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送葬队伍
406 送葬队伍
今日一早,城门打开后不久,就见这一行送葬的人要出城。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一边哭哭啼啼的,一边还在撒着冥币,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南都有很多大户,这样的仗势也不是没有,不过两个人同时送出去的还是比较少见的,骠骑营的人当下就留了一个心眼。
两张棺材都是放在马板车上,由一个车夫牵着走,后面足足有十辆马板车,每一辆马板车上面都是好几个绑着白绸子的大箱子,看样子都是陪葬品。原本这个小将领是打算检查一下这些箱子的,但是就是刚刚那个小妇人上来哭着说,财不能外露,省得被盗墓贼惦记。
他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只让人小小的开了一条缝,确认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瓷器和字画之后,也打算放行的。才刚刚动身,便听见拉着棺材的马烦躁了嘶叫了一声,他心觉有异,便立刻叫停了。这一瞧,就见那辆马板车的车轮,吃雪很深,那马儿似乎是因为不堪重负,所以有些烦躁。
金丝欗木棺材的确有些重量,但是按照这小妇人所说的,两张棺材里面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就算重也肯定重不到哪去。而且,他仔细观察过了,这些拉棺材和陪葬品的马,都是上等的马,绝对不会因为这点重量就烦躁,所以这棺材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察觉到这个情况之后,他立刻送信给了王爷,然后打算仔细搜查这两张棺材和陪葬品,说知道他才刚说要开棺,这个小妇人立刻就撒泼闹开了,说什么也不肯开棺,连陪葬品的箱子也不肯开了,可劲儿在这里哭啊闹啊,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他们也认为开棺是对死者不敬,但是皇命在身,再加上昨日王爷就仔细交代了,今日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查,不能放过一点点异常,这会他觉得越来越可疑,自然是一步也不肯退让的,于是就僵持到了现在。
朱恒飞听完之后,心里有了谱,联想起白桥侯府门口闹事的百姓,便知道这是蓝家打算将粮食送去淮陵城了。也难为蓝初实了,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若不是他早就让人仔细盯着了,还不一定会发现这送葬的人的异常。
“这位夫人,想必大家都知道,前阵子户部银子和粮食失窃一案,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所以才会严守城门,以防贼子将粮食偷运出去。本王在这里为这些无礼的士兵,打扰了死者的安宁道歉,但是查依旧还是要查的,还请这位夫人体谅体谅。”
说完之后,朱恒飞便当众鞠了一躬,也算是为这一行人,还有打扰了死者的安宁而道歉了。这一番通情达理的话和动作一下来,刚刚那些还指责士兵的百姓们,顿时失了声,觉得宸王殿下此番放下身段,那么这事也不算什么事了。
毕竟他说的有理有据的,而且还道歉了,即便是死者,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了。
“可是……”那妇人显然很犹豫,而且脸色的表情十分为难,“能不能只看一下陪葬的箱子?棺材是坚决不能开的,我公公婆婆都已经封棺了,就算是天大的理,也不能开棺啊,这个我坚决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但是……”方小将领听那妇人说只开箱子不检查棺材,当下就不同意了。箱子他的人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那两张棺材,若是不检查棺材,怎么查出异常。
朱恒飞闻言皱了一下眉,看了一下那两张棺材,心里划算了一下。就算那棺材里面满满的都是粮食,也不过每个棺材装一百来担而已,而这两百担粮食,显然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所以那些箱子里面应该也是有问题的,只是当初方统领没有发现而已。
如果后面的箱子也都是粮食的话,算起来少数也有两千担了,这数目明显不够朱瑞平需要的,依着蓝初实那个老狐狸谨慎的性子,想必是来探路的。若是此法子行得通,想必接下来几天,他会用类似的法子,将二十万担粮食都运出去。
想通了这些,朱恒飞便同意了只检查箱子,这一次是他亲自去检查的。第一个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些名家字画,满满的一箱子,完全看不见底。朱恒飞正想上前仔细检查检查,刚刚那个小妇人红着眼走了过来,立刻让人打开了第二个箱子,作势就要将朱恒飞带走。
看到这小妇人如此模样,朱恒飞若还是察觉不出异常,这么多年也就白混了,他没有挪动步子,走到了箱子的旁边,状似不经意拿起一幅字画,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敲打在箱子壁上,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敲得旁边打算将朱恒飞注意力带走的小妇人,一颗心也咚咚的跳个不停。
“来人,将这些字画都拿出来,本王对这些甚有兴趣,一观之后再放回去。”朱恒飞手里拿着一卷画轴后退了一步,立刻有好几个人上来,打算将箱子里面的画像都拿出来,给朱恒飞过目。
那小妇人闻言心下一紧,立刻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拦在了马板车的前面,不让人靠近,然后哭丧着脸开口了,“王爷,我公公素来爱好丹青,这些都是他这一生自己的作品,实在入不了王爷的眼,还是不要看了吧。王爷若是喜欢名家字画,待小妇人将公婆入土为安,改日定然携名家字画,双手送上,可好?”
“本王觉得令尊的字画颇具风骨,本王看中的是人心,并不是谁的名气。”朱恒飞笑着回,场面话说的也漂亮,即便是想要看死人的东西,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放心,本王不会夺人所爱的,只是看一眼而已。妇人不让本王看这些字画,莫不是这些字画下面,还藏了什么东西不成?”
那小妇人的脸色已经惨白了,心里也心惊肉跳的,但是还是强装冷静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道:“怎么会呢,都是些字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