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打探消息
沈安的生意越做越大，不过她自然是采用了现代的经售方式，每个店都安排了店主，不然岂不是每日忙的转不过来。
但沈安日日也得不了清闲，来拜访的人又不能拒之门外，沈安也不想见，无奈那些人也算得京城的贵人，自然不能不给面。
这日好不容易得些闲暇，李越却又前来。
沈安的笑意极淡，待客之道却依旧做的周到，心里那口气总还是在的。
“李大人，别来无恙。”
李越不以为然，把着酒樽微抿了一口，“都说沈姑娘生意做的大，还有个天生商人之称，这下瞧来，这酒都是上等之酒，看来传言里沈姑娘要富可敌国也未必全是虚言。”
沈安却只喝着清茶，美酒的确是上等之品，那些京城贵人个个家财万贯，自然不能用下等酒来招待。
更何况她所做的生意里也有涉及这酒，自然更是精挑细选。
“李大人怎么也把那等话给听进了，我也只做些小生意，不过糊口罢了。”
她倒是有心要加个养家二字，只是某人早已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她自己孤寡一人，也没了家这一说法。
李越却是将朝堂上围着沈安所发生之事说了几句，微微一笑，“圣上那都已经闻得沈姑娘的美名。”
沈安勾唇一笑，“倒是劳李大人费心了。”
李越放下酒樽，沈安这会的淡然，待会就该打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次也是要告诉沈安那件事，就是不知沈安知道那件事之后，这表情又会如何变化。
“沈姑娘可知我这次来府上是为何事？”
沈安眼神微变，不过两眉微挑之下倒是掩饰过去，“李大人直说便是。”
许多达官贵人想要分她一杯羹，这李越之前也算有恩于她，只是因着那件事，她对李越不可能心里不生丝毫波澜。
但若是李越有心要求，她应了便是，沈安深知，这世上是没有不求回报的帮忙，她生意能开的这么顺利，除了她本身想得那些法子，李越总也照拂了一些的，虽然未必起多大作用，但总归也是有的。
李越看不出沈安的神色变化，也不在意，“小王爷――”他并不再说下去，这下却终于如愿地看到沈安脸色大变，随而双眼更是紧看向他。
沈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李越也算不得外人，且李越也一直贯穿于这件事之中，“李大人若是想说，即说。”
李越神色却严肃了几分，“小王爷经过一阶期的治疗，现在不记得任何人。”
沈安下意识地问出来，“这个任何人包括我是吧。”
李越并不接话，但沈安又哪里需要他给出答案，一时神色有些落寞，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总归，他越来越好便行，虽然不记得她，但她和他本就是两根平行线，因为一件事纠缠在一起，但最终的结局总是相互平行，永远不会再相交。
李越又说了几句宽慰沈安的话，看沈安神色一直平常，有些感叹这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也就离开。
沈安一身白衫，在李越走后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尽数褪去，面无表情地立着。
酒楼这几日无论是上到大厨还是下到小二，一个个都是提紧了心做事，不敢松懈。
老板这几日神色格外的……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表情极不正常。
不过老板一向宽容，给的银两相比其他酒楼也是只多不少的，一个个都堥足了劲准备好好做事。
沈安查账时听掌柜的说了酒楼的运营情况，面孔倒是浮现了一丝笑意。
沈安看向旁边约莫五十多的掌柜，倒是嘉奖了几句。
掌柜做事一向平实，只要她吩咐下的事，掌柜一定会做的踏踏实实，不需要她再操心。
不过今日的掌柜有些反常，看着她除了她问答时则是不言一语，这倒是普遍，往昔也是如此。
只是掌柜今日一双眸子却总是盯着她，她查完帐要离开之时，掌柜的也将她拦下，说大厨又研制出了新的菜色，让她去尝尝。
她回府也无事，索性留下来品尝了新菜，味道倒的确不错，让掌柜拿银子奖赏给那大厨。
掌柜咂了咂嘴，终于说话：“东家，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我想了些日子，觉得还是要说一声，东家若不喜欢只当没听过。”
沈安来了兴趣，“你说。”掌柜是她亲自考察的，人品她自然信的过。
能让掌柜踌躇这么久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掌柜看了眼四周，尽管四下无人，还是压低了声音，“东家，如今酒楼生意兴隆，来的达官贵人更是不计其数，若是东家有心，或者最简单的避祸，东家可以选择性地安排些女子伺候着那些贵人。”
沈安双眉微拢，这事她其实也是想过的，只是一直未去实施，一来这几日实在抽不开身，二来此事一定要寻得自己信任的人，不然岂会可行。
掌柜见沈安不言，以为沈安不喜，当下拱手：“我也就是胡说，东家不必放在心上。”
此提议确实是胆大妄为了，若是被发现，可谓不堪设想。
沈安盈盈一笑，“掌柜的提议极好，正合我意，只是，这人不知何处寻找。”
一定要些聪慧女子，外形上也不能差，又得放的开，良家女子定然不行。
良家女子里年轻些的扭扭捏捏，哪里好意思，年纪大些的人老珠黄了，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掌柜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簇胡须，“我倒是有个提议，去怡红院选人，就看东家如何决断了。”
掌柜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的，沈安哪里不明白，掌柜的这是怕她有所顾虑。
那怡红院曾经可是京城有名的青楼，现在虽然在新的花楼开后生意青黄不接的，但底子用来应付酒楼是绝对不差的。
沈安倒是不怕人评论是非，怡红院曾经出名，里面的姑娘自然也为人所识，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
只是有身份的现在也经常带着家眷一同来用膳，夫人就在旁边，谅那些人也不敢说出这是怡红院的人来。
至于零碎几个说闲话的，也不必在意，她自有法子处理。
不过掌柜的倒是该赏，虽然年纪不轻，但不古板，脑子灵活。
沈安既然有这个想法，当即也准备去做。
来到怡红院，沈安也不由唏嘘不已，如今的怡红院可看不出往日的半分光辉，连蛛丝螺网都布满了几处，里面的姑娘勉强打些精神。
“哎哟，客官，不知你想要哪位姑娘伺候，就是花魁也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些风韵的女子走了过来。
面相极其普通，不过通身的媚气。
沈安却是掩了掩鼻，这怡红院上到眼前的妈妈，下到那些姑娘，个个身上不知抹了多少香粉。
闻着便知是劣质的，如此还不如不抹，更何况老话说得好，用劣质的东西，换来的自然也只能是劣质的回报。
“我想和妈妈谈笔生意，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妈妈一愣，一开始听沈安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热情消散了一大半，听她是来谈生意，微微提起些兴趣，不过若这位公子也是和前面那几人一般，这生意是绝对不成的。
“公子如果也是打我这怡红院的注意，那是绝不可能的，我这地方一定要留着。”
不少的人都是打她这块地的注意，她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卖了这地，得一时的银两，往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沈安一时啼笑皆非，很快正了正色道：“妈妈误会了，我只想跟妈妈租十几个姑娘。”
“租？”妈妈明显没有转过脑筋来。
沈安也不见怪，这是现代常见的经售模式，在古代这种封建之地，自然不可能司空见惯。
沈安三言两语便将她的来意述说清楚。
明白过来的妈妈面目却是开始犹豫起来，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她可从没失火。
沈安从不做无用之事，此次来自也是胸有成竹，“这种双利之事妈妈何须再想，左右妈妈也不会吃亏，二来我的酒楼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妈妈若是被骗了，还能去衙门告我。”
妈妈咬咬牙，应了下来，瞧着眼前公子虽神色淡漠，但骨子里磨出来的温润却是抵挡不住，虽是个有主意的，不过倒也像个正人君子。
妈妈办事也是雷厉风行，很快便将整个怡红院的人聚集起来供沈安挑选。
沈安第一批挑的自然都是上等姿色的，相貌清丽，或者妖媚，总之都是些可人儿。
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有些俗，或者说这些人都不会打扮自己，以前没有对比看不出来，现在一冒出来家新的花楼，高下还不就立刻分明了。
沈安挑选了满意的人之后，第一条规矩，便是让这些人不得再抹这些劣质香粉。
当然，香粉总也是要抹的，沈安亲自挑选了只有淡淡清香的香粉，她的酒楼又不行苟且之事，有美貌女子伺候也不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