以后会让你怀孩子,只会是你,不会有旁人,你尽管安心便是,不要再怀疑,胡思乱想说些奇怪的话,我听着很不舒坦!”
只可惜,他的解释太敷衍,她想当真都觉得太假,心里本就失落,再听到他扬声训斥,许娇荷越发委屈,双手紧攥着被角,垂眸不敢抬,强迫自己不要落泪,不要哭出声来,眼泪不会被人怜惜,只会遭人厌恶!
看来今晚是无法和平相处了,烦躁的梁东扬干脆转身,出了寝房去书房,打算在那儿过夜,等她冷静之后再说。
清歌还想着王爷回来之后定能解释清楚,王妃也可安心,谁曾想两人居然吵了起来,且这药还真是王爷动的手脚,王妃那般信任他,爱慕他,末了竟是这样的结果,她怎能不心寒?
眼看着王爷怒气冲冲的离去,清歌又恨又急,恨他薄情,又担忧主子无法承受这结果,忙进屋陪侍左右,好言宽慰,
“也许王爷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王妃千万看开些,不要胡思乱想,他肯坦白便是好的,证明没有刻意隐瞒。”
她也想自欺欺人的继续相信豫王对她很坦诚,偏她看得太通透,也就活得更痛苦,“我若不问,他怕是会一直瞒下去,而我就得继续喝那避子汤,今日他是承认了,可并不肯给一个真实的答复,这也叫没隐瞒?”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相信王爷瞒着王妃也是为您好……”
这样的话,她已不想再听,“清歌,不必再说,我晓得你是为我着想,可我不是傻子,他对我如何我能感觉得到,男人都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感,也许之前对我好只是因为一丝好奇,过段时日也就腻了,今日便是最好的例子,看我难过他也不会再细心劝慰,只会觉得厌烦,转身就走。”
梁东扬那眉峰倒蹙的面上尽是不耐,便似密针一般又狠狠的戳中她原本就脆弱的心扉!
清歌也觉得今日的王爷的确太过冷淡了些,出了这样的事,女人家会伤心难过在所难免,王爷伶牙俐齿,留下来搂住王妃甜言蜜语的宽慰几句,想来王妃也会好受许多,就这么直接走人,简直扎心!清歌想替他说话都找不到借口,便不再提此事,扶王妃躺下歇息,期盼着明儿个王爷会良心发现,再回来哄王妃。
之前两人也曾有过误会,但许娇荷只会忍在心里生闷气,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真切的感到心痛,自成亲后,她一直实心实意的待他,开始只想着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期待太多,也许就不会受伤,
但后来梁东扬对她越来越好,她感动之余不知不觉间就不由自主的付出了真心,而这付出也是有回报的,梁东扬对她越来越体贴关怀,她便终日沉浸在丈夫疼宠的幸福之中,安安心心的做个小女人,还以为往后的日子都会这样平静幸福下去,可惜这美梦很快就被打破!
豫王授意让她喝避子汤,不许她怀孩子,这对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许怀孕,也就证明这个女人在男人心中完全没有地位可言,王妃不过是个空位而已,豫王肯定还有旁的心思,否则又怎会连解释也不愿,即使她逼问,他也不肯给个答复。
所谓感情,不过如此啊!想来她也是天真,出身不高,除了温顺乖巧之外,似乎没什么长处,她又凭什么认为豫王会真心待她呢?几滴血就能让他爱上吗?顶多只会感激而已,情话也只是随口一说,真到了紧要关头,这真实态度也就显现出来了。
其实她也可以装傻,不去计较,听他的话,就当此事没发生,继续过日子,然而那颗敏锐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一旦察觉到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她再也无法像以往那般,继续顺从,与他恩爱。
原谅她做不到如此洒脱,终究是将心送出了,也就再难收回,甚至还贪心的期待着回应。只可惜,她的愿望落空得太快,没幸福多久就觉察到真相,尽管透骨酸心,她也依旧不后悔今日的探究,早一日清醒,总比继续浑浑噩噩的活在梦里要好,她宁愿承受蚀骨的折磨,也不愿被甜蜜的假象包裹。
枕畔太湿润,她只得往边上挪一挪,侧睡的她,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淌,止也止不住,但她紧咬牙关,躲在被中,始终不愿哭出声来,只因她晓得清歌在外头守着,若然这丫头听见哭声,心底必定不好受,一个人痛苦就好,不能连累其他人也睡不着。
而清歌也是辗转反侧,直至后半夜才勉强入睡,次日醒来,准备去伺候主子起身,却发现她仍在睡着,八成是昨夜也没睡好,这会子难得入眠,还是不要打扰她吧!于是清歌轻步退去,到院中瞧瞧哪里需要打点,初阳将衣裳送去让人清洗,清歌则去准备热茶,路上还跟人打听昨晚王爷在哪儿,听闻是在书房,她才放心,生怕王爷心情不佳会出府喝花酒,还好没有。
而梁东扬下了朝后本该回府,但又明知回去后若面对她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依她的性格,或许不会跟他闹腾,但两人相对无言也尴尬,到书房又太沉闷,干脆出去走走,约老九去酒楼坐坐。
午宴和晚宴都没回,梁云星猜测他是和嫂嫂吵架了,问他他也不肯说,自斟自饮,也不让丫鬟伺候,“只管喝酒,莫问那么多废话!”
“那也不能做哑巴啊!只喝酒不吭声多没意思。”
找人饮酒正是想抛却烦恼,不愿再讨论那些扫兴之事,“说旁的,不要跟我提她。”
听这话音,梁云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两人定是闹矛盾了,好奇凑近,小声询问,“到底是你惹了嫂嫂,还是嫂嫂惹了你?”
盯他一眼,梁东扬默默不语,又灌下一杯,谁惹谁呢?昨晚离开时,他觉得是许娇荷惹毛了他,想着可能是最近对她太过宠爱,她才会越来越放肆,居然跟他叫板!
可他一个人到书房之后,再回想整件事,又觉得她的质问似乎也有一定道理,被自己的夫君下药,她必定接受不了,伤透了心才会那般出言不逊吧?
梁东扬也明白,她想要一个答案,偏偏他现在不能说出来,误会就这么产生,僵在那儿,没有开解的法子。
这是他的秘密,谁也不愿说,包括老九,他也不能提,若不承认老九不会罢休,必会想法子再打探,于是他便模棱两可的回了句,
“夫妻俩哪有不起争执的,算不得什么大事,等你成亲后也就明白了。”
“唔……”梁云星故作了然,“我懂,床头打架床尾和嘛!没有七哥办不妥的事儿,罢了,那弟弟也就不管了,但愿你和嫂嫂早日和好!”
梁云星这话还真的提点了梁东扬,他活得太明白,才会分得那么清楚,有时候实该糊涂些,比如装个醉什么的,摇摇晃晃的回寝房,这不就能顺理成章的躺下,顺便哄媳妇儿嘛!
实则私心里他也想找她说话,就怕她赌气不理会,自个儿会难堪,因此才犹豫不决,梁云星的话给了他启示,连酒也不喝了,起身便要走人,尚未尽兴的梁云星也不好一个人喝,只得陪他离开,下楼时摇头叹息,
“说风就是雨,也罢,哄嫂子要紧,兄弟不重要。”
梁东扬才不愿承认,“跟女人没关系,我是醉酒头疼想回去歇息。”
“是是是,半壶酒就能醉,七哥酒量下降了啊!还不如从前,看来是被嫂子榨干了,得补补!”
才玩笑了一句就被兄长一记瞪眼,识趣的梁云星赶忙闭嘴,“得,我不啰嗦,免得遭人嫌。”
已经遭人嫌了!他这弟弟向来话多,梁东扬也不与他计较,一心想着回去之后的事,为今之计,只有装醉,小人一回。
待他回去时,她已取下首饰,披散着长发,应是已洗漱完毕,但仍未入帐,与清歌一起坐在桌前做女红打发时辰,
“上回那条腰带可绣好了?”
他似没事儿人一般闲问了一句,她也不抬眸,实不愿理会,明明那么严重的事,他不解释清楚就走,现在又想一笑而过,他没心,她却会痛,宁愿任性一回不吭声,也不愿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他搭话。
眼看着主子不回应,清歌只得替她回了句,“回王爷,那条腰带绣好了,但东西太多,一时记不得放哪儿了,奴婢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