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坦白

  哦嗨!贝拉小姐!欢迎!还有斯旺先生!多丽丝浮夸的在门廊大呼小叫起来。
  我无奈的扶了扶额,拜托姨妈,这又不是小酒馆,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我走上前,多丽丝尤嫌不够亲切,狠狠的揪了我一把,我踉跄一下。
  欢迎,嗨,贝拉,嗨,查理。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查理也同样拘谨的歪了歪嘴。
  感谢邀请我们,我和贝拉带来了这个,我昨天早上在湖边遇到了这家伙,劲儿可不小。
  说着他猛的震了一下胳膊,显示一下手里桶的重量。我们顺着望去,露出惊喜的神色。
  你太有心了,真棒,好沉的鱼啊!
  查理微微得意起来,我帮你们放到厨房去吧!
  多丽丝连忙为他引路,我和贝拉相视一笑,这边。
  我侧身,伸手招呼。
  贝拉害羞的笑起来,跟在我身后。
  我带她来到客厅,快速端来茶具和水壶。
  我家已经很久没好好收拾过了,这壁纸还是90年代的,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碰它,已经硬到发脆了。我故作夸张的露出嫌弃的表情。
  贝拉环视周围,微笑着说,我很喜欢这种壁纸,很温馨。你家看起来空间很大,很明亮。
  我把茶杯递给她,谢天谢地多丽丝总算在酒馆学了点什么,酒馆的鲍勃过去在包豪斯待过,耳熏目染学了点装饰艺术,他的酒馆布置的就很好。你应该有机会去看看。
  我家只有红茶,抱歉。
  她低头尝了尝,已经很好了。查理只喝咖啡,我们家的饮料更是少的可怜。
  我坐下来,与她闲聊起来。她一年来一心扑在爱德华和学业上,对学校的八卦所知甚少,很快我们就换了话题,讨论起了选修课的老师哪个好过一些。
  我小心的选择话题,尽力不提她和爱德华的事,说实在的,我真没什么好奇心。对于我来说,卡伦一家的事无聊却致命,完全没兴趣八卦。
  贝拉谈兴渐浓,她在学校多少被其他女生针对了,男生也因为这个大城市女孩的漠视多少有些不平衡,难得遇到我这么个对卡伦一家闭口不提,且有些嫌弃的女生她既放松又有些想要炫耀。
  爱德华钢琴弹的很好,他经常抱怨不能给我现场演奏。她笑意动人,褐色的眼睛像温驯的绵羊。
  我做出惊讶的表情,哇哦,真是看不出来,你很幸运。
  她又害羞又得意,越发的放松起来。
  时间过去的很快,直到晚餐结束,气氛都很热烈,不善言辞的查理也说了很多关于警局的事情,虽然他总是会把话题拐到钓鱼上。但是多丽丝都不介意,我也就无所谓了。
  倒是贝拉总是在查理提及鱼竿,钓鱼地点之类的事时努力的扯过话题。
  吃完饭,贝拉主动提出要帮我刷盘子,多丽丝缠着查理问东问西,查理看起来也很有些解疑答惑的雅兴,于是他们坐在茶几边高高兴兴的喝茶聊天。
  厨房里的氛围就安静许多了,贝拉把剩余的食物分开装好,我把盘子泡进水池。
  所以,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吗?贝拉关心的问道。
  嗯哼,卡伦说我恢复的很好,伤痕慢慢会下去的。我微笑着回答。
  抱歉。她撇过头去。
  我假装疑惑的问道,什么?
  没什么,这些排骨我想你们还能再吃一顿,要换个盘子装吗?
  我点点头,看着她利用家务掩饰自己的异样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她是个麻烦,但是,这些事情的确错不在她,我又不能坦言。不过,经过今晚,我倒是想到了怎么让多丽丝彻底避开险境的法子。
  我低着头温声道,查理并不像他平日表现的那样冷淡呢,多丽丝非常高兴。
  贝拉有些吃惊的抬起脸来看向我,啊,他今天的确很健谈。
  你觉得他们俩怎么样?我看向她笑的促狭起来。
  呃,我不知道,我,查理性格很闷。贝拉狼狈的回头打量起那边的越聊越大声的中年人。
  别多想,亲爱的。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家很久没这么招待客人了。我扬起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发现满手是泡沫,只好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她。
  她显然不习惯这样的打趣,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唇边的笑黯淡下来。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大惊小怪,连忙提起别的话题。
  晚上斯旺父女离开以后,我疲惫的上楼,只想好好睡一觉,更懒得理会多丽丝的自言自语。
  刚一转过楼梯口,一只冰凉的手就捂住我的嘴巴!黑暗中,我短促的惊呼被埋入大理石一样坚硬的胳膊。
  晚上好,戴安娜。
  我耳鸣目眩的勉力与身后的躯体抗衡,心脏疯狂的跳动,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我不想落入他的怀中,我努力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扭动起来。
  一道轻润的声线在我脑后划过,呼吸。
  卡莱尔?卡伦!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大口的呼吸起来,身体却骤然放松,不住的往下滑去。
  他拥着我,坚硬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低低的笑起来。
  我想我们最好别打扰了多丽丝的好心情,到你的房间里谈一谈吧?完全不容拒绝的询问道。
  我无声的点点头,努力站直了,示意他放开我。
  他大概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快冷静下来,依旧警惕的一只手控制着我的嘴巴,身体与我分开。
  关上门后,他完全松开了我,一派轻松优雅的立在书桌边,幽暗的房间里,金色的眼眸格外明亮。我坐在床上,缓缓打量起他,平复了心绪。他很有耐心,微笑着等着我开口。
  我清了清喉咙,晚上好,卡莱尔?卡伦。
  他点点头,感觉好点了吗?
  我勉强的勾了勾唇角,还行吧,没有吓死。
  他体贴的打开了灯,现在呢?
  不知怎么回事,我觉得今晚的灯光比以往都要亮的多,我眯了眯眼睛,朝他看去。光线下的他长身玉立,显的房间格外的狭小混乱。瞬间,我就从吸血鬼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哼,医生。
  我慢慢站起身来,沉吟着开口。
  看来,爱德华都跟你说了。
  你这样的人类,很难不引起我们的注意。他笑意褪去,你都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微微笑起来,如果爱德华都解释不清的话,那么我也解释不清楚了。
  他严肃的看着我,戴安娜,我不想伤害你。但是这很重要,爱德华说过你知道我们的事,甚至还有沃尔图里,你似乎很了解阿罗的能力。我必须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我挑了挑眉毛,我对他们所知甚少,倒是很了解你和你的家人。吸血鬼中的素食者,多么完美的,人类。
  他目光凌厉起来,你似乎笃定自己很安全。
  算是吧,牧师的儿子不会杀戮无辜。我挑衅的看向他的眼睛,但是心中却十分讶异,这可不是我想说的话。
  他吃惊的睁大眼睛,下巴微微挑起,审视的看着我。
  我不想再兜圈子了。我猜是那个女吸血鬼在追杀贝拉的时候咬了我,我没有死,也没有变成吸血鬼,但是,我确实有过进化的过程,像火焰在烧。所以,我大概是个半成品。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吸血鬼从来只有进化成功和死亡,没有介于二者之间的案例。而且,这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我不客气的回道,爱丽丝?卡伦知道的也不少,或许你应该直接问她,有没有看到我吐出答案的未来。
  他怔住,沉默良久。我静静的坐下,抓过一旁的抱枕,歪头警惕着观察他的反应。
  大概一分钟以后,他慢慢的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天赋让你了解了这些事情,但你依旧是人类。
  我点点头认真的说,卡莱尔,我比你还困惑,如果你能搞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怀疑的打量着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是说,总得有个开头吧。这些念头不会是凭空产生的。
  我犹豫着慢慢开口,当我在医院对你好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些画面。内容不多,而且并不完全是我想知道的那些,更像是我接触到你,感觉到你,依据这些延展的想象。
  我顿了顿,后来我回到学校,你的家人很引人注目,我就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开始我认为这些想法只是无稽之谈,但是随着接触越来越多,你们身上的秘密重合的越来越多,我开始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天马行空。而你们也的确不在阳光下出没,一旦我确定了这个想法,就是你们是吸血鬼,剩下的想象就来的更容易了。
  他认真的听着我亦真亦假的解释,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时,你就会看到一些关于它的事情。
  我连忙点点头补充道,能看到的是有限的,要自己确定了才能继续探寻下去。如果想法猜错了,或者没有明白,也就止步于此。而且,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那么敏感,可以产生想法。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希望能够骗过他吧,书里的剧情足够我糊弄住他,而我也的确发现身上有些什么东西很奇妙,此时暂且不提。
  他虽然半信半疑,却也兴奋起来,以往优雅稳重的样子有些撑不住了。
  我从来不知道,转变是可以终止的!
  他开始在房间踱步,速度很快。
  你对鲜血有饥渴感吗?
  没有,我想目前为止,我还是对人类的食物更感兴趣。他毫不怀疑,毕竟我醒来的时候是他一直在照料我。
  我想要一些你的血。他骤然冲到我的面前,急切的说道。
  一阵风在我面前散开,我吃了一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医生。
  我的意思是取样,只取一部分。拿回去研究,别担心。他露出歉意的笑容。
  我无语的点点头,也好。正要说话,只见他一步跃上窗台,消失在夜幕中。
  我一脸懵批的站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呆了一会,我走到窗边想张望一下的时候。又是一阵风,冲了我满怀!
  我头晕目眩的跌落在床上,卡莱尔一脸兴奋的冲我说,我把取样的东西带来了,只要几管,很快就好。
  我好气又好笑的任他拉起我的手臂,轻柔的挽起袖子。
  好吧,我还以为你这就走了。
  他低着头,弯了弯唇角。
  那怎么能够,对于新朋友来说,这样的会面结束的也太仓促了。
  我心念一动,朋友?
  他已经抽好血,温柔的用棉签压好,抬头看着我,
  别担心孩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他举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的向我发誓。
  我愣住,他笑眯眯的揉了揉我的头,飞快的说,好啦小姑娘,赶紧休息吧,等有了结果我再来看你。他一边拿过我的手压在手臂上,一边是站起身来,完全是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医生做派。他透过灯光检查试管期待不已,立马就要告辞。
  消失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狡黠的补充道,我想你没必要再畏惧爱德华了,他虽然很好奇,但是没有恶意。你尽可以收起那些“杀人音乐”了。
  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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