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易沉澜微微挑了下眉,轻笑道,“师兄不必担心,我有准备。此去便是折损在雪夜山,也算是为师门争了荣光。”
  “可是……”大师兄还是有些犹豫。
  “师兄别为难了,”易沉澜说道,“最坏结果不过如此,况且我对自己所学有几分把握,应当不会丢了性命。”
  “好……好……”大师兄内心有些松动,呢喃了两声,激动地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手都不知该怎么放,“若是这样、若是这样我们也可以试一试……你有这本领,也许我们蜀门派加入围剿队伍就有了些把握。”
  他一边说,一边连连点头,“老五,你一向博闻广记,我竟不知你何时有了这般能力,实在不错。机关这东西是旁门左道,更难修建,故而江湖上掌握机关术的人少之又少……这下我们有希望了,太好了!”
  “那我们明日一早,便一起去求见舒大侠。”易沉澜没有大师兄那般兴奋,甚至说到“舒大侠”时,眸中还飞快地划过了一丝冰冷。
  “好……对了老五,”大师兄一口答应,又提起一事,“若我们可以跟着围剿雪夜山的队伍,便将阿婉送回蜀门派吧,本来她嚷着要来我就不同意,你偏偏惯着她。这雪夜山凶险,就不要让她跟着了。”
  易沉澜眉心微拧,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你又不懂事了,”大师兄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英雄志短,儿女情长,阿婉还怀着身孕呢。”
  “我不能离开她。”易沉澜再次回绝,一点余地也没留。
  大师兄一愣,谁不能离开谁?说反了吧?他瞪了一眼易沉澜,“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好了好了,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这个事到时再说。”
  ……
  易沉澜回屋的时候,已是晨光熹微,舒晚还熟睡着。他本就没打算休息,习惯地坐在舒晚床边,将她的手拢在手心,沉思一些事情。
  他的动作极轻,有有药性控制着,本不该出问题。但舒晚今日却似乎因为精神紧绷十分浅眠,他刚握住人家的手,舒晚就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
  易沉澜顿时放也不是,抓也不是,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被人现场抓了包,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舒晚刚醒来,没感觉出易沉澜的紧张,她眯着仍然困倦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嗯……天还没亮……阿澜师兄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易沉澜这才找回了声音,“……没事。”
  他顿了一下,看舒晚困得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轻笑,将声音放的更低,“晚晚,你再睡会,我不吵你了。”
  “嗯……没事……”舒晚立刻就又睡了过去,后面好似还说了句什么话,但却成了模糊的呓语,易沉澜也没有听清。
  他眉眼温柔,低头在她的手指上落下极轻的一吻,这才给舒晚掖好了被。一直待到天彻底大亮,才起身出门。
  ……
  舒戚这日正在偏厅喝茶,一边看着静河至雪夜山的地图,他目光严肃极了,紧紧的皱着眉头。
  “叩叩叩——”
  “请进。”舒戚放下茶盏。
  江扬进来行了个礼:“师父,我听前面传,说蜀门派来了两位弟子求见您。”
  “蜀门派?”舒戚低声念叨了一句,神情很淡漠,他张了张嘴,一句“不见”还未出口却改了主意,“蜀门派……哦……蜀门派好像有个弟子叫云齐,他来了吗?”
  江扬点点头,“来了,就在外面。”
  舒戚背对着江扬,脸上渐渐浮现出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他的目光很冷漠,说出口的话却很亲和:“快去请进来,我在书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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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慕蒙惨死是越清衡心中不可碰触的逆鳞,遗恨难消,提之即伤。重生回来,他只想护住他的珍宝。
  还是那一天,他虔诚地站在慕蒙的宫殿门口,等待着她温暖的垂怜,承诺要照顾漂亮小哥哥一辈子。
  然而慕蒙吓得锁上了门:哎我去这不是前世害死我的大白眼狼吗!
  无家可归·装脆皮小可怜·真大佬越清衡:!!!
  上一世哭着喊着要捡我回家的蒙蒙怎么不要我了?!
  .
  慕蒙:世人都说越清衡冷漠无情六亲不认,生来就是天煞孤星,诚不我欺,是真的!
  越清衡小心翼翼地给她双手奉上奇珍异宝仙丹灵药:“蒙蒙,你喜欢吗?”
  慕蒙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很喜欢,吾乃族长,注意影响,不要套近乎。”
  越清衡将前世伤害过慕蒙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慕蒙警铃大作:woc他比上一世更残忍了,我要不先死遁吧。
  越清衡为了救她性命挖了妖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慕蒙真心茫然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越清衡眼眶微红睫毛轻颤,声音低哑:“蒙蒙,你再叫我一声哥哥好吗。”
  沙雕咸鱼昏庸好色妖族族长女主x满级大佬装柔弱绿茶白切黑男主
  ☆伪兄妹,双重生
  第47章 梦影重重
  舒晚蒙着被子, 沉沉的睡在床上,她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在一个甜美的梦里。
  她的眼前是一间烛火昏黄的殿宇, 空旷的大殿主座上端坐着一位清雅出尘的男子,修长的手执笔,正在在书桌上的巨大白纸上写画着什么。他旁边还有一位少女支着下巴, 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看见这一幕,一瞬间舒晚眼睛都发直了。
  这两个人她都熟悉极了,一个是自己, 另一个是朝夕相处的易沉澜。
  舒晚立刻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两步,她感觉这个梦境有些似曾相识, 仿佛以前也做过相似的梦一般——只有他们两个人, 面对面的亲密相处。
  远远看着, 就像……就像一对璧人。
  舒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两人,看了半天, 忽然觉得脸颊发烫,嘴角微微抿了起来。
  什么嘛, 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因为她喜欢阿澜师兄,偷偷摸摸的暗恋人家, 但又吃不到嘴,怂的就敢在心里想想,结果就做了这样的梦?
  舒晚正害羞的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 就听见梦境中的自己说话了:
  “阿澜师兄,你歇息一会儿吧,你都已经很久没理我了。”
  听她说完,舒晚差点儿没咳出来——不是?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不是跟她长得同一张脸而已吗?她、她跟阿澜师兄说话的语气有这么撒娇吗?
  她自己这边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嫌弃的不行。却没成想易沉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昏黄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神色更加柔和温暖,漂亮的凤目中满是宠溺:“对不住晚晚,我刚才太入神了。”
  “才不用说对不起呢,”舒晚看见自己乐呵呵的冲着易沉澜笑,柔和的光线中,她看起来毛绒绒暖洋洋的,“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会儿。改机关装置也不急于一时嘛,你都已经在这儿对着这些东西画了快两个时辰了。”
  易沉澜失笑,“哪有这么久?”他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模样,脸颊竟也有些绯红,低声说,“我怎么可能舍得这么久不理你?”
  闻言,舒晚开心的双手挂上易沉澜的脖颈,飞快的在他的唇角软软的亲了一下。亲完之后,就熟门熟路地赖在人家怀里,欢欢喜喜地嘟囔着:“我知道,嗯……其实你也就看了三刻钟吧。”
  她动作太快了,快得这边的舒晚都来不及捂眼睛。
  舒晚此刻已然惊呆了,她不知是该骂这个梦境中奔放的自己,还是该骂此刻色胆包天,什么春梦都敢做的自己。
  但是……其实……
  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梦境中的自己是怎么把阿澜师兄追到手的。
  那可是易沉澜啊,又温柔又聪敏,身负独步武林的武功,心地又善良,出身……出身以后会变好的,总之什么都好。对了,还是个大美人。
  这个梦……它就不能按照个正常顺序做吗……直接给她看这个,她除了酸、除了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还能干什么?
  舒晚眼巴巴的看着,羡慕的叹了口气。
  然而忽然间,画面一转,眼前的景象变了。
  其实说变了也不完全。这里依然是刚才的大殿,依然是烛火摇曳,光线昏黄的场景,可是她眼前就像是加了一层冷清的滤镜,仅仅看着整个画面,她仿佛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悲伤冰凉。
  只因为画面中少了一个人。
  她不见了。
  她的眼前,只剩易沉澜一人枯坐在主座上,身影寂寥苍凉,微微低垂着头,沉默的仿佛一座冷玉雕成的、精致的假人。
  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比他还要有些生机。
  冰冷的气息弥漫在大殿里,甚至会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还有没有呼吸。
  舒晚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来这里这么久,她从未见过易沉澜这个样子,虽然他没有哭也没有喊,但是并不妨碍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近乎灭顶的绝望气息。
  阿澜师兄怎么了……
  是被江湖上的人拿着他的身份说事了吗?是舒戚或者江扬做什么了吗?还是被雪夜山的人欺负了?
  舒晚心中担忧极了,甚至一时都忘了这是在梦境之中。她飞快的向易沉澜跑去,想要抱一抱他,安慰他,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哭出来,不要把自己憋坏。
  可是没等她跑到易沉澜身前,眼前的画面倏然消失了。
  没有大殿,没有灯火,没有冰冷石座上那个沉默而绝望的人。
  她再次回归黑暗之中。
  ……
  大师兄把来意向舒戚说明了,舒戚一直认真地听着,直到听见他指着易沉澜说“云齐颇通机关术”时,舒戚的目光一凝,随后笑的愈发欣慰。
  易沉澜不由得微微低头,去掩饰他脸上有些反胃的表情。
  “云齐果然是难得的少年英才,”舒戚看着易沉澜感叹道,“我想与你单独聊聊。”
  大师兄一见舒戚这样说,感觉有戏,脸上的表情越发欣喜。他连连点头,对舒戚拱手作揖:“舒大侠,那晚辈就先退下了。”
  临走前,大师兄还冲着易沉澜挤眉弄眼,小声道:“老五,注意礼数,都交给你了。”
  大师兄一走,没有了他聒噪的声音,屋子里顿时显得有些冷清。舒戚笑着看了一眼易沉澜:“云齐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不怎么爱说话。”
  易沉澜微勾了下嘴角:“晚辈一向不太会说话,说多错多。”
  舒戚爽朗的哈哈一笑,摇了摇头。目光虽然依旧温和,但却仿佛无形中带着压力,“云齐,昨日我便说你这孩子看着亲切,像极了一位故友,你可以知是谁?”
  易沉澜颔首道:“愿闻其详。”
  “像我的师兄,江玄风,江大侠。”舒戚微笑着说道。
  “晚辈怎可与江大侠相提并论?”易沉澜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轻笑道,“舒大侠折煞我了。”
  “很像。从身形,到气息。”舒戚的目光一直落在易沉澜身上,“他喜剑,也精通机关术。我看你也佩剑,甚至还自修了机关术,可不是很像么?当然,还有一些很玄妙的、我也说不上的东西。”
  舒戚微微眯着眼睛,似乎真的透过了易沉澜,在看另外一个人,“可你们相貌毫不相同,也许江湖上别的人看到你,并不会联想到他。但别人看不出来,在我看来,却如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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