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

  宛纱心跳如擂鼓,假装对性虐道具感兴趣,走到挂道具的墙壁边,一件件地观赏。
  背脊正被两道目光洞穿。
  她故作轻松地问:“本沙明先生,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巴黎。”本沙明蓝眸微眯,盯梢她一举一动,“小宝贝,挑件你喜欢的道具。”
  宛纱取下银色手铐,踱步到支着四根柱子的床尾,唇边含笑:“能教教我怎么用吗?”
  本沙明见她竟然乐意,脸上有些意兴阑珊。
  他最喜欢强暴幼嫩少女,各种道具贯穿下体。迟封这小子表演的戏码,特别满足他的口味。
  琢磨女人的法子多的是,就算对方乐意,也能搞得她死去活来。
  本沙明走到宛纱面前,颇为绅士朝手铐抬手:“乖,我来帮你铐上。”
  卡擦一声,手腕传来金属的凉意,本沙明这才察觉,单只手竟然被宛纱铐了起来,手铐的另一只则铐在床柱上。
  宛纱跳开几步,离他远些距离:“抱歉本沙明先生,这手铐是用来铐你的。”
  本沙明目光死死地钉住她,额头青筋暴起,鼻息发出呼呼的抽气声,用法语彪出一串脏话。
  他被单手铐在床柱,对她而言,目前还是比较安全的。
  宛纱一颗心稍稍松懈,忽然听到他爆发出桀桀的笑声,煞是渗人。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大串钥匙,手指捏起其中一把最小的银钥匙,朝宛纱晃了晃,邪冶的大笑。
  该死,这变态有手铐钥匙。
  宛纱急忙转身,往房门逃去,房门被本沙明反锁住,解锁有些费时。
  背后,卡得一声,手铐哐当落地。
  本沙明不知是兴奋还是发怒,俊脸拧得扭曲可怖,蓝眸迸发出攫取的寒光,迈着强健的步伐朝宛纱逼近。
  宛纱总算解开内锁,冲出套房,碰得关上门,卯足力气往楼上逃窜。
  这艘豪轮漂在深海,又能逃去哪里。但是她情愿跳窗坠海,也好过被变态活生生折腾死。
  四楼全是客房,门都是关着。宛纱不得已溜进女厕所,在最里面的隔间躲藏。
  外面厕所门突地开了,传来哒哒哒的脚步。
  宛纱连忙坐上马桶,双腿远离地面,蜷缩成一团,盯着隔板底下的空隙。
  透过隔板空隙,能看见油红的石砖,踏来一双锃亮的男式黑色皮鞋。
  宛纱不可抑制地微抖,屏住呼吸,静静看着那双皮鞋在女厕所停驻。
  好一会,皮鞋踏踏地远离视线,疑似已经离开女厕所。
  宛纱松了口气,决定再躲藏一段时间再出去。
  恰在这时,隔板的空隙骤然一暗。
  宛纱低头看去,扑面而来的寒意,瞬间将浑身的血液凝结。
  只见,本沙明的脸横在空隙,直勾勾看着她狰狞大笑,森白的门牙咧了出来。
  “宝贝儿,我抓到你了。”
  宛纱僵硬地起身,拉开门把,使出吃奶的力气顶撞门,一下子撞开外面的本沙明,像个亡命之徒,拼了命地狂奔出去。
  爬上楼梯,脚跟踏了个空,整个人跌倒下来,脚踝传来撕裂般酸痛。
  本沙明在身后发出啧啧的怜惜声,猛地擒住她受伤的腿,从楼梯上强拽了下来。
  宛纱磕得全身痛,仍然不放弃地,用另一条腿踹击他的下体。
  本沙明用法语骂了声,擒住两条纤细的小腿,正要撕开她的白色短袍。
  太阳穴忽地触到冰凉的金属,头顶传来喑哑如冰块摩擦的嗓音。
  “你竟然敢碰她。”
  用手枪抵着本沙明头脑的人,说的是最纯正的法语,本沙明还以为对方也是法国人。
  本沙明颤声问:“你是谁?”
  “杀你的人。”扳机一扣,消音枪里的子弹,倏地一下穿透他的脑髓。
  本沙明往后一仰,栽倒在地,蓝眼珠仍然大大睁开,太阳穴的血窟窿汩汩流出血水。
  宛纱扶着栏杆,摇摇晃晃爬起,看清幽暗的灯光下,杵立一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戴防风面具的男人,浑身散发死神般的狠绝气场。
  她隐约猜出他是谁,头脑发热,脚步一个不稳,撞也似的跌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刚不是故意撞你,我脚崴了。”她脸熨帖宽阔的胸膛,安心地嗅着他清冽的气味。
  他抬手揭下面具,露出清冷的面容,黑手套摩挲她莹白的面颊:“我们先离开这里。”
  宛纱重重嗯了声,坚持要自己走,一瘸一拐地挨着他。
  傅一珩一手拿枪,另一只稳稳扶住她,悄然绕过那些淫乱的场所,来到海风扑面的船舷边。
  “跳下去,下面有快艇。”
  底下是深不可测的黢黑大海,跳下去委实有点吓人。但是傅一珩在她的身旁,宛纱竟觉得天塌下来也不怕,毫不犹豫地从船舷一跃而下。
  两下噗通的水声,宛纱整个人陷进冰凉的海水,一只精壮的臂膀托起她,沉稳有力地推到不远处的快艇。
  宛纱爬上快艇,擦掉满脸的水渍,问:“我们现在去哪?”
  杀了本沙明,学校必定会怀疑到她,很难在孤岛继续待下去了。
  傅一珩拉开快艇的油门,平静地说:“快艇的油不够去其他地方,先回海岛再想办法。”
  快艇疾速朝海岛的方向驶去,天东方见白,海岛像绿斗篷似的葱郁树林,渐渐显现在蓝色海平线上。
  这时,快艇的尾部传来噼啪一声巨响。
  傅一珩以极快的速度,将宛纱摁在快艇底部:“别动!”
  宛纱看不见后面的场景,却能察觉到无数子弹在朝他们射击。
  遭了,居然被追上来了。
  两艘白色快艇朝他们驰骋过来,每艘都站着五六个持枪的监管员,发狠地朝他们射击。
  饶是再厉害的人物,也不可能在没遮蔽物的情况下,对付十几个有枪支的敌人。
  傅一珩贴近她耳廓,沉声说:“深吸口气。”
  宛纱愣了一秒,很快听从他的意思,大口大口地吸气。
  说时迟那时快,傅一珩抱起宛纱,避开流弹的扫射,翻出快艇,落进掀起波涛的冰凉水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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