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帝后 第46节
回想起来,父皇刚去世那会儿。母后的精神十分不稳定,时常散着发坐在宫中,一个人兀自哼着一首动听却悲伤的歌谣。
那时候萧羽彦曾试图接近她,想要替她挽好发髻。但母后只是握着她的手,轻抚着她的脸说:羽儿,为何我不能陪着你的父皇一起离去?
那样让她心惊的话,她只说了一次。之后便提出去汤泉宫散心,萧羽彦允了。到如今已经快一年未见,想必度过了那一段难熬的时光,母后也应该是想开了。
事实上,她母后不但是想开了。而且性情大变。一进南书房,萧羽彦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上前一步,拜道:“儿臣恭迎母后。”
太后娘娘冷哼了一声,觑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到了她的金座上。紧随她而来的,除了宗长之外还有锦乡侯,萧予柔,韩云牧和谢应宗。
太后还没有坐定,便满面怒容道:“皇儿,你这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做出这等违背伦常,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
第66章 土特产
“母后,儿臣……儿臣不知犯了何错?”
“你在后宫,不思与妃嫔雨露均沾。却宠幸男子,可有此事?!”
“儿臣……儿臣从未如此!”
萧谦中上前一步道:“那日老夫亲眼所见,陛下还要狡辩?当时还有许多侍卫可来作证。”他说完转向了太后,“娘娘,陛下登基一年有余,后宫却一无所出。臣心中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原来根源竟然在此!”
太后勃然大怒:“你还狡辩!来人,请家法——”
一听到请家法,锦乡侯和萧谦中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并不好看。谢应宗一众人却齐齐跪了下来:“太后娘娘,万万使不得。陛下千金贵体,怎可轻易毁伤?”
沁弦抖抖索索捧着家法走来,太后大步向萧羽彦走去。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日就由哀家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说着一棒子挥了下去。
其他人就是想阻止,无奈太后说了是家事,也不好多言,只得尽数退了下去。
萧羽彦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委屈地叫道:“母后,儿臣真没有蓄男宠!何况,就算是养了,也……也属寻常。”
太后握着家法挽了个剑花,抱着胳膊道:“你可知母后为何打你?”
“儿臣……母后是担心儿臣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太后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太让母后失望了。好不容易开了窍,知道要找个人诞下子嗣,这些母后都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连点追求都没有?我们萧家的后人,要找便要找世间最好的男儿。就比如齐国的公子顷白,你就不能想想法子掳来,挑断他手筋脚筋养在宫中么?”
萧羽彦被母后这一番言辞震慑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然,公子顷白是难办了些。你又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哪敢这么霸王硬上弓。丝毫没有你母后我当年的风范!这一点,还是予柔做得好。”
“母后您当年的风范?莫非父皇——”
太后老脸一红,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当年的英勇事迹也不必再提。倒是你,饥不择食!我听说你之前跟穷琴师厮混,后来又跟个乐师厮混。就不能有点出息么?”
萧羽彦心道,她是挺出息的。那穷琴师可不就是五国少女们的春闺梦里人公子顷白么。
“母后,儿臣没跟那个乐师厮混。而且那也不是什么乐师,而是……而是师兄。”
“凛渊?”太后面色一沉,“那就更不行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样教母后如何向你师父交代?”
“都是误会。”萧羽彦站起身,扶着母后坐了下来。殷勤地斟了杯茶,讲述了那一日的经过。
太后蹙眉道:“你和凛渊真的没有私情?”
萧羽彦指天顿地道:“我若是跟师兄有私情,就让我……让我一辈子吃不到肉。”
太后连忙捂住了萧羽彦的嘴:“这么毒的誓,可不能随便发,母后信你还不行么。”她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凛渊也不是不行。萧谦中那老东西不知内情,只怕他已经盯上了你。为了帝位,这子嗣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
萧羽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样一来,我的身份——”
“这有何难。”太后嘴角牵起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此事包在母后身上。”她拍了拍萧羽彦的手道,“母后还带回来一些特产,已经让人送你宫里去了。回头记得好好享用。”
萧羽彦虽然不知道母后想的什么法子,不过母后素来温柔贤德。虽然性情大变,但本性都不会变。所以并未多想,只是陪着她说了些话。叙一叙这一段时间来的遭遇,然后便送她回宫休息去了。
她虽然挨了母后一鞭子,不过那一鞭子想必也是做戏给萧谦中看的。当年母后吃了这老东西多少的苦头,怎么可能调转枪口帮着萧谦中来一起对付她?
萧羽彦回到宫中,正要躺下。忽然感觉身旁不对劲,她一骨碌翻身下地。只见她的龙榻上不知何时竟然躺了个人,被褥蒙着头,所以看不清相貌。
她伸手掀开了那被子,只见一名相貌俊秀的男子被蒙了眼睛五花大绑塞在了她的床上。看这模样应该是晕过去了。
萧羽彦怒吼道:“来人——”
小弦子应声跑了进来,瞧见了床榻上那人,慌张道:“陛陛陛下可是对此人不满意?”
“这什么人?!”
“这是太后娘娘吩咐送来给陛下的,说是汤泉宫带回来的特产。”
萧羽彦咬牙切齿:“给寡人丢出去!”
“可是……可是太后吩咐了,这人既然抬进来。明天天不亮不准抬出去。”沁弦怯生生觑了萧羽彦一眼。
她怒气冲冲离开了未央宫,越想越气,敢情母后想出来的招就是这个?让她赶紧随便找个人诞下龙嗣?
她越想越气,信步走到了御花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隐牢的门口了。萧羽彦犹豫了片刻,想到今晚自己也没地方去了,便俯身进了隐牢。
没了凛渊那个搅事儿的,萧羽彦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路过云洛和荀夫子的牢房时,还能听到两人窃窃私语。她早就看两人之间不对劲,成天形影不离的。果然关键时刻,云洛想到的还是荀夫子。
凛渊倒是坏心办了件好事儿。只是最近师兄对穆顷白之事未免也太过上心,倒有些不大符合他一向的处事原则了。
萧羽彦推门进了穆顷白的囚室,穆顷白垂着头呼吸均匀。她轻声对段戎道:“放他下来,抬到那边的木板床上去。”
牢头犹疑道:“陛下,他……他武艺高强,贸然放了,怕是会……纵虎归山。”
萧羽彦沉吟了片刻,递了枚药丸给他:“你去喂他吃了这个。”
段戎接了药丸,便走向了穆顷白。萧羽彦负手站在门边,看着他和梁歪两名狱卒将穆顷白抬到了床板上。然后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萧羽彦关上门,大步走了过去。然后蹲下身看着他。穿了琵琶骨,身上斑驳的血迹未除。在牢房中关了好几日,这里又阴冷。萧羽彦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扛不住了。
果然,她伸手一摸。穆顷白的额头烫得厉害。他似乎是被吵醒了,微微张开了眼睛。因为服用了软骨散,所以四肢无力。
“你又来做什么?”
萧羽彦看着他,撇嘴道:“这是寡人的牢房,自然是想来就来。”她说着翻身躺在了他身旁,抬起他的胳膊环住了自己,“母后给我找了男宠,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
“男宠?”穆顷白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萧羽彦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感到他的胳膊动了动。她转过身看着他,青色的胡茬也长了出来。她呢喃道:“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人像你这般,明明这么落魄的样子,可是还是让人念念不忘。”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只是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喘息声。萧羽彦转过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厉害了,似乎是真的在发烧。
萧羽彦连忙抱住了穆顷白,焦急道:“小白白,你热不热?”
穆顷白睁开眼睛瞧了瞧她,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冷。”
可这牢里又没有什么被褥,他冷了,该怎么办?萧羽彦思忖了半晌,忽然一个翻身落在了穆顷白的身上,俯身抱住了他。
“你这是——”
“我睡不惯木板。”
“……”
穆顷白吃力的抬起手,环住了她的腰。萧羽彦身子僵了僵,红着脸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身上挺烫的?”
“因为热气虚浮,身体还是冷的。可能是寒气侵体,大约是……活不了多久了。”
“那……那该怎么办?我……我出去叫太医?”
“然后再杀人灭口么?”
萧羽彦倒是被问住了。穆顷白被关押一事乃是机密,平日里她来隐牢次数虽多,但都是避开耳目。若是请了太医来,难保不要想法子避免他说出去。
“其实这寒热之症也不是没有法子化解的。”
“什么法子?”萧羽彦连忙问道。
穆顷白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只需与一女子肌肤紧贴,阴阳调和。”
萧羽彦翻了个白眼:“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若真是如此,还人人都想生病了。”
“其实你不救我也无妨,反正我死了也没人知道。何况你若是污了我的清白,我才是生不如死。”
萧羽彦冷笑:“你等着,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让你生不如死!”她说着开始解衣裳,手忙脚乱扒拉到一半,又开始扒拉穆顷白身上的衣裳。
他囚衣单薄,一撕就撕了下来。萧羽彦也解了外衣。穆顷白好整以暇看着她,肌肤已经是若隐若现。萧羽彦顿了顿,蹙眉道:“怎么你身上越发热了?”
“可能是寒热症又重了。”穆顷白有气无力道,“难道在我临死前,你还忍心让我痛苦么?”
萧羽彦顿时鼻子一酸:“你不会死的!”说着扑了上去抱住了他,“我……我不是想让你痛苦。我是想救你的。大不了,大不了等你好了之后。我……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羽儿,不如你现在就满足我的愿望吧。”
“你……你说吧。”
话音刚落,方才还有气无力的穆顷白忽然一个翻身将萧羽彦压在了身下:“我想知道,黎国的国君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第67章 为夫要罚你
“你——你不是中了软骨散么?”萧羽彦挣扎着叫道。
穆顷白手中多了一枚红色的药丸:“你说这个?”他塞进了萧羽彦的口中,“你的牢头没有喂我吃。”说着俯身吻住了她,将那药丸向她口中深处推去。萧羽彦呼吸之间,喉咙收缩,便咽了下去。
不多时,药效发作。萧羽彦无力地躺在床板上,看着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衫欲哭无泪。如今她还真是任人宰割,她之前还耀武扬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她?
“羽儿,你想不想知道我如今最想做什么?”
“不……不想知道。”萧羽彦慌忙道,“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下仇恨,心平气和好好谈谈。”
“好啊。”穆顷白的胳膊撑在她的头边,好整以暇道,“那你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怨?”
“哪能有什么怨呢,我们不是同窗数载,情谊深厚么。后来还同床共枕过。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小白白,我对有恩呐!”
“……”
穆顷白指了指脸上的伤:“那这又怎么说?”
“都是凛渊那个混蛋做的好事!你放心,我已经挠回来了。”萧羽彦在出卖师兄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犹豫。
“哦?那为什么某人前些时日忽然杀了我的属下,还狠心将我关在这个地方?”
“那……那都是——误会!我相信,这之中一定是有误会的。”
“这些时日,某人可不是这么说的。”穆顷白一面说着一边伸手取过来了挂在一旁墙上的鞭子,轻轻滑过她的肚子,“你说这鞭子抽人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