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滇遗悲歌(终14)
只是在我越过秦玥的刹那,便被秦玥拦住了。
秦玥拉住了我的臂膀,我已经用尽全力的挣扎了,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秦玥的钳制。
抬起充血的双眸看向秦玥,映入我双眸中的是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庞。
秦玥的眼睛里尽是泪水,她明明悲伤,可是她那一双布满泪光的眼睛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的命是大齐用他的牺牲换来的,难道你要辜负大齐的牺牲吗?”
“冲过去,即使你冲过去又能怎样?去送死吗?即使要死,我希望你死的也有所值,而不是用你这条命去践踏大齐的牺牲。”
听到秦玥的这句话,我沉默了。
秦玥说的没错,我的命是大齐用他的牺牲换来的,如果我就这么冲过去,那就辜负了大齐。
悲伤,大齐死了,我们谁不悲伤。
瘦子与大齐的关系最好,虽然瘦子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可是瘦子并没有因为大齐的牺牲而做出任何冲动的举动。
苟棠、成叔,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里也全是眼泪,但是他们也没有冲动。
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秦玥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们一行十人,顾一成昏迷不醒、孙连胜、翁平、仇老头、大齐相继牺牲。
这一次的宝安之行,让我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沉痛的、不可挽回的代价。
而造成这一切不可挽回的后果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座云雾仙宫。
它不应该存在!这只诡异飞蛾更不应该存在。
诡异飞蛾趴俯在大齐的尸体上一动不动,不但一动未动,更是收起了它的一对翅膀。
我们五个人紧紧的聚拢在一起,而在这种聚拢中,瘦子更是有意挨近着秦玥。
我知道瘦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瘦子也要像大齐一样准备用他的身躯来阻挡这只诡异飞蛾的攻击吗?
难道我们只能被动的用这种方式来阻挡这只诡异飞蛾一次次向我们发动的攻击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绝无一人能够幸免,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要怎么为死去的孙连胜他们报仇。
收拢翅膀的诡异飞蛾在我们每一个人愤怒的眼神下再次撑开了它的一对翅膀。
撑开翅膀的刹那,这只诡异飞蛾便从大齐的尸体上再次起飞。
而在诡异飞蛾再次起飞的刹那,秦玥便撑开了她的黑伞。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在我的耳边炸响。
诡异飞蛾撞在了秦玥所撑起的这把黑伞上,而秦玥在诡异飞蛾的剧烈撞击下,也是止不住开始向后飞退。
在飞退中,我伸手握在了这柄正在飞退的黑色的伞柄上。
瘦子、成叔、苟棠更是用双手撑住我和秦玥的后背来阻止我们的后退。
这凝聚我们五个人的力量竟然没有止住后退的趋势,难道这家伙的力量也这么强大?
“丢掉它。松手。”
在倒退中,秦玥向我发出了她的命令。
听到秦玥的这声命令后,我果断的松开了黑伞。
在我和秦玥松开黑伞的刹那,我们五个人便同时弯下了身子。
失去阻力的黑伞被这只诡异飞蛾在继续推进着。
这种推进就像一辆马力全开的赛车一般。
黑伞裹挟着凌厉的呼啸声从我们五个人的头顶直掠而过,跟着黑伞一同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的还有这只诡异飞蛾。
我们成功的避过了诡异飞蛾所向我们发动的这一次进攻,而在这种急速的飞行下,这只诡异飞蛾竟然突然调转了方向。
呼扇着一对千眼双翅,这只诡异飞蛾再次向我们飞冲而来。
在这只诡异飞蛾冲向我们的这一刻,瘦子便抬起了手中的抛投器。
一声扣动扳机的声音伴着一声凌厉的破风之声在我的耳边炸响,抛投枪向着这只正在全速飞行的诡异飞蛾直射而来。
而这只全速飞行的诡异飞蛾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躲闪抛投枪的动作。
没有做出任何愈要躲闪的动作,反而从它的嘴中突然吐出了一张蛛网。
这张蛛网向着呼啸的抛投枪扑去。
当两者完全的碰撞在一起后,这支裹挟着破空之声的抛投枪便停止了它的前行。
如一根突然卸力的铁棒,抛投枪从半空中突然的坠落到了地面上。
而这张张开的蛛网却还在向前飞行着。
在飞行中,这张蛛网突然加快了它飞行的速度。
在加速中,向着正在手举抛投器的瘦子急坠而下。
若不是成叔突然出手重重的推了瘦子一把,这张蛛网就会罩在瘦子的身上。
蛛网虽然没有罩住瘦子,但是我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只诡异飞蛾的速度与力量我们已经无法抗衡,就连它喷出的蛛网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威力。
那可是足以射穿任何岩壁的抛投器,可是竟连抵抗这张蛛网都无法做到。
蛛网虽然一击落空,但是这只诡异飞蛾却并没有放缓它的速度。
这一次诡异飞蛾锁定的目标是苟棠。因为它是直朝着苟棠飞扑而来的。
大齐牺牲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我们绝不可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眼眸中的这抹灰色愈来愈大,在这抹灰色完全占据我瞳孔视线的刹那,我突然伸手拉住了苟棠的手臂。
我以为我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是我还是未能理解这只诡异飞蛾的速度。
我是拉住了苟棠的手臂,可是在我触碰到苟棠衣袖的刹那,我却抓空了。
我抓住的只是一把空气,而苟棠在我骇然的神色下,突然飞向了半空。
是这只诡异飞蛾!
在苟棠被这只诡异飞蛾拖向半空的刹那,我看到了秦玥、成叔、瘦子僵在半空的手掌。
与我一样,我们四个人都没有抓住苟棠。
“棠棠——”
秦玥悲戚着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喊。
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秦玥的眼角抛下。
诡异飞蛾呼扇着它的翅膀盘旋在我们的头顶。
它仍在笑,看着我们轻蔑的笑、看着我们戏谑的笑。
而在这种轻蔑、戏谑的笑脸下,这只诡异飞蛾再次向我们亮出了它那一只很像针管的东西。
它要干什么?它要向对大齐一样的对待苟棠,它要吸食苟棠体内的鲜血。
“不要——!”
诡异飞蛾已经飞到了我们根本无法去触碰的高度。
保持着这个充满戏谑的笑容,诡异飞蛾将它这根如同针管一般的触须扎入了苟棠的身体里。
苟棠在挣扎,在拼命的挣扎,可是这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愤怒、悲戚,满腔的怒火无从释放。
这种绝望、这种无力的绝望让我喊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苟棠在我的面前死去吗?
难道要看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我自己——
看着我们在这种无力的绝望下一个个的被这只该挫骨扬灰的诡异飞蛾吸尽体内的鲜血而死吗?
要怎样做才能救下苟棠?
到底要怎么做?
在我布满血丝与眼泪的仰望中,我好像——
好像在这只该死的诡异飞蛾上方的层层云雾中看到了——
看到了一抹朦胧的五彩霞光!
不!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我真的我头顶上方的这层层云雾中看到了一抹朦胧的五彩霞光。
这抹朦胧的五彩霞光在我已然充血的瞳孔下正在逐渐的转为清晰。
在这种逐渐的清晰中,这抹五彩霞光好像在下坠。
没错!它就是在下坠。
在我在层层云雾里看到这抹在急速下坠的五彩霞光后,我本是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散发出了一种渴望的光芒。
是它!
真的是它!
它要来救苟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