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我又接着问:“可之前我听程老说过,他年轻时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似乎也曾救过他一命。”
  “孙老弟,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不如自己去问我爸,”程友亮根本不上道,反而嗤笑不已,“年纪轻轻,就满脑子的牛鬼蛇神,也难怪会学那些江湖术士的邪魔外道!”
  “二哥,我相信程老和云老的判断,可能他们只是感激当时救过自己的人,并不是那个人如何神奇呢?”警卫小蓝揉着后脑勺。
  程友亮冲他笑了笑,又很快看向窗外,从他的神色来看,似乎已经有些恼火。
  这也是当然的,他是无神论者,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无论是谁说出这种话,他也不可能相信。
  我们都没再说话。
  小轿车在街道之间穿行,京城的交通十分拥堵,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京城人生活富裕、人们忙于事业。但神奇的是,无论我们的车子行驶到如何堵塞的地段,其他车辆都会想方设法让出一条路,任黑色轿车从中间通行。
  也正因如此,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大幅缩短。
  十几分钟后,小轿车在一条胡同前停下,始终一言不发的云父,此时终于有了反应:“孙先生,我们是不是到了?”
  “到了,云伯父请下车吧。”
  我跟程友亮利索地下车后,又绕到另一侧,扶着云父出来,小蓝跟司机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黑色小轿车便就此离去。
  我租的四合院就在胡同里,即将见到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云芳,云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孙先生,云芳现在身体如何,我们这样进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又马上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就急忙冲他摇摇头:“云伯父不用担心,云芳只是不能走动太久,只是在四合院里活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因为太过激动,云父脸颊红润,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小蓝当先到胡同里开路,我跟程友亮一人一边,跟在云父身后。
  走了没几步,我们就落在云父后头几尺距离,程友亮终于有了跟我单独说话的机会,他冷哼了几声,语气不善:“孙老弟,我爸这几天都不敢出门,全是拜你所赐。”
  “要是待会进了院里,我发现云芳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那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本来不想跟程友亮闹僵,可这话落谁耳朵里,也不是什么好话。
  我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凡夫俗子,当然没他们读书人的好教养,所以程友亮话音一落,我就立刻还以颜色:“随你便。不过你跟那个姓廖的称兄道弟的事儿,要是被程老知道了…”
  话说到这,程友亮双眸陡睁,脚下同时一顿,显然被镇住了。
  我微微一笑,没再多说,快步跟上了前边的云父。
  时间不长,我们就到了四合院前,我暗暗展开内力,发觉周围没什么异常情况,这才放心了些。
  “云伯父,云芳就在屋里。”我冲云父笑了笑。
  云父咽了口唾沫,激动地点了点头,小蓝急忙到近前,想扶着他,却被他拒绝了:“孙先生,芳儿的病…真的…”
  我笑着点点头。
  “爸!”
  就在这时,屋里的云芳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站在院外的我们。
  她怔了刹那,泪水马上涌出眼眶,也不顾我先前的嘱咐,就这么哭着跑了出来。
  “芳儿!”
  云父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他颤颤巍巍地快步走过去迎上云芳,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太好了,小姐的病真的好了!”
  小蓝同样激动万分,他兴奋地一把攥住我的手,又很快松开:“不好意思孙先生,我实在是…”
  我摆摆手,正想说些什么,程友亮就急切地摁住小蓝的肩头,一对眸子紧紧瞪着,显得有些凶狠:“别胡说八道!云芳的病本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你怎么知道她好没好!”
  “是,是真的,”小蓝兴奋地抓住程友亮那只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小姐以前根本不能跑,不然马上就会晕过去。”
  “可二哥你看,小姐现在还能这么哭呢,哈哈!”
  的确如他所说,云芳痛哭流涕,几乎成了泪人,但如此感人的重聚,却因为他的话,而多了丝莫名的喜感。
  眼见程友亮的脸色愈发难看,我轻笑道:“程二哥,云芳的病治好了,你怎么不高兴?”
  第519章 洪断水的异常
  程友亮紧咬的槽牙,让两侧脸颊的腰肌紧绷。
  但他毕竟是个有教养的人,所以到了最后,居然还是忍着满腹火气,只是冲我怒哼了声:“我可不知道你耍了什么小手段!可你自己也说了,小芳的病还没好彻底,咱们走着瞧!”
  我微微颔首,立刻答应下来:“那程二哥,咱们就一言为定,过个七天,再见分晓。”
  “二哥、孙先生,咱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吵架…”到了此时,警卫员小蓝反而成了和事佬。
  我跟程友亮互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说实在的,我跟云老这才认识不到半小时,哪怕是云芳,也不过一天一夜罢了。
  饶是算上程老,也只是我为他治过病,救过他两次。
  就这种关系,哪谈得上自己人?
  前方的大院里,云芳父女抱头痛哭,云父不时打量着云芳浑身上下,似乎对我并不怎么放心,当然也一个劲儿地打探云芳的身体情况。
  至于云芳,也是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上边,如此一来,程友亮我们三个,就被彻底忽略了。
  “孙…你怎么带这么多人回来?”
  不过多久,洪断水听见动静,也快步走出屋子。
  他面带急色,似乎对我带云老他们仨来这,感到很是不满:“你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怎么了?”
  我被他拉着衣角,很快拽到院子角落,刚问了一句,洪断水便不加掩饰,皱眉瞪着我低吼:“孙仲谋,你还真是有恃无恐!”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的处境?如果这些人里,有九大家族的奸细,那别说是你,我也跟着完了!”
  “而且与九大家族对立的那些人,更是防不胜防…”
  我当然明白他说的这些。
  不过在我看来,无论云芳父女还是警卫小蓝,都跟九大家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唯一有嫌疑的程友亮,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学者。
  他连妖魔鬼怪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成为九大家族的人呢?
  唯一让我疑惑的,如今却成了眼前的洪断水。
  我不经意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存在?”
  “什么他们,你说谁?”洪断水被我打断时,表现得一头雾水。
  还能是谁?
  九大家族自然难以应付,但说到底,我的硬实力摆在这,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局面,我大不了豁出去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就洪断水方才明明提到了九大家族的对立面…
  那,只能是破解鬼门封印者,与其同党了。
  按吴三爷的说法,知道破除封印者存在的,当初在太行山时,只有他一个。
  如今已过去大半年,就算情况再不乐观,吴三爷也绝对会守口如瓶,知道此事的,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我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洪断水挠着头皮,上下打量着我:“我说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儿,我刚才说过什么,跟你带他们回来有什么关系,我让你这么干的?”
  “再说我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洪断水两句话说完,就哼哼着自顾回了屋里,嘴里还念叨着好心喂了狗云云,从表面上,我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但既然他说出了那句话,就说明他必然知道些什么。
  而破除封印者,或者说妖魔口中的那位魔皇的事,吴三爷绝不可能告诉洪断水。
  那洪断水,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我还需要他为我做许多事,除掉他还不是时候。
  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只剩下小心防备了。
  我这么想着时,忽然被云芳的喊声惊醒:“孙,孙先生?”
  “云芳、云伯父,你们聊完了?”看见两个人已经走到我跟前,我急忙摆出笑脸。
  云父先前老泪纵横,如今脸上还有泪痕,他不断擦拭着,声音依旧哽咽,此时作势就要跪下:“孙神医,多亏您愿意出手,否则…”
  又来?
  我还是如先前在疗养院时那般出手,轻轻托住云老,同时笑道:“云伯父太客气了,治病救人也是应该的,不然我这一身医术,岂不是都白瞎了?”
  “行了,外边风大,咱们进屋再说。”
  我生怕云老不依,就找了个借口,带着他们几个进了屋。
  乍一进来,小蓝就惯性般守在门口,程友亮四下瞧瞧,不一会儿便皱起眉头:“小芳啊,这里也太破了,你在这休养,怕是对身体不好吧?”
  “二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有孙先生在,这儿比哪都光彩照人。”云芳嘴角含笑,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这话如此直白,惹得我也脸上发烧,心里也直打鼓。
  云老还在这呢,万一他以为我要拐他丫头,那我可没法在京城混了。
  谁知云芳话刚说完,云老便频频点头,连声附和起来:“芳儿说得对,孙神医的住处,哪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我让他们父女说的更加不好意思,可等我们跨过门槛、进了客厅,云老根本不坐下,反而趁着云芳跟程友亮落座之际,悄悄扯了扯我。
  “孙神医,不瞒您说,芳儿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嫁人,可就成黄花菜啦!”
  乍听此言,我有些不明所以:“云老这哪的话,云芳这么年轻,而且美貌出众,还能嫁不出去?”
  “您也觉得小女有些姿色?”云老略为得意,脸上笑意更浓,然而不知为何,居然显得有那些一丝丝猥琐,“孙神医,芳儿从小娇生惯养,但凡是同龄的男人,她就没说过谁一句好听的。”
  “不过打我今天见到她,她就一直在夸你,你看…”
  我让他说得心里直突突,脑袋更如刚被浇了盆冰水,想也不想就赶紧摇头:“云老您误会了,我对云芳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天呐!
  云老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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