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他不会。”刘李佤肯定的说:“刚才我说的很清楚,想要秀珠的钱,就要真心相对,真心的照顾她,关怀她,王二刀若是询问了银子的事情,再对秀珠格外的好,会不会太明显,目的性太强了呢?你是秀珠,你是不是也会怀疑?”
  “如果秀珠在三五年之后依然无病无灾,活的好好的,王二刀又会怎么样?会不会铤而走险,对秀珠下毒手呢?”赵佳碧提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刘李佤脸色阴沉,这点他自然也知道,也正是他刚才叹气的原因,但随后他又笑了起来,是那样的自信:“我也是在赌博,因为我愿意相信人性,相信感情!秀珠姑娘一心在等待王二刀去迎娶她,也只有这样做,才会达成她的心愿。至于隐疾,三千两银子肯定是子虚乌有,但有的是三年或者五年的时间。这几年内,王二刀为了那三千两银子,一定会对秀珠姑娘悉心照顾,而那王二刀毕竟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三五年的时间,即便是养一条狗也会建立起很深的感情,何况是两个朝夕相对的恩爱夫妻。如果王二刀还有人性,还有感情的话,三五年之后,即便他知道只是空欢喜一场,也会顾念多年来的夫妻情分,不会做出对秀珠不利的是,当然,如果他要是为了银子而泯灭人性,能够虚情假意的过这么多年,那秀珠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说,这是在赌博!”
  “你的赌注太大了。”赵佳碧心情沉重的说,她都不敢去想那可怕的后果,看向刘李佤,他脸上又恢复了自信的笑,那是对人性的信任,对良知的信任,对感情的信任,如果失去了这些信任那就太可怕了,路边有个老太太摔倒都不会有人扶的!
  “不过这确实是实现秀珠姑娘愿望的最好方法,这些青楼姑娘本就已经够悲苦了,过上三五年的幸福生活,即便充满了谎言与欺骗也值得。”赵大小姐感慨万千,忽然她有惊呼道:“不对,这王二刀很可能不会直接向秀珠姑娘询问,也不会找郎中,可他要是去票号求证怎么办?如果票号说没这回事儿,那岂不是露陷了吗?”
  “那就要靠你赵大小姐帮忙了。”刘李佤微笑着说道。
  赵佳碧看着他,恍然大悟,难怪这家伙从一开始就任由自己跟着他,原来一早她就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大小姐愤愤的问:“你就知道我一定能帮忙?”
  “当然了。”刘李佤很肯定的说:“你大小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没有几家相熟的票号怎么可能呢?何况,刚才见你对秀珠姑娘的事情格外上心,大小姐你又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怎么忍心不去帮助那些可怜的姑娘呢。”
  “哼!”赵佳碧冷哼一声,她是有心帮助秀珠,却不喜欢被人利用,尽管她利用了刘李佤多次:“赵忠,拿我的印信去福祥票号找他们掌柜,以秀珠的名字存入三千两银子,做好票据,有人来问就拿给他看。”
  她身后两个一摸一样的黑大个出来一个,领命而去,刘李佤看着好笑,忍不住低声问她:“大小姐,若是他们穿同样的衣服,做同样的动作,你能分得出他们谁是忠谁是诚吗?”
  赵佳碧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家伙,事情刚一解决立刻没心没肺起来。不过说真的,这俩忠仆她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就在两人都没心没肺的闲聊时,忽然一辆马车横冲出来,骏马嘶鸣,叫声凄厉,一看就是受了惊吓,马车风驰电掣一般从来,骏马似乎喜欢刘李佤,想要一头顶死他,幸好身后的赵诚眼疾手快,用那强健的手臂,有力的手掌,把刘李佤像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轻轻向后一拽,看看躲过了那疾驰的马车,刘李佤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骂街,他指着那疾驰而过的马车,破口大骂:“他妈的,会开车吗,你他妈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132 花花柳柳
  刘李佤没想到,马路杀手任何时代都存在的。还以为这时刻没有红灯,没有老土车,安全有一定保证呢,不过万幸的是,这时代肯定没有动车和城管!
  刘李佤转身,踮着脚拍了拍赵诚,感激道:“多谢了,猩猩兄,希望你早点崛起!”
  赵诚听得满头雾水,这时刘李佤忽然注意到,赵大小姐石化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愣神,又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初恋情人,想要好好确认一下。
  不对,这眼神不像是在看初恋情人,倒像是再看杀父仇人……
  刘李佤的神经立刻绷紧,想起自己刚才脱口而出骂那马车:“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貌似这句话,黑胡同劫色的时候也说过,而且就是和赵大小姐说的。
  这是他上辈子经常和人开玩笑的话,算是口头禅,啥时蹦出来根本不受控制,可千不该万不该这时候说出来呀,若是自己劫匪的身份被拆穿……这可是皇帝内定的女人啊,
  不过很快,赵大小姐又恢复了她那仪态万方,精明干练的摸样,刘李佤暗自松了口气,大小姐走到他身前,依然盯着他的脸,忽然惊呼道:“哎呀,刘小七呀,你印堂发挥,气色晦暗,这是大凶之兆,如果我没猜错,不日你必将有血光之灾!”
  切!刘李佤根本就不信这一套,不过他巴不得赶快岔开话题,微笑着问道:“怎么,大小姐还会看相?那正好帮我看看,我不问流年运势,你帮我看看姻缘就行了!”
  大小姐也笑了,不过笑得有些瘆人,她捏着光洁的下巴,故作一派仙风道骨的摸样,神秘兮兮的说道:“若问姻缘,就不能看面相了,得看手相。”
  “没问题,别说看手相,就算看半身像,全身像我都配合。”刘李佤立刻高高兴兴的伸出双手。
  赵佳碧似模似样的端详起来,忽然,她全身一震,抬头再看刘李佤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刘李佤感觉全身不自在,如芒在背,他就纳闷了,怎么好端端的看相会看得杀气腾腾呢?
  他好奇的朝自己手上看去,忽然他也发现,就在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上,竟然有个细小的伤口……
  刘李佤本没在意,可现在却事关重大。那晚劫色,他感受到了赵大小姐的‘伟大’,同时也感觉到了胸针的别致。回来他自己也做了深刻的检讨,咸猪手的火候还不够,竟然没注意到有胸针,而且还扎在了自己的手上……
  “哎呀,你手上怎么会有伤口的?这么细小,好像是被针刺的,不会有人对你暗施毒手,会不会有毒?”赵大小姐一惊一乍的说着,目的就是吓唬刘李佤说实话,她已经多少猜到了真想。
  刘李佤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急中生智,忽然脸色一变,无比的愁苦,将一双手藏在背后。泫然欲泣的摸样,干瘪的嘴唇蠕动,情绪忽然大变,从刚才意气风发,变成现在的垂死挣扎,赵大小姐也吓了一跳,何曾见过如此高明得的演技,她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手上的伤口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扎的?”
  一听这话更增加了刘李佤悲伤的情绪,他蹭蹭蹭急退几步,大小姐以为他无言以对要逃跑,刚要跨上一步跟上,却听刘李佤声音沙哑的何止道:“别过来,我不想连累你!”
  赵大小姐立刻停下脚步,不解的望着刘李佤即将落泪的脸庞,只听他哽咽的说道:“大小姐,你知道我只是个青楼的小厮,而青楼经常被人们说成藏污纳垢之所,所谓的污垢除了脏乱差之外,还会使人染病,特别是青楼中传出的疾病,更是让人避之如虎,闻之色变……”
  “啊?”这次轮到大小姐蹭蹭蹭倒退三步,一脸的惊骇与警惕,小心翼翼的问:“难道说,你这是?”
  “没错!”刘李佤痛苦的点点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上出现了类似这样被细针刺过的细小伤口,刚开始时微不足道,可慢慢的随着病情的发展,这细小的伤口会溃烂,流脓,越来越多,越烂越大,最后连成一片,整个人都会腐烂而死,在我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处,没想到现在竟然连手指也出现了。其实刚才只有三五年命的并不是秀珠,而是我自己呀,对了大小姐,你不是会看相,懂得玄黄之术吗?你帮我看看,我还有没有救……”
  说着,刘李佤就要脱衣服,让大小姐看看他身上已经‘溃烂’的伤口。
  赵佳碧哪敢看啊,听着就觉得恶心恐怖,这年月大家都知道花柳病的可怕,主要是因为它的传染性,和不可治愈性,当然也并不是所有花柳病都不能治愈,大多数已经被攻克,甚至千年后的新世纪,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都能看到这时期的治疗的药方,这说明了古代医疗工作者的智慧非凡,不过像爱死病,湿疣等恶疾,别说这时代,后世医疗高度发达,医生都被称之为天使的时代,也依然没办法。
  不过在这年月,那种恶疾一般不会发生,花丛老手也怕生病,所以通常都会选择一个或者两个相熟的姑娘,常年嗨皮,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干净卫生,唯一有危险的只有一楼那些姑娘,不过在醉心楼,大家自己都很注意个人卫生,同时沈醉金每周都会亲自检查,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姑娘将会立即被隔离,所以在卫生方面醉心楼还是处于领先地位的。
  一般的花柳病都有治愈的机会,但最吓人的还是发病时皮肤的变化,红肿流脓,恶心又恐怖。
  “赵诚,我们走!”眼看着刘李佤就要扒下大褂让大小姐看看病情,赵佳碧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倒在赵诚的身后急急的走了,连头也没敢回。
  看着大小姐慌不择路的消失在巷口,刘李佤总算松了口气,这样一吓,估计以后大小姐都不会出现了……
  花柳病?哼,刘李佤不屑的哼了一声,哥的小屋里有两个处,女,一个少妇还是哥亲自经手的,哥会得花柳,开玩笑!
  133 迎亲
  刘李佤和王胖子在酒楼汇合,果然如胖子介绍的一样,这里的菜色很不错,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刘李佤连吃带喝加打包,一共花了五钱银子,相当于两个月工资。
  这种物价水准让刘师傅无语,不过确实这社会的主要构架。就是为了打造,穷的穷死,富得流油的局面。形成阶级等级,穷人依靠富人生存,富人统治穷人,而富人毕竟是少数,朝廷更好驾驭,就这样一级压一级,形成社会稳定。
  而刘李佤现在虽然混在社会最底层,但凭借叶公子和春哥曾爷的慷慨打赏,以及闻俊赠予的朝廷认证的令牌,他现在已经不算穷人了,严格来说应该是每个人都希望的,身份属于穷人,偷偷摸摸过的却是富人的生活,这就是闷头发大财,低调享人生!
  胖子吃饱喝足,谢了刘李佤之后,留在酒楼去向大厨讨教手艺了,刘李佤拎着打包的饭菜往醉心楼走。刚一拐进巷口,就听到不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人山人海。
  刘李佤连忙冲了过去,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到了醉心楼门口,此间鞭炮声刚停止,硝烟还未散去,烟雾中,一顶大红色的喜骄停在门口,大红的彩绸显得喜气盈盈,骄子旁边一个穿着礼服的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精神奕奕,旁边不少人围观,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这厮是不是疯了,竟然来青楼妓馆迎亲。”
  “是不是在做戏呀?”
  “嗨,这世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飞,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敢飞呀!”
  众人议论纷纷,刘李佤却大笑不已,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王二刀办事效率真够快的,不过更让刘李佤欣慰的是,王二刀真的抬着花轿来迎娶秀珠了,先不管他动机和目的是否纯洁,但总算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承诺,而且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指责甚至谩骂,他混不在意,这份忍耐力也非同一般呐。
  很显然,他肯定是去了福祥票号查证过来,不然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赵大小姐的办事效率也很高。
  醉心楼所有的姑娘们都出来看热闹,围在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青楼,自从出现至今也有数百上千年了,虽然虽然青楼姑娘也有赎身之后被人在外宅包养,甚至成为妾氏的,但如此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姑娘们除了不可思议,就是羡慕,每个姑娘都向往着有一天,能有一个男人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世俗礼教,不怕指责唾骂,为自己而义无反顾,这才是女人心中的真英雄。
  人越来越多,猜测也越来越多,就在这时,马上的王二刀忽然大喊道:“秀珠,秀珠妹,秀珠妹妹,二刀哥来娶你过门啦……”
  嚯……他这一声喊,旁边不少人都吐了,太肉麻了。
  看热闹的人们自然跟着起哄,甚至有几个人喊的声比他还大,刘李佤也不例外,也跟着乱喊。不过他喊的是:“沈醉金妹妹,哥哥来娶你过门了……武丽娘姐姐,跟着弟弟回家洞房去吧……”
  这两嗓子喊完醉心楼内的姑娘们顿时让开一条血路,因为武丽娘和沈醉金就在她们身后,此时俩妞的眼睛如探照灯般扫过围观众人,幸好刘李佤躲得及时,不过他那么有磁性的声音,最近又经常讲故事,让人想认不出他都难。
  好在这时秀珠姑娘在姐妹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依然没有梳妆,一副邋遢又狼狈的摸样,因为,尽管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可心里已经不确定了,如今亲人见到了大红花轿,朝思暮想的情郎骑在马上正温柔的看着她,一瞬间,秀珠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旁边姐妹劝慰着:“傻丫头,你不是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等着这一天嘛,他总算没有辜负你,还这般大张旗鼓的来迎娶你,足以证明他对你的一番真情意,我们这种身份,还有男人肯这样对你,你应该高兴才对,来,快把眼泪擦了,姐妹们帮你梳妆,送你出嫁!”
  秀珠揉了揉泪眼,仔细看了看马上的王二刀,知道这时她还不敢置信,姐妹们硬生生将她推进了房间,王二刀也下马,就站在门口等候,大声的说道:“秀珠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出来,迈出这扇门,我们彻底忘记过去,开始新生活!”
  这话说的确实感人,他之所以不进去迎亲,就是为了秀珠亲自走出来,斩断过往,一番话说的其他姑娘们眼泪汪汪的,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欣赏,刘李佤在人群中暗暗撇嘴,这哥们哄女人确实有一手,特别是这些身世悲苦的姑娘,专攻死穴,以情动人,幸好他是个烂赌鬼,身上没有银子,如果他有银子,恐怕流云小妞昨晚就不会和自己晒月亮了。
  不过如果他是真心疼惜秀珠,这些话就是最真的情话,如果他要是居心不良,假同情骗感情,那就是万死不赦的贱男!
  在姑娘们的感动中,又有惊喜传来,人群中一声大喝响起:“安璐薇成衣铺奉赵大小姐之命,送上新娘嫁衣一套,恭祝秀珠姑娘喜结良缘!”
  话音未落,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高大魁梧,貌丑黝黑,正是赵大小姐的贴身保镖,正因为是他猩猩般的容貌,才能更好的显出新娘嫁衣华美。
  那是一条火红色新娘长裙,上面金丝走线,描龙绣凤,美丽又华贵,别说是青楼姑娘,就是围观的一些女人也看得眼直,这种高档货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穿上的。
  而从姑娘们的表情上不难看出,赵大小姐这一次的慷慨,不但取得了广告效应,还收买了大部分姑娘的心,此时赵大小姐在姑娘们心中的地位无疑和王二刀一样,她不但不嫌弃,不歧视青楼姑娘,反而像娘家人一样亲切,还送来如此名贵的新娘礼服,真是想让姑娘们不敢动都不行啊……
  134 小评武丽娘
  有姑娘接过礼服,醉心楼所有的姑娘都发自内心的,不约而同的,齐齐向赵大小姐道谢,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青楼的特殊性,她又是姑娘不方面出席呢。还是因为怕被刘李佤的‘恶疾’传染呢?
  整个过程,武丽娘和沈醉金都看在眼里,就站在姑娘们之后,只不过她们是来收秀珠那一百两银子的,此时她们与真诚的王二刀,贴体的赵大小姐一比,何其的冷血。
  武丽娘也能感受到姑娘们心中的想法,她们只能阴沉着脸,瞪着眼,以权压人,不过今天姑娘们没有一个人怕她们,应该说没有一个姑娘理她们,无视……
  没多久,在众多姐们的帮衬下,一个全新的秀珠姑娘出现在这众人眼前,一袭大红色得嫁衣透着喜庆。她秀发梳理的干净整齐,脸上画着淡妆,更显清秀,带着羞答答的神情,完全就是刚出阁的大闺女,丝毫看不出是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这一切也源自她的心态,她自己都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妓女看待。
  在众姐妹的簇拥下,一条红绸终于将秀珠和王二刀连在了一起,尽管没有司仪,但出嫁是每个姑娘心中的梦,她们各司其职,将一切礼数尽到,王二刀也很配合,一切都照做,最终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在新郎的搀扶下,将秀珠送入了花轿。
  就在她即将入轿的一刻,秀珠忽然转过头,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刘李佤,那幸福洋溢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很显然,秀珠心里明白这一切都与刘李佤有关,这姑娘性格内向,但是心中豁亮,只是她最终的命运会如何,还要看她的造化,和王二刀还存在多少人性。
  刘李佤微笑以对,默默的奉上了对她的祝福,祝她好运吧!
  看着秀珠的喜轿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巷口,看热闹的人们也渐渐散去,唯有醉心楼的姑娘们久久矗立,泪流成河……
  许久,冷风袭来,不知道从哪飘来几片枯黄的树叶,缓缓飘落在地上,远离大树,连落叶归根都成了奢望,这何尝不是青楼姑娘的一种写照呢?又有几个人能像秀珠这样找到一个好归宿呢?
  不过这种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都是触景生情,羡慕嫉妒恨而已,转过头还得在醉心楼混,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再苦再难也得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
  姑娘们本想问问刘李佤到底用了什么妙计,本已经本定性为骗子的王二刀忽然出现,如此大张旗鼓的真的娶走了秀珠姑娘,不过当姑娘们看到老板娘和刘李佤站在一起的时候,大家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武丽娘艳丽妖娆,刘小七俊秀挺拔,还真挺般配的。
  只不过姑娘们不知道,武丽娘主动找刘李佤和她们的目的一样,都是因为压抑不住的八卦之火,想一问究竟:“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那男人怎么真的来娶秀珠了?”
  武丽娘手里惦着几块银子,这是秀珠姑娘全部的继续,在醉心楼十几年,加一起也没攒够一百两银子,估计中途被赌鬼王二刀骗去不少,不过武丽娘也没和她计较,现在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刘李佤所用的手法。
  刘李佤心情很沉重,特别是看了秀珠对他那感激一笑之后,刘李佤更加忐忑了,王二刀这个人做事果断又有心计,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尊严都不要,这样人太可怕,如果几年后他知道了真想,真的难以预料后果,刘李佤这次赌得太大了,很可能是秀珠的性命啊。
  一时间他觉得压力山大,不自禁将整个计划都说了出来,武丽娘也是个精明人,只听了个大概,立刻就下结论道:“三五年之后,秀珠注定悲惨!”
  “大姐,你别吓我,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你这样一说,我现在都想带人去抢亲了。”刘李佤苦笑,他忽然发现,武丽娘正在望着他笑,尽管是冷笑,也比以前总是板着脸,一副高高在上,顶头上司的嘴脸要强。他分析,这应该和上次卧房密谈有关系,特别是以‘打屁屁’为赌注之后,虽然不知道武丽娘的变化,但从刘李佤自己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一个能侃能聊能扯淡的普通女人了,尽管这个女人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惊天大秘密。但男人和女人之间玩得不是秘密,是甜蜜。
  而武丽娘确实也有着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变化,比如刘李佤刚才叫她‘大姐’,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还是个男人,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如此称呼她,而她竟然还不生气。
  想不通,武丽娘也不多琢磨,只是冷笑道:“你这人确实有手段,但却太过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对后果估计不足,难堪大用。”
  “哼,我就一青楼的龟公,最大的作用就是亲近姑娘和色狼。”刘李佤苦笑道。
  武丽娘斜了他一眼,眼中闪烁一丝失望的神色,却不再秀珠的问题上纠结:“我们打赌的三件事,有什么进展了?”
  虽然刘李佤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他也不想知道,所以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叶公子刚刚勾搭上赵三小姐,现在正热乎呢,一时间没有回音,不过他要和赵三小姐成了,我是大媒人,闻督监最近很少来,没有接触的机会,但他和我也算有了交情,只需要时间和机会,至于赵大小姐,我劝你死了心吧,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不行!”刘李佤话音未落,武丽娘忽然喝道:“这个赵佳碧很关键,无论如何也要和她攀上交情。你说不是一路人,我可不这么想,她昨天利用我的姑娘帮她卖货,今天又送衣服又送嫁衣,分明就是收买人心之举,你和她不一路,可她却要硬走上你的路,你说,她是不是要挖角呢?”
  “真没准,而且她要挖角的话,成功性还是很大的。”刘李佤说道。
  “为什么?”
  “因为人家慷慨大方,对姑娘们又是给又是送的,你再看看你,除了每天端架子,摆脸子,罚银子,和人家根本没有可比性。”刘李佤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要知道,对女人不能强硬,女人是要哄的,你也是女人,难道没人哄过你吗?”
  135 管理
  女人是需要哄的,难道没有人哄过你吗?
  很简单的一句问话,可换来的却是武丽娘凶狠的眼神,摸着满口银牙,仿佛要咬人摸样,这不用说了,肯定是没别人哄过的女人,内分泌失调了!
  “哎,女人这一世,最幸福莫过于被人哄,被人疼,若没享受过这般待遇,还叫什么女人。”刘李佤阴阳怪气的说,感觉身边武丽娘越来越冷,这才说正题道:青楼姑娘也是女人,而且是身世悲苦的可怜女人,本来就够惨了,还要被你们这些老鸨子欺压,被龟奴欺负,被客人当玩物,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甚至有仇视,想要反叛的念头,而就在这种心情下,一个人横空出世,不但不歧视她们,反而待她们如姐妹,亲如一家,你说,这个人和恶形恶状的老鸨子相比,姑娘们更喜欢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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