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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警察露出了一副“卧槽卧槽卧槽”的表情,过来给我解开手铐,过来给我解手铐。一边儿解一边儿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说:“这事儿我不理亏,还指望你公事公办呢呗。”
  我大爷看了一眼小警察,说:“你别以为这是我侄儿我才向着他。告诉你,这是典型的正当防卫。不用抓了。”然后转过头来问我:“吃没吃饭呢?”
  我说:“没有呢。”
  我大爷催那年轻警察去盛饺子,饺子端上来,我问:“小斧子总上我邻居家骚扰去,能不能让他别再去了。”
  “只要她报警,我们肯定出警。”那年轻警察插话。
  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金香都不报警。于是说:“她也从来不报警,奇怪。”
  我大爷喝了一口饺子汤,算是吃饱了,跟年轻警察吩咐:“平时多注意注意。不用非得等报警了再去。但是没必要把当事人带回来。”
  年轻警察有点儿懵:“刚才我没带当事人过来,你说我不懂法……”
  我大爷严肃道:“现在你是不懂情!”说完,把碗筷扔在桌子上,戴上帽子,走了。
  那年轻警察今天受了一肚子委屈,黑着脸在那儿抽烟生闷气。我看还剩十来个饺子,舔着脸把饺子全要走了,结果那警察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小子,这种性格收着点儿,现在有你大爷罩着你,否则你得吃不少亏。”
  天彻底黑了,路上凄凄沥沥地下着小雨,我把饺子捂在肚子上,小跑着回了家。正跑着,只听有人喊了声:“哥!”我回头,看见金香在一家屋檐下面等我呢。金香见我,急忙跑过来。我一把把她搂过来,发现浑身都湿透了。我把饺子给她,让她放在衣服里捂着,然后一起回了家。
  【精心的礼物】舔值=100
  到家了以后,我发现还没来电。把饺子盛盘子里,让金香吃了。然后烧炕,让金香换了衣服,躺在被窝里,怕她感冒。结果半夜她还是感冒了,于是给她找药,发现家里除了止疼片什么都没有。于是给她熬姜汤喝。折腾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回自己家。
  【服务的举动】舔值=150
  躺在炕上以后,感觉疲惫不堪,又不知道为什么,却完全睡不着。我思绪纷乱:如果可以,我愿意这么照顾金香一辈子。可是我就算有这个意愿,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
  怎么才能有这个能力?要好好学习。
  我打开灯,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金香今天没做完的练习题。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金香在,我就陪她学习。金香不在,我就要自己学习!
  于是我把剩下的1340舔值都加了属性点。
  先加意志力,如果没有特别强的意志力,我就算此刻有这个意愿,也会很快就半途而废的。
  360意志力测算助手恭喜您:
  您的意志力击败了全国79%的人,舔值余额=1240!
  您的意志力击败了全国81%的人,舔值余额=1140!
  ……
  您的意志力击败了全国90%的人,舔值余额=540!
  您的意志力击败了全国90%的人,舔值余额=480!特此授予您“有始有终”称号!
  360意志力测算助手恭喜您,您已成为“强者”。
  我明白了,所谓强者,便是意志力很强的人。
  360意志力测算助手提醒您:
  您的意志力击败了0%的强者。您的舔值余额=480。您已解锁以下二阶属性点:
  1自控力:您的自控力击败了0%的强者!
  2忍耐力:您的忍耐力击败了0%的强者!
  我打电话问刘翠花,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刘翠花说,简单来说,自控力对抗欲望,忍耐力对抗折磨。而对于学习来说,我学习的时候,既有对抗“想玩”的需求,又有对抗“不想学”的需求。所以两者其实都很重要。
  而当我成为“强者”这一刻起,我忽然发觉,自己现在如果拿起书来看,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而我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效率不高。效率不高的主要原因不是智商不够,而是我现在昏昏欲睡,精神不振。
  也就是精力不足。
  我决定把剩下的舔值兑换精力
  360精力测算助手恭喜您:
  您的精力击败了全国68%的人,舔值余额=380!
  您的精力击败了全国71%的人,舔值余额=280!
  您的精力击败了全国74%的人,舔值余额=180!
  您的精力击败了全国77%的人,舔值余额=80!
  我感受了一下,感觉精力较之前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恐怕是因为,我现在依旧在“正态分布”的峰值区间徘徊吧。
  不过,我倒是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我现在要睡觉了。
  学习需要意志力,睡觉也需要意志力,尤其是需要自控力,对抗“不想睡,想胡思乱想”的欲望。而现在我的自控力已经是“强者”级别,因此……应该可以好好睡了。
  结果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门响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顺手去摸身边的武器,一下子就摸到了今天白天用的那把菜刀。
  然而那个人似乎是以为家里没人似的,竟然一点保持安静的意思都没有,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
  我寻思如果先砍为敬的话,恐怕又得被称作是“防卫过当”,于是先大喝一声:
  “不许动!再动一下砍死你!”
  那人果然不敢动了,良久,他才说了一句话:
  “秦歌?”
  “爸?”
  卧槽。
  我赶紧把灯打开,我爸看我手举菜刀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似乎有更重的心事。
  我问他这几天去哪里了,他沉默不语,我一再追问,他才特别遗憾地说:“酒厂降低了收购价,原来六块五,现在六块一。”
  “那咱就只能赚一毛钱了啊!”
  “赚不上,”我爸说:“有损耗。再说我还花了不少钱买的酒桶和塑料布。维持一个成本吧。”
  我心里也一下失落起来。我知道我爸为此吃了不少苦,忙活了一个秋天,担了那么大风险,竟然只是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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