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警_17
冯氏喜极而泣,苏南辰的眼圈也红了。留下来的人大都是冯氏带来的陪房,在府中长期被压制,只能勉强护住冯氏和孩子,过得十分困苦。如今世子爷一回来,院里就拨开云雾见青天,让她们非常感激,也都坚定不移地站到了世子爷一边。
把这些依然都是处子的美婢接来后,问清楚名字,得知身契都在胡氏手里,沥泉就找到正院,找胡氏要这些丫鬟的身契。
胡氏很奇怪,“这些人……都是老二院里的吧?老大要去作什么?”
沥泉并不支吾搪塞,平心静气地禀报,“世子爷看这些丫头都在那儿搔首弄姿,闲得发慌,就找二爷要走了。二爷与世子爷兄弟情深,自然无有不从,就都送给了世子爷。这次回京,世子爷带了些亲兵,有不少人到了年纪却找不到合适的媳妇。世子爷爱兵如子,自然要为他们打算,正好手上有这么十几个没事可做的丫头,也都到配人的年纪了,就准备给她们一份好前程,嫁给那些亲兵为妻。将来那些亲兵积功升职,这些丫头就是官太太甚至将军夫人了,岂不比在咱们这里做个通房要强上百倍。既是嫁出去作正妻,自然要放了她们的身契,不能让世子爷的兵受委屈。”
胡氏气得面青唇白,手脚冰凉,“他……他怎么敢……”
沥泉依然恭谨地微笑,“这些亲兵对世子爷忠心耿耿,身家性命皆愿为世子爷抛却,世子爷帮他们娶一个可心的媳妇,或是赏一个貌美温柔的小妾,为他们留下香烟后代,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咱们安国公府,几代公爷都这么做过,夫人可以问问国公爷,便知端倪。想必国公爷也是很支持世子爷这么做的。”
胡氏恨得要命,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得取出那些人的身契。
沥泉接过,确认无误,便躬身退后,恭恭敬敬地扬长而去。
当天夜里,胡氏便病了。
第17章面圣(1)
苏东辰远在千里之外的那十几年里,安国公府有两个当家人,安国公和国公夫人,安国公主外,国公夫人主内,虽说安国公不大管事,但下人们也基本有这个概念。等到苏东辰一回来,顿时成为安国公府的中心与官职品级最高的主人,下人们一时都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办了。
即使是胡氏的心腹,以前惯常给人下马威,连出自辅国公府的二夫人都被他们下过脸子,可是,对于苏东辰带回来的哪怕一个粗使,他们都笑脸相迎,没谁敢仗腰子乱来。
苏东辰回来的第一天就把国公夫人赏下来的通房和二爷院子里的通房丫鬟全都拉出去配人了,而国公夫人默认了,并且放了这些人的身契。这个消息就如旱天惊雷,震得那些下人更加不敢乱来,都怕被世子爷三下五除二就给料理了。
苏东辰安安静静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起来,打了一趟拳,吃了几块点头,喝了一碗燕窝粥,便换上朝服,骑上马,向皇宫奔去。
今天没有大朝会,只有几位阁老、六部尚书和皇帝特别宣召的大臣会进宫面圣,在御书房商讨国事。
苏东辰一到就叫进,可见皇帝对他的看重。他进去跪下行了礼,皇帝便笑道:“你是将军,食量大,在家只怕没吃什么吧?先去旁边用些早膳,回头朕再叫你过来。”看在御书房的重臣眼中,这恩典简直就是朝中头一份了。
“谢陛下。”苏东辰目不斜视,稳重地退出御书房,跟着太监去了偏殿。
很快,早膳就送来了,两种粥汤、四样点心、八道小菜,都很精致。苏东辰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所有食物都扫进肚中,然后再慢条斯理地品菜。他虽吃得快,偏偏又很优雅,让人很难把他与军中粗汉联系在一起。
皇帝处理完要紧国事,将十来位重臣打发走,听太监禀报了苏东辰的表现,不禁笑出声来,“宣他进来吧。”然后侧头对贴身侍候的总管太监安勤说,“历代安国公都生得一表人才,却都是武将,瞧着斯文雅致,骨子里却是粗人,说起来也妙得很。安国公世子瞧着比他爹、他爷爷还要俊雅斯文,打起仗来却强爷胜祖,据说在南方,那些倭寇、蛮夷、匪盗被他杀得闻风丧胆,军队里的那些官兵也被他操练得哭爹喊娘,私下里都叫他‘苏阎王’,真是难以想象。”
安勤笑着凑趣,“皇上给大人们赏膳是常有的事,那些大人守礼,都是浅尝辄止,少有像安国公世子这样,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的确是个奇人。”
“是啊。”皇帝有些感慨,“这样的臣子可不多,都说心底无私天地宽,可有几人能够做到?”
安勤小心地奉承着,“都说武将心眼子少,性情耿直,安国公世子瞧外表像是翩翩佳公子,打起仗来却十分勇猛,如今瞧他用膳的风格,倒是名副其实。”
皇帝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这老小子,打仗跟用膳有什么相干?”
安勤嘿嘿一笑,“奴婢拙口笨舌的……”
说话间,苏东辰进了御书房,行礼如仪,“谢皇上赏膳。”
皇帝的态度很温和,“赐座。”
苏东辰谢过,恭敬地坐了半边,腰身挺直,如松如柏。
皇帝打量了他半晌,“苏爱卿在路上发来的几本奏折朕都看过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派刺客大举袭击朝廷命官,还是带着千人队护卫的百战武将,实是胆大包天。如此势力,令人怵目惊心啊。”
苏东辰拱了拱手,“臣得皇上福泽庇佑,虽险死还生,终是性命无碍,却让敌人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可见天道匡扶正义,不会让奸邪得逞。”他故意说得半文不文,流露武将本色。
皇帝龙颜大悦,“是啊,天道匡扶正义,这个‘正’字便十分难得了。”皇帝是嫡皇子,承继大统,得位很正,一向对于“正统”就非常强调,如今诸子夺嫡,他更是常常隐晦地提起。
苏东辰心领神会,坚定地道:“臣谨记皇上教导,行事绝不敢有所偏颇。”
“很好。”皇帝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随口问道,“听说安国公府四小姐定亲了?”
苏东辰微微一怔,“臣昨日回府,尚未听父亲提起。母亲只往臣的院子给了几个房里人,也没提过此事。臣实是不知,等回府后便询问一二。”
“原来如此。”皇帝笑了。既是都不跟苏东辰提,要么是老安国公糊涂,对这桩婚事不重视,要么就是安国公夫人知道他会反对,因此有意无意地回避。无论哪种情况,都让皇帝比较放心。只要不是故意勾连,一些妇人的小心思,根本无足轻重。皇帝有些好奇地问,“听说你夫人已经去世十余年,你却至今未再娶,也没纳妾收通房。”
“是。”苏东辰又拱了拱手,“臣正要请求皇上的恩典。臣还没进京城,就听到诸多消息,都是想要插手臣的亲事的。臣幼年丧母,父亲续弦,臣与弟弟妹妹颇吃了些苦头。如今臣有两子,不忍见幼子也像臣这般过得困苦艰难。那些小妾通房虽是玩物,就怕小人心大,暗中弄鬼,反生事端。臣妻便是亡于这类小人之手,臣不愿重蹈覆辙,再让臣之子也受到伤害。臣忙于军务,实在防不了那么多,只好索性不娶不纳,让后院干干净净。再说,臣之子即将长大成人,再过几年便可成家立业,届时,有儿媳妇打理中馈,臣再无隐忧,便会考虑续弦一事。还请皇上开恩,容臣自理亲事。”
皇帝对于这些日子来前朝后宫的暗流涌动心知肚明,见他完全不避讳提起与继母之间的龃龉,显是将自己真正当成了君父,一点也不欺瞒,对他的知情识趣颇为满意,于是笑道:“子嗣自是最为重要,有些奴才心大,刁顽欺主,千防万防也防不住,确实应当小心谨慎。你已有两个嫡子,不忙于续弦之事,倒也没什么。爱卿放心,朕许你自己作主婚事,不会给你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