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哇，思雨呀，思雨，思雨，都是小姐害了你呀……”听着门外不远处唢呐喇叭的奏乐声，紫衣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边哭着，边试图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啊，王妃……”小云出来，想拉住向前跌去的紫衣，却那知竟然看到她连翻几个斗才停顿下来，不由大惊失色。抓着手中紫衣的外衫边惊呼着边大叫着，去查看她的情况。
“思雨，思雨呀，思雨……”紫衣边哭喊着，边挣扎向从地上站起来。小云及时搀扶住了她。
“王妃。来，你先穿上衣服，我这就扶你过去看她。”想着主仆感情一场，小云也不由地流泪边帮她披衣边扶着她，向前走。
“小云，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体这样虚弱？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可是紫衣走了两步，突然想着自己喝了堕胎药的事，一把推开小云的搀扶，同时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
“唉，王妃，你身体虚着呢，当心呀……王爷，您来了。王妃她……”小云看她这样，慌忙起身向她追去。可刚到正虚弱的扶着门栏的紫衣身边，看到跟前到来的人影，慌忙低下头，打着招呼。
“你去忙吧，我来。”睿王爷看到她这样，对她轻挥了下手，然后就去扶紫衣。
“你来干吗？你滚开，别碰我。”可是他的手刚扶着她的手臂，就换来紫衣突然的一推，她身虚弱的一个踉跄，但还是倔强地挣扎了下站稳了。才扶着一边的扶手，看着他冷冷地问。
“我，我，我。我扶你去看思雨，她在前院。”睿王爷看到她冰冷的眸子，说不出一阵愧疚，但喉咙动了动，还是支吾着对她说，然后又去扶她。
“我不要，你让开，让开。少在我跟前猫哭老鼠了，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紫衣对他的靠近，没来由地恼怒。他现在不是应该陪在他那蝶衣身边吗？来她这里干吗？扶她？她倒真的不会想到他的好心，他来不是嘲讽自己，讥讽自己的吗？怎么会对自己这样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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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推开他的搀扶，嘴上恨恨地说。自己身体这样虚弱，她已经想到孩子肯定是没了。想着他狠心逼自己喝堕胎药的事，她心中的怨恨是无处泄。
看都不看他，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跑。
“我，唉。还是我来扶你吧，别逞强了。”睿王爷看她身体虚弱的一摇一晃的样子，想解释说自己的悔恨。可是看到她在气头上的样子，支吾了下还是住了口。看她几乎连站都不稳的样子，他叹息着说，同时伸手扶住她。
“你滚呀，给我滚。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你不是相信我下毒害你吗？去陪你的蝶衣安慰你的蝶衣呀，来我这里干吗？”可是这倔强的小女子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一把推开他，嘴上再次怨恨抱怨着怒斥道。虽然睿王爷被她一把推开，她却因为站立不稳踉跄很远，差点跌到地上。好在及时睿王爷跑去扶住了她。
“你……唉，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你都不会冷静点呀。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有什么用处呀？”看着她一点都不领情的样子，他知道暂时让她原谅自己肯定很难。但看她根本听不进他话，连给他个赎罪的机会都没有的决绝。
长叹一声，压抑地好脾气再次爆。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可以正视自己，才摇晃着让她清醒。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杀死自己的孩子还让我冷静？逼的思雨喝药还让我冷静？你给我滚开，我不想见到你。走开，走开呀，我不想你扶。”紫衣听到他的怒斥声，虽然心中再次响起警钟，但想着他对自己的侮辱和惩罚。气不打一处生，她冷冷看着他，一样的咆哮着。同时向他挥舞着胳膊，赶他离开。
“你，简直不可理喻。好，好，我不扶你，那你自己去去。”睿王爷看她这样，心中说不出的怒火升起。但他却没再跟她火，他只是很恨自己，让她那么的讨厌他，厌恶他。
看着眼前小女子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和机会的份上。他心中的怨恨更深了。冷冷地放开她的手，他强压着怒火，恨恨地对她说。但却没有立刻走开。依旧在后面看着她。
“哼，假慈悲。”紫衣看他放开自己，身体突然一个踉跄，但挣扎了下还是站稳了身子。冷冷回头看着他，她倔强地慢慢向外走去。
“啊。”可是出去她住的小院，下面有几级小台阶。一时不小心，她脚下登空就向下跌去。眼看自己就要跌向前面，跌个狗啃屎，她不由惊叫出声。
“唉，当心，慢着。你没事吧？”睿王爷一看她向前蹿去，想都没想，身影一晃到了她跟前扶着她，叹息着问。
“死不了。哼。不用你扶我。”紫衣看他突然扶住自己，也有着些微的惊讶，要是以前他不是毒打自己，辱骂自己就可能气愤的不再理会她了。
他没走，倒真的让她有点意外。虽然有点惊讶，但她还是倔强的不承他的人情。站稳身子，冷冷地说，同时再次要推开他的搀扶。刚离开他的搀扶她的身子就再次向前跌去。
“你当心点，别逞强了。走吧，要不真的赶不上思雨下葬。”睿王爷以好少的好脾气，叹息着，扶着她的手向前走。
“我说了，不用你扶你听到吗？”紫衣看他这样，心中怒火更炽。冷冷地扭身看着他，再次出言拒绝他的搀扶。
“我偏扶，你是我的王妃，我不扶你扶谁？走了，不想走，那我抱你好了。”睿王爷看她依旧这么倔强的样子，本来想火。可是看到她杏目圆睁，恼怒的样子。突然间感觉到很好笑，可爱。她这表情就像和动人闹别扭的孩子样，蛮不讲理，但却有着说不出的娇俏蛮横样。
看她气的几乎跳脚的样子，他不怒反轻笑着这样反问她。拉她走她不动，他突然低身一把横抱住她，向前面走去。
“你，放……该死的，谁让你抱我了。我自己会走，快，放我下来，这样像什么样子。”紫衣看他突然想火，一样的生气。可看到他突然不怒反笑，突然横抱起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正想大声嚷嚷着的，推他滚开的。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被他抱在怀中，还是制止住了到口的怒骂声。有两个丫头路过。那两丫头看到两人这样，微微一愣，然后低头轻笑着离开。
脑海中的生气被眼前的情景给消除很多。感觉到两人这样抱着尴尬难为情的样子。她没好气地怒看着他，无奈地说。
“别嚷嚷。为夫让你道歉不行。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咱们的孩子，以后我不会了。”睿王爷看她还是这样倔强的样子，无奈地低声说，然后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向她道歉。同时向她下着保证。
“你，……你真的好狠心哇，孩子那么小，你竟然狠心逼我喝药。你，你，我恨恨，我好恨你，我真的好恨你。”紫衣听他突然向她道歉的声音，说不出的恐慌惊讶。不置信地抬头看去。当看到他眼神中那抹真诚的光芒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怨愤。
边哭泣着，同时捶打他哭诉着。
“我，我知道，我知道，以往我做的太不对了。原谅我好吗？别哭，别哭。你才小产，身体还虚着呢，千万别哭，别哭了，好吗？”睿王爷抱着她任凭她两个小小的拳头捶打在他身上。
看着她哭泣痛苦又抱怨，埋怨的样子。无奈地叹息了声，轻放下她。拥她在怀里，以少有的悔恨语气对她喃喃说着。同时用手背去给她擦流在颊边的泪水。
“我偏要哭，我偏哭。你还我的孩子呀？你还我的孩子呀？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相信我，一直误会我，侮辱我。连下毒这样的人命大事也来冤枉我……还间接地逼死了思雨……呜呜……”紫衣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痛心，边倔强地抗议着，同时双拳依然捶打在他的胸口上。嘴上则抱怨着埋怨着。
想到孩子和思雨的死，再次失声痛哭。
“唉，都是为的错，我不对，你打吧，别再哭了，别哭了好吗？……”睿王爷看着痛苦悲伤的她，无奈地轻叹了声，但还是紧拥她在怀里，边任由她的打骂，同时低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两人一人是伤心怨恨的哭诉着，一个则是耐心的宽慰着，道歉着。紫衣一直都认为他逼自己喝的是堕胎药，孩子就是那样的没了。她却不知道孩子根本不是喝药没的，而是被他的揣打所打没的。要不，怎么睿王爷会对她这样的温柔体贴，又怎么会悔恨地听她的抱怨和埋怨。
前院后院相连的小拱门边，传来睿王爷低沉的轻哄声和安慰声。而紫衣依然在他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呢。
“好了，别哭了，再哭真的成个好哭包了。恩，不是要看思雨吗？我已经让人找来了最好的棺木和法师送她了。恩，别再伤心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对你那样的了。至于孩子的事，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现在你身体要紧知道吗？”一直到怀中的小人不再哭泣，哽咽。
睿王爷才轻轻扶起她，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声再次歉意地哄着她。
“你，以前你那样对我，我，我……你不是还有蝶衣吗？”紫衣这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个虽然一样跋扈冷列的男人，但他会对自己这样低声轻柔的安慰了。
听他这样说，她已经感觉到他对自己已经有些变化。可想到以往他对自己的非人虐待。让她真的难以释怀和接受。
“我知道以前那样对你，是我的错。我也不指望你马上就可原谅我。但是给我机会好吗？相信我，我真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如果再有下次，让我不得好死。遭受天打五雷薨。至于蝶衣，我已经决定了，等她身体出月就送她出去。现在该相信我了吧？”睿王爷怎么会不懂她心中的疑虑和忌讳呢。
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轻拥着她。然后再次向她道歉说，同时宣誓似地说。
说着，还举起一只手真的对天起了誓。
“我，我……好了，暂时我真的难以接受。但给我时间好吗？思雨什么时候下葬，我想去看看她，看她最后一面，同时送她一程。”紫衣看他脸上少有的忏悔悔恨样子。虽然心中对他依然有点嫌怨，但人家已经这样说了。她再怎么抓着不放，也真的不合情理。
但让她马上就原谅他，她真的难以做到。她本来就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子，何况她心中其实还深爱着他。虽然他对自己以前那样的残忍，暴虐。但让她真的对他狠心绝情，她还是难以做到的。
听他这样说，她一时间心乱如麻。听着外面唢呐的吹奏声，她不想现在就立刻回答他。不动声色扭转话题，她喃喃说着，然后就要向前院走去。
“恩，我会等，我会一直等到你真的原谅我的那天的。走，慢点，我扶你过去。当心点。”睿王爷看她对他已经没有刚才的排斥和怨恨了。
心中说不出的轻松愉悦。点点头，他了然地说。同时半扶半拥着她慢慢向前面走去。
这短暂的欢乐情形再次落入一个人眼中。这人不是蝶衣是谁？看着眼前两人相拥着那刺眼的一幕，还有紫衣脸上那抹虽然黯然但却温柔的浅笑，她胸中的怨恨之火再次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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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原来听小花说紫衣没醒过来，她就想过来拜访拜访，顺便问候下她，谁知道竟然看到这样让人意乱，刺眼的一幕。
“该死的，怎么她醒来的这么及时呢？哼，袁紫衣这次算你走运，逃过这一次，别想下次再这么幸运。”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她恨得银牙紧咬，咬牙切齿地说，身边的那丛灌木则因为她的拉扯，已经有一把枝叶纷纷落在地上。
恨恨地转身离开，她心中再也难以平静下去。
本来她想顺便过来假装问候，实是想刺激紫衣。同时向她说出是睿王爷的踢打才使得孩子小产。如今看来已经晚了，她离间两人的计划落了空。加上看到睿王爷那么呵护疼惜紫衣的样子，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紫衣去了前院的侧院中，一眼看到装殓思雨的棺材，少不了又是一阵痛哭。直哭到思雨的棺材被抬上门口的马车要去下葬，她嗓子哑了，双眼红肿得像核桃。神态木讷的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流眼泪。
“好了，小云，你伺候王妃回去。我们去下葬就好。她身体虚弱，就不要再跟着去了。紫衣，别再哭了。你这样思雨就是去了，也不能安息的。快，别哭了，回去吧，这事交给我就好了。”睿王爷看着一边默默流泪的紫衣，无奈地对她身边的小云这样说，然后走近紫衣边抬袖为她擦着泪，边轻声的哄劝着。
“我，我要送思雨最后一程。思雨，……”紫衣依然倔强的不听他的话，挥手制止他帮自己擦泪的动作，喃喃说着，轻唤着思雨，声音再次跟着呜咽起来。
“唉，装了，装了。快点，都节哀吧。”睿王爷看着几个下人也神态黯然的样子，看着紫衣流泪哭泣的悲切样。心中的悔恨再次涌起。
长叹了声，狠心不再看他们的悲切样子。冷冷地命令一边的人快点动手。
虽然有人依然悲切难过的样子，但还是有人很快地拿来了锤子钉子。“嘭嘭”几下，已经把装殓思雨的棺木钉上了。
“装车吧。紫衣，你先回房去，别再哭了。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小云，快扶王妃回房。”睿王爷回头看了眼身边紫衣再次痛哭的样子。沉吟了会，还是向那些人命令着。
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她，无奈地叹息了声，走近她轻拍她地肩膀劝说着。
“思雨，……”紫衣看思雨的棺木被几人抬起来，向一边的马车上装。再次踉跄向前，哭喊着。想趴在棺材上哭，却被小云给扶住了。
睿王爷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眉头紧皱了皱，对小云冷冷地吩咐着。奇怪的是，他刚说完，院中竟然刮起了一阵旋风。
“是，王妃，咱们回去吧，起风了。走了，回去了。”旋风中，那些人很快的把思雨抬上了马车。睿王爷指挥让那些人赶点赶车出去。
小云则扶着紫衣连拉带拖地向后院走去。边拉边劝说。直到后院的大门处，紫衣才失魂落魄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轻唤了声“思雨”，泪水跟着流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她是边试图向外跑，边和小云搞着拉锯战。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中，被强扶躺上了床上。
看着此时神情麻木，只是默默流着眼泪的紫衣。小云除了无奈地叹息外，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伺候着她。
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想着思雨就此离她而去。紫衣不再哭泣，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床上的纱幔着呆。
“唉。”小云看她终于不再哭，知道她现在心情肯定很糟，微微叹息着，静静在身边伺候着。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思雨不会醒过来。只是把安静的空间留给她。
思雨下葬后的几天，紫衣都是一人默默呆在房间中，不说话，手中握着张丝帕，思雨生前留下的。不是躺着就是坐在床上呆。她很少吃东西，就是吃也是几口就不吃了。
虽然几天的时间，但她明显消瘦了下去。睿王爷和小云看她这样只能互相对看叹息。睿王爷时常来陪她，但她连看都不看他，还有小云也是，她谁都不理会，只是静静地呆着想着心事。
蝶衣这些天倒是平静很多。因为上次中毒的事，听说睿王爷一直在追查。所以她暂时没敢轻举妄动，虽然他几天都没看她，但她也只能安于现状。她明白自己现在只能等待时机，万一再捅出什么笼子。惹怒了他，对自己百害无一利。她才没傻到要在紧急时刻来找乱子呢。
所以暂时她那边还算安静。没有什么大的行动。
这天，一样的情形，睿王爷再次过来看她。到门口，看到小云从外面端糕点进来。
“她睡了？”看着小云他低声地轻问着她。
“没呢，躺在床上呢。唉。思雨的去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小云看着主子无奈地摇头叹气说。
“唉，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照顾好她，我去袁府接她爹娘过来看看她，也许会好点的。”睿王爷听她这样说，靠在窗前，从窗口中看到依然坐在床上呆的小人，无奈地叹息着然后转身离开。
这天，王府来了位希客。他不是别人，正是紫衣的老父袁天其。
自从女儿嫁入王府他还是第一次进王府。走进王府的大厅，老人家多少还有点拘谨和不自在。
“岳父大人，不必客气。这不是金殿，翁婿关系嘛，何必这样拘谨呢。就当自己家。走，咱们去紫衣所在的院落。”领着老人进来，看着老人拘谨的表情，睿王爷轻笑着打趣着。可面上却有着说不出的不自然。
因为以前错认为紫衣的关系，他就是在宫中见了老人也没给过老人什么好脸色。老人第一次来，虽然感觉女婿有点改变。但却依然如覆薄冰，战战兢兢，恐慌诚恐地进来。
“哦，好，好。走，王爷请。”袁天其看着神态汗颜的女婿，连忙回神。想着女儿的情况，当然他也是听睿王爷说的。当然这些也是瞒着紫衣的娘亲。
心中焦急着，没有说什么，只是喃喃说着。睿王爷大踏步走在前面，老人步步紧跟着。
到了前院，突然看到花园中一个身影，他不由怪异地停了下脚步。
“难道真是她？”不相信地喃喃说，然后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再次细看。
“不对，应该不是她，按理她的年纪已经跟我差不多了。可是怎么这么像呢？奇怪？莫非她是……”细看了那抹倩影，老人更是疑惑地低声喃喃说。同时想到了种可能，眼神和表情中出现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唉，岳父大人，怎么了？看什么呢？”睿王爷已经走到了前面，现老人并没跟过来，不由回身疑惑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