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白氏带着自己儿子秦效走了一趟任家,秦效和任广康不经意之间碰了个面,随意说起了自家母亲要陪着自家堂姐上山给自家伯父做道场的事。
  任广康一直盯着秦婉的消息,只听说秦婉退婚,秦姝和太子订婚,这个时候秦婉还未花落谁家,如果……
  五月初,早上天气凉爽不走,白氏跟上辈子一样,非要吃过午饭再动身。
  秦婉随便她去,吃过午饭。走出府门,白氏看见秦婉安排了一堆的人,生怕到时候任广康不能得手,跟她说护卫已经都安排妥当了的,跟婶娘出去哪里需要她自己带什么护院家丁。
  白氏挥手,秦婉看去果然是安排了满满当当的人,看上去特别地牢靠,特别有安全感。
  秦婉点头,自家那点人真的不够看把人都留家里。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另外就带了两个护院赶车。这才称了白氏的心如了白氏的意,靠在车上,秦婉听珠儿抱怨:“姑娘,您也太大胆放心了,我们怎么能不带人呢?”
  秦婉往外一指:“那么多人,你怕什么?”
  “姑娘,您心大,心真大!”
  秦婉躺靠着:“来来,咱们看话本!”
  任谁干过虫族,爆过丧尸之后都会心比脸盆都大。再说了她干虫族,爆丧尸的装备还在呢!万不得已,她可以让那个人如小美人鱼一样化作天地之间的尘埃,再也没有任何踪迹。
  云翔寺在城外二十里的地儿,要是放在有汽车和飞船的世界,连发动机都还没热,就到了。更不要说修仙的时候踩着剑飞了。这么二十里车队要走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山脚下。那时候天虽然没黑,但是还要上山,走三千阶的台阶才能到上头云翔寺。云翔寺的得名就是因为寺庙在云中。所以到了山脚之后,来不及上山了,只能在山脚下的香客客栈住一宿。
  那辈子就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人摸进了秦家女眷的房,准确推开了秦大小姐的房门,警觉的珠儿惊叫一声护在秦婉身前,被一剑穿心。
  这辈子么?故地重游,秦婉感慨。
  秦婉下了马车,站在白氏身边,听白氏身边的周婆子安排房间。秦婉提出一个要求:“我晚上喜欢一个人睡,家里从来都不要珠儿和环儿陪夜。你们另外给珠儿和环儿安排一间。”
  白氏笑容都快忍不住了:“那也行啊!左不过多两个房钱。”
  “婶娘放心,这次行程多少钱,我们出!”秦婉看向珠儿,“珠儿你先拿五百两给周妈妈。”
  珠儿嘟着嘴不高兴地说:“早知道这样,难道不该我们自己来安排?”
  秦婉捏着她的脸蛋说:“你看看你,婶娘帮忙跑这一趟是为我爹办水陆道场,你怎么回事?怎么就拎不清呢?快点给钱。”
  珠儿拿了钱出来给了那婆子,秦婉还在那里说:“妈妈只管安排,如果还不够的,可以问珠儿支取。”
  “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看戏怎么能不买票呢?这岂不是白嫖了?
  白氏没想到秦婉还要出一应费用,不禁心里更是畅快。
  秦婉皱眉,这是本什么书,怎么里面的人不会因为经验的累积,而提升自身呢?白氏婶娘就这么笃定,她能将她给害了?
  进入客栈,云翔寺是京城周边的大寺,来这里烧香的香客络绎不绝,这个客栈是山脚下最大的一间客栈,里头院落开阔,确实是达官贵人家眷落脚的好去处。
  山是好山,庙也是好庙,仰头望去,云里雾里,让人倍感清新自然。
  秦婉招手:“珠儿、环儿,我们一起逛逛去。”
  看着秦婉带着两个丫鬟兴致勃勃往外走去,白氏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婉丫头,外头有歹人,你带上几个家丁。”
  就这么着给她安排了四个家丁跟着,等秦婉走远,白氏才鼻孔里出气,心头暗道:“晚上要是还能笑得出来,那就是你本事了!”
  客栈被一条小溪给分成了东西两个两块,中间有石板桥联通,那辈子隔壁住着京中贾御史家的家眷,她出事的时候,裴曦护着她。那贾府的人听到白氏的呼叫声,过来帮忙看到了这一幕,做了见证。她嫁给裴曦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好歹他们也算是她和裴曦的媒人了。
  走过石板桥,院落里已经有人进进出出,果然是贾府的人已经在了。这辈子也要他们来做一下见证。
  自家房间后头就是靠着一个挺深的山涧,秦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秦婉转了一圈之后,回到自家的院落里。自己隔壁是两个丫鬟的房间,另外一边是白氏带的那些婆子的房间,白氏则是在最东边的房间,他们家的那些家丁都在前头。本身客栈四边都有高围墙,盗匪也不容易进出,客栈也有护院。这个地方放在其他世界,绝对算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了。
  傍晚秦婉和两个丫鬟在她房里一起吃了晚饭,既然是上山来做道场,当然是吃斋饭,虽然全是素食,口味却非常不错。一顿饭吃得很是惬意,吃饱喝足等下才好开工。
  秦婉拿出两颗药丸两个丫头:“回房之后,把药给吃了,没有听见我的声音,谁也不许出来,昨天给你们的衣服都给我穿在身上,晚上不要睡着。”
  听姑娘这般说,两个丫头抬头:“姑娘!”
  “好大一场戏,给你们看!”秦婉挑唇,“我要让她自己酿的酒,再苦也要喝下去。”
  小丫头回了自己的房,秦婉把解百毒的药丸先吞进去,洗漱之后,穿了一身简单裙衫,靠在床上,听见外头敲门声,秦婉过去开门,白氏在门外说:“婉丫头,住在外头不习惯吧?”
  “是呢!我认床,一下子睡不着呢!”
  白氏觉得老天都在帮她:“我也有这个毛病,给你拿了点熏香来,能安神宁心。一下就能入睡了!我给你点上!”
  “好啊!好啊!多谢婶娘了呢!”
  “你晚上怎么都不要丫鬟伺候啊?”白氏问她。
  秦婉摇头:“丫鬟在一间房里,晚上总有响动,我睡得不沉实,所以一直不要她们陪。不过今晚有了婶娘的安神香,一定会一觉到天亮。”
  白氏看着青烟袅袅升起,说:“那行,你早些睡!明日还要上山了,三千阶台阶呢!”
  “好的!婶娘也早些睡!”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相处出奇得和谐,白氏转身回了自己的房。秦婉揭开香炉,正要研究一下里面是什么香,北窗翻越进来一个蒙面人。
  不会吧?来这么快?熏香发作也要点时间,他们都没有时间观念吗?
  那人过去伸手捂住她的口鼻,秦婉匕首从袖口滑出,听到一个故意压低的声音:“那是燃情香,闻不得!”
  秦婉这才恍然,这人是来帮她的?收起匕首,连连点头。那人放开了她说:“跟我走!”
  秦婉:“凭什么?”
  那人转过头,只露出一双眼的脸,还没等他回答,秦婉立刻说:“走吧!”
  说着秦婉从北窗翻出,北窗之外就是那条溪流,深深的沟壑,掉下去不死也要残,听里面的人轻声呼:“慢着!”
  秦婉已经从窗户里钻出去,一手轻轻借力,上了屋顶。那人没有听见她摔下去的声音,探出头见秦婉已经在屋顶,对他招手。
  第13章
  那人上了屋顶,秦婉对他熟稔地说:“哥们,帮个忙!”
  蒙面哥:“你说!”
  “把秦夫人白氏偷出来,放我房里!”
  蒙面哥看着她,秦婉挑眉:“看我干什么?如果不是我今天有防备,今天我很有可能连命都丢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蒙面哥思索一番,下了决定:“走!”
  秦婉跟着他一起猫腰摸到了白氏的房间上头,揭开了瓦片,下头白氏正在跟周妈妈说话:“那个小贱人不是狂吗?过了今晚,看她还轻狂得起来?挡我姝儿的路,就该死!”
  呸!什么烂台词!秦婉从腰包里先掏出一颗药丸,塞给蒙面哥说:“吃了!”
  那蒙面哥看着她,有些犹豫,秦婉说:“你不吃,等下也会昏过去。”
  蒙面哥听话吃下药丸,秦婉拿出一个喷雾,接上一根细长的管子,往里面喷去。
  耳边那个蒙面哥轻声问她:“这是什么?”
  “高级麻醉剂!让人陷入昏迷的。”秦婉对他知无不言,这个高级有多高级?对着虫族一喷可以迷倒一大片,然后滚筒碾压就行了,那种绿汁爆浆的感觉,现在想想头皮还发麻。
  下头房间里麻醉剂已经起了作用,两人软绵绵地倒下,秦婉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看你的了!”
  蒙面哥看了她一眼,翻身进去把白氏夹在咯吱窝里,盗了出来,又带着她进入秦婉的房间,此刻房间里燃情香已经很浓郁了,浓烈的花香味,哪怕秦婉已经吃了解毒药,还是有些身体发热,可见白氏是下了什么样的血本,这下白氏可有的受了。
  秦婉跟进去,把白氏塞在了被子里,吹灭了灯:“壮士,外头月色正浓,不如赏月去如何?”
  听他若有似无轻笑一声:“走!”
  秦婉跟在他后头,一起出去,攀爬上了一棵大树,上头还有一个寒鸦的窝。惊了那飞鸟,扑棱棱地给飞走了。
  “你有武艺?”
  秦婉点头:“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其他技巧也很不赖,算是个全才吧!”
  “你可真不谦虚!”
  “谦虚使人进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进步的了,所以无需谦虚。”枝丫地方不大,站着颇为局促,秦婉不自觉地往他那里挤了挤,那人躬身与她保持一点点距离。
  此地视野不错,高处往下看去,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而来,秦婉贴在那人耳边说:“这是白氏大姐养在跟前的长子,甚是得任老太太的喜欢,任白氏自己的亲儿反而不受老太太的宠。所以用他来除掉我,一举两得。”
  秦婉贴过去,他就往边上让,一让一个不稳,身体眼看要倾下,秦婉伸手将他捞住,扶着他站好,轻声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
  蒙面哥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拉下,秦婉不禁恨他小气,不就摸一下腰,早晚都是自己的人,何必呢?
  眼见那人猫着将门撬开,又轻轻把门给关上。
  白氏倒是安排妥帖,这个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秦婉和蒙面哥下了树,两人一起贴在窗下,听壁角。
  “婉儿,我的心头肉!”听见里头这个声音,秦婉怒,伸手往身后的蒙面哥身上一拧,后头那个白痴都没这么叫过她。
  蒙面哥咬着牙,忍着疼,哪有女子手劲儿这么大的?
  秦婉又听里面:“婉儿,你且忍忍,女孩儿家初次有些疼,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敦伦之妙了。”
  这个王八蛋还挺温柔的吗?哪里像后面那个啥经验也没有,这只菜鸡,第一次……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伸手捶了后头的货一拳,后头那个轻声鼻孔里出气。
  “你个贱人,没想到看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居然已经丢了贞洁……”里面的人咬牙切齿,恨声怒骂。
  嫌弃就别吃了呗,白嫖还那么多话?这不还得继续嘿咻!贱人就是矫情!
  秦婉算计时间,她这个麻醉剂,效果是好,最大的缺点就是持续时间却欠佳,这个时候白氏该醒了吧?
  果然听见呜咽出声,听那人声音:“叫什么叫?”
  一记巴掌声传来:“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女?”
  卧槽,真是个辣鸡玩意儿!他知道他打的是谁吗?
  秦婉对着身后的人贴耳说:“你可以离开了!接下去我要上场了,要是你在场,就变成了我的奸夫了!”
  听见她这么说,蒙面哥如释重负,拔腿就要跑,被秦婉一把拉住,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劳务费,拿着!”
  蒙面哥推给她:“不要!”
  秦婉接在手里,把银票往他衣襟里一塞:“明天我还要你帮忙呢!”
  蒙面哥看着月光下,素白的小手放好了银票,还搭在他胸口。啊!这?
  “帮什么忙?”
  “要你假扮我的情郎,陪我上山烧香,做道场!”秦婉拍了拍他的胸,“说好了!明天一大清早,你扮做二皇子的模样,在后头的林子里等我?”
  蒙面郎君踉跄一步,差点跌倒:“你怎么知道我会易容?”
  “你会易容啊!”秦婉从腰包里掏出面具说,“我原本还想给你面具呢!”
  原来是误会了:“假扮靖王有什么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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