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

  台明医院，韩琳给秦侬安排了刺激神经发展的物理治疗。
  她与老师重新研究了秦侬的检查报告，那个在她脑里棘手的血块，在最新的照射检查资料中显示已经变小。这意味着，它若再继续缩小下去，秦侬被压迫的视神经可能有回复的机会。秦侬是今天韩琳看诊的最后一号，候诊室里没有人，没有人陪她一起来。果然隐瞒了，所有人。不只霍褚与欧卡诺，也包含她的父亲、家人。
  “谢谢你。”
  秦侬从诊疗室里出来说。
  韩琳放下笔，谢谢二字听着沉重。她还没有答应秦侬的请求，只少现在还没答应。虽然秦侬说是怕大家期望太大所以先隐瞒，但韩琳总觉得事情背后似乎隐藏着其他因素。
  什么因素？她还在推测。
  “以后每周都会做治疗，你一个人来没问题吗？”
  “嗯，我可以。”
  秦侬微笑说。
  韩琳忽然觉得秦侬比她想像的坚强。在没有了霍褚的陪伴后，她保持着坚韧，某种不合理的坚韧。她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委屈，她可是谷林集团的公主，拥有一切最优渥的资源与后盾。面对病痛，她能撒娇、能任性、能耍赖，不管用在霍褚或欧卡诺身上都行，韩琳能保证他们俩绝都不会抱怨一个字。
  但她却没有。
  独自承受这一切。
  这是惩罚。
  秦侬曾说这是惩罚。
  什么惩罚？
  她没告诉她。
  “韩琳，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怎么？想贿赂我呀？”
  “呵呵——”
  秦侬笑出声，然后细柔说，“吃饭你就能答应我了？”
  “不会。”
  韩琳铿锵答。然后她又软下来，“秦侬，你到底——”
  “我借了欧卡诺的屋子做晚餐。因为报道，最近出去好像都有人能认出我，我不习惯，咱们在家吃呗。”
  秦侬轻松说，但其实是转移话题，韩琳明白。不为难，她促狭回，“欧公子也在？我可不要当电灯泡！”
  秦侬手勾住韩琳，“没，他今天加班，就我们俩。你该下班了吧？走吧，还要去采买呢！”
  二个人一起去了超市。秦侬买了好多鱼菜蔬果，心情感觉还不错，像个幸福小嫁娘，幸福吗？应该是。秦侬自然地聊到了婚纱、婚宴，看起来是期待即将来的婚礼。如果不乐意，是连提都不想提的。在卖场逛着，秦侬还添购了一些欧卡诺的日用品。看来他们真的不是八卦媒体胡诌的什么利益联盟。他们对彼此，都很上心的。
  到了欧卡诺的家她们便开始做晚餐，几盘菜才刚料理完成，电铃响了。
  “欧公子回来了？真会挑时间啊！”
  韩琳说着打开门。愣。
  门口站着的不是欧卡诺，是欧迪诺。然后韩琳惊大眼。
  “迪诺哥，你怎么了？！”
  欧迪诺的米色风衣上染着斑斑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