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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节

  这是最後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後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所有工人都挺起了胸膛,加入到歌声中去,一边歌唱一边任凭热泪肆意的流淌,就连那些防暴队员和武警战士,也被这股气势所打动,眼中饱含了泪水,手中的棍子和盾牌悄悄低垂了下去。
  11-68 红旗今夜别为我哭泣
  事态的发展严重超出了想象,卫淑敏惊天地泣鬼神的凌空一跃,震撼了现场所有人的心灵,震耳欲聋的国际歌声汹涌澎湃,回荡在车间,回荡在厂区,回荡在苍茫大地,回荡在白山黑水之间。
  防暴队员们放下了手中的盾牌,头盔面罩内雾气蒙蒙,武警战士停止了前进,年轻的脸上晶莹闪烁,就连玄武集团的拆迁队员们也都悄悄擦拭着眼角。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领导们沉默了,胡跃进屹立不动,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主管工业的孙副市长哽咽了,但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更多的干部和工作人员默默的摘下了安全帽,用他们能做到的最含蓄的方法向这位英勇捐躯的英雄默哀。
  李主任不满的干咳了一声,提醒秦松该表示点什么了,秦书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拿起对讲机下达着命令:“韩寺清,马上制止他们!”
  韩寺清腰间的对讲机沙沙的响着,但秦书记的吼声完全被震耳欲聋的歌声所掩盖,韩局长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身后十余名执行抓捕任务的公安干警,却不约而同的举起手臂,向着卫淑敏跳下去的地方庄严的敬礼。
  所有的行动都中止了,整个厂区沉浸在悲壮的歌声中,陈玄武见势不妙,带着穆连恒悄然离去,甚至没有和领导们打一声招呼。
  秦书记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慌忙上了自己的奥迪车撤离了现场,其他领导见一把手走了,也各自上车离开,短短几分钟时间,车间门口停满的奥迪车只剩下胡跃进那一辆了。
  “把暂扣的人都放了吧。”胡跃进对带队的武警参谋长说道。
  “出了问题怎么办?”参谋长表示很为难。
  “你不放人的话,才会出大问题。”胡跃进斩钉截铁的说。
  参谋长无奈,现场只剩下胡市长一个最高领导了,他只好下令将先前控制住的退休工人全都放了。
  胡跃进接管了指挥权,从指挥车上拿了一台对讲机下了命令:“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我是 胡跃进,我命令全体人员撤离红旗钢铁厂,重复一遍,我是胡跃进,我命令全体人员撤离红旗钢铁厂。”
  一声令下,防暴大队和武警机动中队,消防大队、治安大队,交警大队等单位偃旗息鼓,匆匆退出车间,上车离开。
  见警察开始撤离,拆迁队员们也慌忙离开,甚至连挖掘机也丢在现场不管了。
  冷冷清清的厂区,如同浩劫后的世界,天阴沉沉的,开始飘雪。
  胡跃进没有离开,孙副市长也没有离开,他们向广大红旗钢铁厂职工宣布了一个消息,终止玄武集团对红钢的重组。
  没有欢呼,没有鞭炮,这个消息来的太晚了,付出生命代价后得来的胜利果实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沉重,工人们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起来。
  江b二号车缓缓驶离了钢铁厂,胡跃进坐在车里揉着太阳穴,卫淑敏凌空跃下的身影不时闪现在眼前,他猛然坐起,对司机说:“去省城。”
  奥迪车疾驰在去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路上胡跃进都在沉默,秘书也不敢说话,忽然司机望了望后视镜说:“孙市长的车在后面。”
  胡跃进回头看了看,果然是孙副市长的二十七号奥迪车,他会心的笑了笑,躺在靠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
  红旗厂,没有人发起,没有人号召,没有人组织,每个人都自觉的投入到紧张的生产中去,甚至连退休老工人都加入到生产行列中来,被玄武集团拆的面目全非的工厂,在这个悲壮的日子里重新焕发了活力。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在工作,每个人都含着泪在工作,每个人都将无尽的愤慨化作了动力,投入到生产中来。,他们要用产量证明,红旗厂不是落后产能,不是负担企业,他们要用行动证明,卫总的牺牲没有白费。
  车间房顶被拆毁了,就用彩条布蒙上继续生产,输送设备坏了,就用人力上,一炉炉铁水废钢化作火红的钢水,从氧气顶吹转炉中倾泻出来,用钢包运到连铸车间,浇铸成钢锭。
  家属区也处在一片繁忙之中,家属们自发的组织起来蒸馒头,下饺子,炒菜,用保温桶把热乎乎的饭菜送到生产第一线。
  入夜了,雪花飘飘洒洒落下,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碘钨灯照耀下的红旗钢铁厂依然处在繁忙之中,车间顶上的红旗在风雪中更加鲜艳了。
  ……
  市立医院病房内,卫子芊尚在昏迷之中,一只手紧握住刘子光的手,嘴里不停喊着妈妈。
  陆天明并不在旁边身旁,这个中年汉子强忍着痛楚,回到晨光厂组织起对红旗厂的全面援助之中,从资金到技术,从人员到设备,全方位大力支持红旗厂的生产重建。
  一颗小脑袋从病房外探了进来,是胳膊上吊着绷带的方霏,看到刘子光正陪护在一个陌生女孩床边,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刘子光俯下身去,在位卫子芊耳边轻声说道:“子芊,我向你发誓,逼死卫总的这帮畜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仿佛听到刘子光的誓言一般,卫子芊松开了手,沉沉睡去。
  刘子光起身回头,正看到趴在门边的方霏。
  “大叔,我不是有意偷看你的。”方霏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帮我个忙好么?”刘子光说。
  “什么?”
  “帮我照看她一下,我出去一会。”
  “好的,你快去快回啊。”方霏走了进来,坐在了卫子芊床边。
  刘子光冲方霏笑笑,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走出了病房,消失在夜幕中。
  卫子芊又开始说胡话:“妈妈,别走……”
  方霏同情心泛滥起来,低声说:“原来你也没有妈妈了,爸爸告诉我说,我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外国考察,其实我知道,我失忆了,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他们怕我伤心,不敢告诉我,不过你也很幸运呢,有大叔这么好的男人陪着你。”
  ……
  市委宿舍大院外,积雪已经很厚了,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一个穿着灰色保安大衣的男子吱吱呀呀的踩着积雪走到围墙边,左右看了看,雪夜的街头能见度极低,但他还是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按了一下。
  监控室内的屏幕瞬间闪起雪花,值班的保安打了个哈欠,继续趴下睡了,没有任何人发觉,一个陌生人已经稳稳落在宿舍大院墙内。
  李治安虽然已经调任省国资委,但是在江北市依然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南泰帮的大小官员们依然唯他马首是瞻,这也是为什么秦松摈弃前嫌,在玄武集团入主江北市区的问题上大力配合的原因,李治安留下的人马,诸如王大庆、杨义和等人,现在已经在李治安的授意下,投入到秦书记的麾下。
  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李治安和秦松在省里投靠的是同一位大佬,自然要从大局着眼,一致对外。
  但是现在似乎这种合作关系出现了裂痕,红旗厂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终于在今天达到了顶点,卫淑敏不惜自杀以抵制重组,数千名工人悲愤高歌,出于一个优秀干部与生俱来的敏感,李治安觉得这件事要闹大,要被政敌所利用。
  书房内,李治安还在捧着电话和省里通话,不出所料,胡跃进和孙兴业这两个家伙连夜跑到了省城向郑书记汇报情况,估计肯定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这一点省里的眼线已经证实了,淮江路一号门口停着的就是胡跃进的江b二号车。
  李主任的夫人在省城,孩子都在美国,家里只有他和一个保姆,小保姆是李夫人从家乡挑的可靠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粗鄙农村妇女,早已沉沉睡去,偌大的房子内静悄悄的,房门无声的打开,穿着保安大衣的男子悄悄的走了进来,在客厅中四处踅摸一番,没有任何收获,索性直接走进了书房。
  “那就这样吧,有新的情况我再向您汇报。” 正好李主任打完了电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刚要回头,废纸篓就罩在了头上,一记重拳将他的呼救声连同几颗碎裂的门牙打回到肚子里去。
  穿保安服的男子一拳一拳的掏着李主任的胃部,疼的他将身子弓成了大虾状,那人还不满足,将他提进了洗手间按在了马桶里,一遍又一遍的冲着水。
  几番折腾后,细皮嫩肉的李主任已经彻底崩溃,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了地上。
  “钱在哪儿?”声音远的好像从天际传来,李主任却如同垂死挣扎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答道:“我说,我全说,别杀我。”
  按照李治安的供述,穿保安服的男子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起获了十余张银行卡,一百根五十克重的金条,还有金质劳力士手表三块、水头极好的翡翠挂件两枚,以及十余万欧元的现钞。
  “都给你,我绝不报案。”李主任信誓旦旦,但那人不为所动,一掌劈在他的颈子上。
  ……
  秦松家的院子距离李治安家不过十几米远,一个黑影从李主任家出来后,径直走到秦书记家窗子旁,不知道从用什么工具拨了一下,窗子无声的打开了,黑影敏捷的跳了进去。
  书房内,秦松正闷头抽着烟,他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低头呜呜的哭着。
  “你哭也没有用,命案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很头疼,更何况现在红旗厂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乱。”秦松说道,语气有些烦躁。
  女人抬起头,抽泣着说:“可是,傲天是你的骨肉啊。”
  11-69 死了也是帅哥
  坐在秦书记对面的女人正是秦傲天的母亲路红,她的眼泪让秦松心烦意乱,猛抽了几口烟,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给政法委打个招呼,让他们尽量想想办法就是,没事的,你回去吧。”
  路红说:“你又敷衍我,刚才还说是命案,现在又说没事,你根本没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
  秦松说:“事情到了这一步,确实有些难办,尽量多赔些钱,争取和解,把事情压下去吧,我早就说,把傲天送到英国或者澳洲去上学,你就是不答应,结果闹出这么个事来,你让我怎么处理?”
  路红怒道:“秦松,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了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是怕丑闻曝光,怕丢了官职,在你眼里,当官比什么都重要。”
  秦松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好了好了,别说了,注意影响。”
  路红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注意影响了,当初勾引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你写给我的那些诗我都保存着呢,要不要我公诸于众,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市委书记背地里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路红!”秦松严厉的呵斥了一句,到底是掌握权柄多年的领导干部,路红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下面的话吞了回去。
  “我在位一天,你们路家就安稳一天,我倒了,你们也得遭殃,你哥哥路勇,这些年干的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么,判他个十年八年的都算轻的。”
  路红不说话了,又开始抽泣。
  秦松语气缓和下来,柔声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傲天是我的骨肉,也是秦家的后代,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一定会亲自跟进的,决不让傲天受委屈。”
  “还不受委屈,人已经被关在看守所好几天了……”路红抹着眼泪小声咕哝着。
  “这个好办,明天我让李秘书去安排一下,先保外就医,然后再想别的办法,能不起诉最好,实在不行的话,争取缓刑吧。”
  “不行,我儿子不能留案底,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秦书记轻叹一口气,刚要说话,忽然看到客厅里似乎有红光一闪,厉声喝问:“谁在那里?”可是走过去打开灯一看,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性格谨慎的秦松并没有放松警惕,直接按下了墙上的报警按钮,保安值班室和门卫室的警灯立刻闪烁起来,还在打瞌睡的保安们立刻跳起来,抄起警棍向秦书记家奔去。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安全,秦松这才放下心来,打电话让司机来把路红送回家。
  秦书记的司机开着江b一号奥迪车离开了市委宿舍,门口的保安举手敬礼,等汽车尾灯消失在漫漫雪花中,保安才跺着冻得发麻的脚,回到了值班室。
  “今天晚上怎么搞的,下那么大的雪,领导们一个个都往外跑,先是李主任的专车,现在又是秦书记。”保安嘀咕道。
  另一个保安同事说:“听说白天红旗厂动迁的时候死人了,领导们可能在忙着处理这个事儿。”
  “嗯,有可能。”
  ……
  市立医院,卫子芊还在昏睡之中,方霏坐在旁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正犯着迷糊,忽然门开了,刘子光夹着满身雪花走进来,抱歉的说道:“让你久等了。”
  “下次请我吃饭就行了。”方霏站了起来,用没打夹板的那只手帮刘子光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动作自然的仿佛妻子为丈夫整理衣服一般,忽然她的脸有些发烫,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我先走了。”
  ……
  今夜风雪交加,交巡警大队的同志们却并未休息,反而增加了人手上路执勤,一辆警用涂装的昌河面包车艰难的在道路上跋涉着,忽然路边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奥迪轿车吸引了警察的注意。
  这辆奥迪横在路边,车内亮灯,空无一人,警车缓缓靠边停下,两个穿着反光执勤背心的警察拿出手电筒走了过去,围着车子转了几圈,忽然听到尾厢内似乎有声音,警察立即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没有上锁的尾箱,一个包在毛毯里的人正在拼命挣扎着。
  警察用强光手电照过去,只见这人五十岁上下年纪,全身**包在毛毯里,脸上血淋淋的似乎被割伤了,嘴里塞了个布团,手脚都被绑住,更令人惊讶的是,尾箱里金光闪烁,全是金条和现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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