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脉

  夕晖吐金,霞光落满一室上好的羊毛地毯。
  王爷似乎不欲过多人打扰诊脉,管家与陶初被下令守在门外;沈浪左右看看,便也把初一赶了出门,自己则厚着脸皮一动不动坐在桌边。
  见状,王爷不置一词。
  偌大的卧室内,一时仅剩三人。
  象牙床前,何百草将药箱等家伙一字摆开,便凝眉给王爷号脉。
  室内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只有窗外鸟叫啁啾不时传来。
  沈浪老实没多久,便坐不住了;随手拿起桌上精美的茶壶,倒茶,牛饮一通;视线乱瞄间,打量着王爷的卧室,床前靠璧有一大架古籍,堆得满满,沈浪瞥了瞥身后安静看病的医生和病人,趁其不意,蹑手蹑脚地踱近书架——
  “《高山流水》”,
  “《阳春白雪》”,
  “《梅花三弄》”,
  “《心经》”,
  “《金刚经》”……
  沈浪略略一扫,不是曲谱就是佛经,心中暗自“啧啧”两声,这位王爷,真是……
  转头又被旁边高大的珐琅彩花瓶吸引了视线。
  沈商人辨物能力优秀,当下便被吸引了过去,握着折扇,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
  顷刻间,王爷房间内有点意思的摆设都让沈浪玩了个遍,就差没趴地上把这进贡赏赐的西国地毯也鉴赏一番了。
  身后两人一直无声。
  沈浪百无聊赖的,又坐回桌前,一边啜着茶,一边看着床边何百草从药箱里拿出一排闪闪发光的银针,一副要没完没了折腾的架势。沈浪端着茶壶慢慢靠了过去,看着低头安静的王爷,半晌,忽笑嘻嘻道:
  “王爷,你闷不闷,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听?”
  其实是她自己闷得不行了。
  见王爷抬目微微笑,沈浪清清嗓子,正要开口。
  何百草忽放下银针,三步并两步迈到沈浪身边,抬目看沈浪一眼,忽地身体一低,膝盖一弯,似又要跪下磕头。
  沈浪早上刚被闹了一通,已忆起这位医痴的癖好——不通人情世故,不会把握分寸,便每次自觉要得罪沈浪时,都先跪下扑通扑通叩满几个响头再说。
  然,此刻沈浪如何会让这奇葩在王爷面前丢人现眼,猛地一伸手拦住,急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大夫有话直说便是。”
  闻言,又被猛力拦住,何百草从善如流,直起身,眼神懵懵的,直着脖子,大吼一声:“老板,你,出去!”
  沈浪:“……”
  下意识先转头看王爷。
  顾宁远碎玉流光的黑眸似闪过一缕笑,若隐若现,似有还无。
  沈浪被意见很大的下属直直推出门外,还一路回味着王爷的眼神,莫名的——
  她觉得这位王爷,好似在幸灾乐祸?
  再欲回头一看究竟,何百草已经手脚利索地把沈浪推出门外,毫不含糊的、“嘭”一声关上两扇大门。
  沈浪:“……”这刁奴……气煞她也!
  初一见沈浪出来,上前关切问:“小……公子,如何,是有结果了么?”
  管家与陶初也围了上来。
  沈浪气愤地抽出折扇一阵猛摇,才道:“不知!”
  闻言,初一低头“哎”一声,陶管家面色沮丧。陶初鼻子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背过身去,身形笔直,继续立在门前站岗。
  沈浪讪讪的,靠着初一,长吁短叹,无聊望天。
  一时间,晚霞照天,鸟语花香间,室内外却人声静寂,几人一同在门外耗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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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不好意思,今明两日有突发要事,周三/周四日更一万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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