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节

  “祁掌柜,这可不行,你要是这样,我们会不好意思再来。”钱佩英望着车上的三十多卷书说道。
  祁掌柜却笑着一副必须要带走的模样,且还道歉,“是在下考虑不周,应早些送去。”让见到宋福生和宋阿爷给带好。
  直到驾车回家去接马老太,钱佩英还说:“完了,咱又踏人情了。”
  “没事儿,娘,回头再将这些书送回来,让我爹看的时候也珍惜些,别耽误卖。”
  “嗳?对了,闺女,你看见我和你说的那个小伙子了没?”
  “哪个?就你说昨天坐我右手边那个?没有哇,他今天又来啦?”
  “啧,下楼的时候你没瞅到吗?就顺手能瞅到的事,我都看见啦。行了,别说了,没意思。”
  宋茯苓憋不住笑。
  她真没注意,她妈竟然还生气了。
  昨晚回家躺炕上就和她小声说:“那小伙子长的跟射雕里的杨康似的,白白净净,彬彬有礼。”
  哈哈哈哈,杨康,老妈真逗,说在“自习室”里看一下午杨康。
  “驾!”
  哎呦我天,马老太心想:这娘俩驾车咋那么彪悍哪,头回坐。
  “嗝,”宋福生拿着吃了一半的馒头,馒头里夹着肉酱,出来迎妻女时,看见三十多本书,当场就噎住。
  第五百八十三章 盼盼到家,安居乐业
  宋茯苓看见宋福生就笑。
  老爸那一脸要破产的模样是为哪般。
  “爹,你别误会,这趟总共连吃带喝才花了七两银钱,我自己只买了两本。至于这些,三十七本,那是祁掌柜借给咱看的,你誊抄完,咱就得还回去。”
  “啥?”宋福生惊愕。
  不如自己买了,宁可破产。
  这还得抄?
  “呵呵呵呵”,钱佩英又呵呵上了,拍了下老公的肩膀,心花怒放的想:这全是爱啊。
  可没一会儿她就呵呵不出来了,米寿举着馒头跑了过来。
  “就只吃馍呀?”
  “里头有肉酱,可香啦。”
  “干噎?”
  “没有,姑母,我有汤”。
  米寿指着锅沿上的一碗鸡蛋汤,他一口来,姑父一口。
  怎么不分开碗装汤?
  “姑父说,能少刷一个碗是一个碗。”
  钱佩英立马回头瞪视抱书进来的老宋,“我们走这两天,你就对付孩子?”还大厨呢,连个蔬菜都不炒,懒死得了。
  宋福生没当回事,“就剩我爷俩,牛掌柜领奶牛出去配种了。”
  “那怎么不和大伙一起吃?”
  “老爷子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不集体开火啦。各家这不是用花盆种了菜?愿意吃啥自己做。”
  米寿帮忙解释:“姑母,吃的还行,真滴。你和姐姐走这两日,姑父领我富贵叔家吃,方爷爷家吃,王奶奶家吃,就今儿对付了一口。”
  你瞅瞅这屋造的,被子也没叠,钱佩英进屋放下包就收拾被子。
  米寿:“有热乎气,捂被能省柴火,”姑父说的。
  “我下学就和姑父往炕上一歪。”俺俩可好了。
  是,你就和你姑父好吧,没有我和你姐在,你俩可自由了是不是?
  钱佩英让小娃往旁边躲躲,拿着笤帚扫地。
  你看看这灶房里柴火东一把西一串,抱完柴火都不知道扫扫。
  外头,马老太在拽着宋福生小小声说话。
  “核桃、大枣,我花不少钱哪。三儿呀,你别总给米寿吃,别一天啥好东西都往孩子嘴里喂,自个吃,啊?补脑滴。”
  宋福生好笑。
  不少钱能是几个钱。
  瞅那小心眼的样,还不让给孩子吃,就没见过这么当奶奶的。
  “行,知道啦。”
  “这个?”
  “这又是啥。”
  “补药”,马老太没敢说是治啦啦尿的。
  三儿那脾性她现在也了解,属酸脸猴子的,说翻脸就翻脸。
  而且啥事好说好商量行,你要跟他来硬的,他指定与你对着干。
  果然,宋福生皱眉:“我哪里需要补?你竟整没用的。”
  “这咋能是没用的,儿呀,娘花不少钱哪。你说咱念书,念那些年,就差这一哆嗦啦,这必须要补。我已经告诉你媳妇了怎么煎服,你别白瞎娘的心,中不中?”
  “行行行,知道啦。不过,你别总问喝没喝,我指定喝,不知道的再以为我身体有病。这天黑了,你快回家吧。”
  “中,我不问,你喝,哈?走啦。”
  转头,马老太才过桥,宋福生就拎着“补药”去了宋富贵家。
  “富贵呀?”
  宋福生离开后,宋富贵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跟他媳妇说:“咱一个小老百姓,喝啥补药啊?能吃饱饭不就是补嘛。”
  他媳妇也很是感慨:“胖丫她爹对你真是没说的,那真是够意思,你记着些,别过了十年二十年忘了本。”
  “竟说那屁话,我死都不会忘。”要是有来生,俺们还当亲兄弟。
  “拿去吧,媳妇,这可是俺兄弟的心,给俺煎了吃。”
  晚上,后半夜。
  宋富贵寻思这也太补了,邦邦硬。
  媳妇还怀孕啦,坐胎没坐稳当呢,哎呦我天,真是要受不了。
  早上,又喝了一顿。
  富贵又哎哟我天上啦,哎呦?这是憋大劲造成的吗?怎么上茅房不利索哪。
  与此同时,宋福生抓耳挠腮开始抄写书,三十七卷本,他看一眼就够够的,都不想活啦。
  可是,想起佩英说的,闺女为了他,在书肆里坐着一动不动,不停抄写,女孩子在外,上厕所都不方便。
  抹了把脸,老宋心想:
  妈的,豁出去了。
  考上,忍一时风平浪静,等考完之后就能好好歇着啦。
  就遭这一把罪,到时,他再也不摸书。
  宋茯苓睡的眼睛微肿,坐起身就发现她爹早早就起来抄书,坐在地上的书桌前勤勤恳恳,围着棉被差些笑出声。
  昨儿,她是特意吓唬爹,说:
  都得抄,还得快些,别耽误人家卖。你要是不抄,就得我来。
  那么说是故意的。
  只有经历痛苦后,再见到光明,才能倍感珍惜不是?
  “爹,其实不用都抄的。”
  “恩?”宋福生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宋茯苓心里笑疯了下了炕,“来,我来教你怎么看,要记下哪些。”
  这一教就是一小天。
  帮她爸迅速总结三十七本书精髓。
  另外,今天宋茯苓还义正言辞要求老爸,多背多看历年真题里的一些基础的。
  她怕宋福生不当回事,给分析:
  “在真题里频繁出现,以前每年都有,这才说明是最基础的。
  你一定要将这些知识点掌握,刷真题就是为了寻这些知识点,找套路。
  而断了这么多年科举,他可能忽然间就宣布恢复科举,是不能给读书人有太多准备时间的,这又说明什么?”
  宋福生脱口而出:“大多数的题不会太难呗,要不然没给时间多复习,大伙都一样,到时都考不过可招笑了。”
  嗳,对喽,你看老爸还是很聪明的。
  宋茯苓继续道:
  “可是也不能放松。
  因为你这毕竟不是高考,你这其实相等于公务员考试。
  考上后,有些人可能接手就要去当一方父母官。
  当父母官只死记硬背的四书五经并不够用,要有实用的东西。
  皇上不傻,出题人更是根据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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